曹淮安从昨日起心头便隐隐有感:佳人将归。
遂粗完手头之事后一早便在阙上眺望,没望到佳人,却望到了随行的将士。
将士骑着窦成章的黄骠马飞驰而来,满额是汗,曹淮安眼皮一跳,心里一揪,浑身热血都凝在了一块,脑子浮现的全是不好的画面:血尸遍地,佳人无影。
他当即抽出腰间宝剑,身心恍然的跑到阙下。
铁靴蹬地,发出一阵焦脆的声响。
将士才然翻身下马,不遑开口,便被主公拿剑指鼻端,吓得他往后就是一跌。
曹淮安道:“少君与将军呢?”
短短一句话,声儿都岔了。
将士四肢颤颤,单膝着地作了一礼,说道:“马……马车颠坏,将军命标下来告知主公。少君与将军皆在城外。”
原来如此,曹淮安自知掉态,淡不济的“哦”了一声收剑入鞘,回府换了一身衣服,与将士一起去城外。
曹淮安远远的便觑定了日夜思念的佳人,一旁的窦成章借手搭扶,让她从马背上下来。
目光胶在二人相碰的手上,曹淮安眉头攒了攒,微表不乐,呼马至二人跟头,窦成章毕恭毕敬打了一恭:“主公。”
萧婵脸色余倦,身子软得似一件委衣,偏偏倒倒的靠在马上,过了半晌,忽然一个激灵,向他深深福了福,声若细蚊的叫了一声君上。
佳人沁着头,曹淮安只能瞧见黑刷刷的睫毛与巧生生的粉鼻儿,他“嗯”了一声翻身下马,冷冷地睄着窦成章,而后牵过尖松松的手在掌心里捂热,“夫人一路辛苦。”
窦成章目往神受,抱拳离去。
身旁无人打扰,曹淮安才能一心一意地看着佳人。
如今是焦月,佳人归宁时还披着鱼肚白金丝洒线的斗篷,现在卸了斗篷,换上一件紧俏的白纻豆绿色碎花深衣,松花色腰带不紧不松的系着,把如柳的腰肢衬得细袅,好似一手可握。微风吹起褶摆,能窥见巧若莲瓣的足履。已及腰的乌发梳成松波波的堕马髻,髻上仅饰一根竹木发簪。玉面略施粉黛,宛转娇羞,挠勾素颈,则另添妩流媚。
好一个妙人儿!
萧婵不敢抬头,心情是内紧外松,因为昨日在梦里,她梦见曹淮安了。
梦见曹淮安大摇大摆的阑入香闺。她见状,立即拂甩起衣袖赶人,道:“我欲眠,君家请归罢,否则......”
话未毕,曹淮安抱起她便是一阵亲吻,像馁虎遇腥,要把她拆吃入腹。
后面的事情便是二人在榻上热攒攒的欢爱……
惊醒时,腿间湿濡,尽让人羞耻。
真是奇怪,在荆州,她可从没梦见过他,怎么一回凉州便梦见了,还是这等事情……
萧婵稀里糊涂的想着,不经意抬眸却发现自己笼罩在他灼灼的目光下。
脸面一红,粉题粉鼻都涔出汗。
曹淮安抬袖为她拭香汗,且拭且道:“素面比芙蓉,芙蓉失色而夫人娇红,肌肤比白玉,白玉有疵而夫人无暇。”
言辞带谑,萧婵嘴角一抽,暗道:死泼贼。
“夫人的肌肤这般冷,怎还待在外面?”曹淮安说罢,将她整个身子扯近些,用自己沸热的手心裹住素手。
温热与熟悉的气息让萧婵心窝乱蓬蓬的。
曹淮安看她颤袅袅的长睫下,一双眸子里频露娇波,倍极可爱,于是手中加力握紧。萧婵亦神智混沌,对他露出甜迷迷一笑,温声细语道:“多谢君上的关心。”
这一笑,粉靥生了月晕。
曹淮安被这笑容怔住了,手上松了力,萧婵趁机缩手袖间。
如今是焦月,热得人欲融,恨不得一身白肉不着寸缕,他是脑子不清才觉得她冷。
缳娘与宛童齐跐脚,望二人那头看去,谁知窦成章闪身过来,挡住她们的眼线,道:“别看了,把行囊拿到马车里去罢。”
窦成章身高八尺,体壮如牛,挡在面前就像一堵墙,她们只能作罢。
拾掇行囊期间,宛童凑过头,与缳娘呤呤说道:“以往不觉得,今日发现翁主在身旁,甚娇小。”
“是啊,这般小,到时候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