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婵越想越气,气得头目森然,恨不化作男儿,操起刀让曹淮安的头颅与肩颈脱离关系!
白玉案上的油灯飘飘渺渺,萧婵迭起了心思,提着油灯往西院就走,途中屡屡与掌纱灯巡逻的小兵擦肩而过。
小兵不敢多问,也不敢拦阻,只能去禀报曹淮安。
小兵才叩门说了几句,西院里烧起一片焰腾腾的光,曹淮安无暇整衣,飞也似的跑到西院,一团火从绣幕珠帘刮刮匝匝的烧到了花草,今夜起了风,百人取水救火也赶不上焰火燃烧的速度。
顷刻之间,西院烧成一片灰烬。
萧婵像一尊神像站在火光外,曹淮安有些头疼,看见人儿没事,也算是虚惊一场,他大阔步上前,解衣披在她肩头授温,摸着素脸道:“夜深露重,留心受凉。”
萧婵退了一武,把肩头上的衣服丢在地上,一言不语掉臂离开。曹淮安看看烧成灰烬的院子,又看看离去的人,心里酸涩不止,今日烧西院,明日就该烧他书房了。
缳娘得知萧婵火烧西院的事情,薄责了几句便伺候她睡下了。
夏日炎热,萧婵睡了一会额上热汗黏煎,复从梦中朦胧醒来,正要下榻去寻竹篾扇,脚尖刚及地,有人背灯而来。
是曹淮安。
萧婵笼好衣襟,抄起侧手的东西扔去,他破天荒没有伸手接。
扔的是一个药罐。
药罐擦过他的额角,在地上碎开,碎片如星星点点四飞,里头白色粉末洒出,如烟雾缭绕。
被药罐擦过的额角流下一道血迹,曹淮安眼也不眨,走上前徐徐环抱着她,道:
“不喜欢秋千,我让人拆了便是,焰火不长眼,容易受伤,以后莫在做这种事情了。”
“婵儿不是说兄长大婚要回荆州吗?过几个月,我便差人送你回去。”
“近来天气不错,明日我带婵儿出府走走……”
......
“婵儿怎么才肯与我说话呢?你已经有半个月未与我说话了。”
曹淮安甜言软语地说了半晌,说得嘴酸舌麻了,怀里的人还是一言不发。
萧婵右耳听他道相思相爱的话儿,左耳旋着那日恶言恶语的骂言,甜语骂言交攻,让她半眠半醒。
当初玲珑机灵的人儿被他亲手弄丢了,曹淮安难胜今昔之感,他复叹口气,喉咙含糖似的把她名儿叫:
“婵儿……婵儿……”
“婵儿你理理我好不好,那日是我不好,往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婵儿……”
一声声婵儿,和饧糖一样粘腻。
萧婵垂下眼帘,欲言又止,曹淮安忽然松了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拔鞘送到她面前,道:"那日是我之错,今赤身献一把匕首,任婵儿宰割。"
萧婵魆魆地溜着那把匕首:形似弯月,茎饰以卷云纹,镡上雕金面猛虎,精致无比,长不过一尺,能穿璏系腰上,也能袖藏,又以硝熟兽皮为鞘,并重轻如鸿毛。
这是当日刺他的匕首,萧婵不觉动目,伸手握住柄端。
她愿意接过匕首,曹淮安自认为计成一半,吐了口气,道:"婵儿不是一直想食吾肉寝吾皮吗?此刀利可削铁如泥,正派上用场。"
萧婵淡漠的脸上更为轻颦浅笑,匕首往他脖子上一架,道:“曹淮安,你以为我不敢吗?”
【文里的长度重量单位都是以汉朝的标准,1两=15g;一寸=2.2c一尺=22c
【你们的评论是想笑死我吗哈哈哈哈,看来男主不是人人责,而是万人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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