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山在旦夕能返的路上,被霍戟折磨得不成人形,再加上昨日姚三笙的折磨,最后只能吊着一口上接不接的气儿活着。
回到姑臧,他按照霍戢所言写了封信给祝圭。
信中说姑臧事色是易攻易进,让他带大军来攻。
曹淮安马不停蹄来到荆州,在一处山林里寻到了萧瑜。
萧瑜身旁只有张典一个大将,还有一支不足千人的部队。他看起来十分的狼狈,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
萧瑜看到曹淮安,开口第一句话仍是问萧婵近来如何。
曹淮安两头都扯了谎,他没提萧婵暗产的事情,只说她精神倍故,又顽皮如初,让人头疼。
萧瑜得知她并不知荆州的事色,叹了口气,说如此最好。
祝圭把曹淮安喊来,第一日高悬免战,接下来的时日又坚壁不战。
祝圭有他的想法,一,他想耗尽曹淮安的辎重。仓粟告罄,军心自乱。二,则是为报左目之仇。他下了狠心要将曹淮安扳倒。
曹淮安来江陵半个月后,祝圭收到了弟弟的信。信中的内容,让他嘴向两边大大咧开,暗暗道:今次不夺凉州,更待何时?
祝圭收到信后的次日,与顾世陵正色道:“汝据江陵,可萧氏强兵心不悦服,不能为己用。故必须有一人坐镇城中,始克免生跋扈。但吾恐曹贼趁汝不在,带甲攻益州。吾现在回益州,为汝镇守。”
顾世陵不疑,点头答应。但他不知的是,祝圭悄悄带着五千精锐兵马去了凉州。
祝圭一路畅通无阻,风风火火杀到姑臧城。姑臧城门高大颤巍,城上直挺挺的站着一人,重睫看去,正是那日射他目之人。
是霍戟。
霍戟久立不动,冷冰冰的看着城下如潮涌来的军队,一言不对,反而是周老先生曳杖前来与祝圭在城前骂战三回。
“独目小贼,竟趁吾公不在,攻吾公凉州!”
周老先生说得义愤填膺,眼里洒了几滴泪,伛兜面充着气,几绺干枯胡须一颤一抖的,看起来被气得不轻。
祝圭见骂,也不恼怒,捻着单眉,在马背上笑得前仰后合,道:“白发老不死,当日定是你出谋划策,让曹贼相帮顾世陵,我待会儿,就让你成为兀雷老不死!”
“独目小贼!毳膻竖子!狂妄至此!”
周老先生把拐杖扔到城下。祝圭一辔兜马头闪开,道:“好你个白发老不死,长着两只眼睛却目无瞳子,不如抉去罢,成一个秃头瞽目老不死。”
周老先生哼哼一声,用近破哑的声音道:“独目小贼!毳膻竖子!寒乞王八!枉为男儿,吾要割汝朖!”
周老先生的话让祝圭笑脱了颐,他鼻孔撩天,拔出一把钢铸的关刀拟着周老先生的胯下,声如破瓮道:“那我便去汝势!”
……
城上城下对骂如流。各骂得筋疲力尽,周老先生当先住了口,捉鼻离去。祝圭气焰高涨,屡屡喊人出来试战。
紧闭的城门砉然打开,祝圭凝神竖耳,只听城内一阵马走銮铃声,有人扬鞭纵马,和风一样的出了城。
来人身高八尺,雄赳赳地坐在马背上,他头不顶盔,一头乌发扎捎脑后,穿着银甲锦袍,手捉一把利能断金的长剑。
他面白嫩生生的,像一张硝熟的白虎皮,又柔又软,腮颊上似施了层薄薄的胭脂,庞上见不到半点棱角,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将军。
祝圭心道:此人一定是硬着头皮来应战。
两人觑定之时都各通姓名。
这从城内出来的将军,正是被萧婵戏称为“豆将军”的窦成章。
两方将士擂鼓呐喊,一声鼓一声喊,好似半空中打着霹雳。
祝圭垂鞭慢行,盯着窦成章又白又嫩的脸,精神陡添百倍不止,他忽把袍袖扬起一抖,举起那把关刀准备厮杀。
窦成章舞动长剑,拍着马儿三叉股前去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