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山中无老虎可以由着自己尽情施展的时候,华山四周的散修士,无论在散修中混得怎么样,只要没发展成颇具份量的成型势力,便没有资格去朱鹏的步虚大典观礼。
有观礼资格的,林平之自觉自己也没本事驾驭。就一定意义来说,朱鹏与林平之的两大宴可以说是各取所需,朱鹏那边看不上眼的,被林平之林林总总全收拢自己这来了,他也知道现在轮不到自己挑,能有人用便不错了,更何况散修士往往也桀骜不驯,肯不肯在自己手中臣服那还是两说之事呢。
朱鹏与林平之对视,朱鹏轻轻一笑,在心中感叹昔日的少年人虽然莽撞,但多少还有几分棱角与锐气,而今日之林平之,说是‘成熟’少了几分火候,说是年轻又已将棱角磨尽,可叹甚至可悲。
林平之本来因大量饮酒而潮红的脸色渐渐苍白了,四周的人都渐渐看出不对,朱鹏与林平之对立,嘴角含笑的朱鹏怎么看都比脸色渐渐苍白的林平之更有底气。
“九、九师兄,您怎么来了?今天不是您的步虚大典吗,小弟,呃,师弟我没能去拜会,请师兄见谅,见谅则个。”
别说枭雄气了,被朱鹏一迫,林平之渐渐连话都说不顺了,可朱鹏并没有放过林平之的打算,哪怕不屑,哪怕轻视,朱鹏也不喜欢凭添无意义之变数。
他上前两步,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然后把他带到了已经半昏迷的罗昊面前,看着眼前碎石中的猪头罗昊,若不是他那一身衣服,便是林平之也几乎认不出他这个人了。
“九师兄,罗昊,他、他冒犯您了?”
“也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他想要我的贴身侍女陪他睡两天而已,多大点事呀?
平之,我的十弟。
你要是喜欢这个调调直接跟我说,我借给你两天玩玩,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吗,千万别和我客气。”朱鹏帮林平之整理了一下因为粗重喘息而有些凌乱的前袍,态度亲和的便真的像林平之的亲哥哥般。
只是一侧的白灵在两人的不远处轻轻的哼哼:
%文%“兄弟如手足兮,
%人%女人如衣服。
%书%谁动吾华袍兮,
%屋%我剁谁手足。”
一席轻吟浅唱,让林平之本来稍稍平复的冷汗唰唰的又淌了出来,朱鹏在他近侧,几乎能感到他身上开始往外散溢的高温了。
然而就在这时,无巧不巧的,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烟岚毒剑”罗昊突然醒了,他稍抬猪头就看到了自己的主子与朱鹏,林平之那已经近乎诡异的脸色在他眼中明显成了暴怒的号角——从一定意义上来说,他也没领悟错误。
“公子……你可得为我做主呀,那两个蛮子掌我的嘴,这哪里是掌我的嘴呀,这是在抽公子您的大嘴巴子呀,打条狗还得看主……噗。”
殷红的血,迅速的漫延开来,罗昊的剑术与修为其实并不比林平之弱太多,只是他的护体真元罩早就被白灵抽得爆了,更何况他怎么都想不到,视他为左膀右臂的林平之,会毫不犹豫的对他拔剑下杀手。
“公子……我对你是忠心耿、噗噗噗……”林平之拔剑,刺,拔剑,刺,拔剑,刺,刚开始他还可以保持手腕的稳健,但到后来,他根本就是在对着一具残破的尸身狂斩。
第752章 剑指青城,十年屠神
血水在飞溅,林平之对着罗昊的尸身肆意剑斩,狂暴,凶杀,黑暗,绝望,一股让人难受的狂气在四溢,除了朱鹏与白灵外,四周所有修士都在那个拔剑狂砍尸身的背影下退步,这种近乎癫狂的杀意,任谁都会感到威胁甚至于恐惧。
此时的林平之,就好像真的疯了。
“他怕是真的疯了,好好一个公子哥,今时今日却要背负满门的血海深仇,公子,我为什么有一种在欺负小孩的感觉?”
白灵拉着朱鹏的衣袖轻轻的语,只是她嘴中说着不忍的话,眼内却含着残酷的笑,在对人的残酷上,便是“不惜小民”的朱鹏也远不如她,朱鹏至少还把世人视为自己的同类,多多少少还有几分归属感,而在白灵的世界里,除了自己与自己的鹏外,整个世界毁灭了也没关系,甚至那样更加安静祥和些也说不定哩。
“其实你这位林师弟根本就不应该拜入华山剑宗这样的正道剑宗,华山剑道虽然以险起家,以迅捷精湛闻名,但剑修入剑艰难,正宗又重基础,换算起来,毕竟不如魔门魔功速进。
林平之若是拜入魔门,将满门血仇形成的恨意化为自身执念心魔,只要不死,一身修为必定百倍速进,假以时日,何愁大仇难报?”
白灵在朱鹏的耳边诉语,条理清晰思路明畅,但她就是没有丝毫提点林平之的意思,也就是当个趣事跟朱鹏说说而已。
“百年玄功磨砺苦修,不如一念大恨成魔。
道在心里,不在其它,他若是会成魔,不论拜不拜入魔门都会成就,他若不会成魔,拜入魔门也只是自取速死而已……更何况,你真当他疯了?”
朱鹏谈笑着淡淡言语,侧头与白灵对视一眼。
“他这个样子,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刚刚开始时,他的心念的确有些乱,但在他狂斩之前,他的心率与神识便已经渐渐平复下来,接下来,十师弟他只是在作秀而已,他将罗昊狂斩碎尸,今日之后,华山众弟子谈起时,只会说我朱鹏如何如何嚣张霸道,罗昊只是调戏一下侍女便将他逼死等等。
大家的注意力渐渐就会被转到这个方面,而对于林平之的负面影响就会相对淡化,毕竟,世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短短时间内便能平复心绪做出如此巧计,林平之林师弟,这些年来确有成长了。”
这时,神态有些残余癫狂的林平之提着染血的剑,脸上还沾着猩红,就这么缓缓移步到了朱鹏面前,看那神智恍惚的模样,似乎谁再敢刺激他一下,他便真敢疯给谁看。
只是朱鹏从来不吃这套的,他喜欢堂堂正正师,行杀伐果决事,一意贯之便是大石压死龟,当绝对的力到达一定极致时,很多所谓的花巧都几无意义了。
“师娘命我代管本门与青城剑宗之事宜,今天特意来通知一下十弟,现在看来,是师兄多事了,原来十弟早已知晓,并且已经召集这么多人手了。”
一边说着,朱鹏一边不再管林平之眼内蓦然光亮的神采,而是信手摄取一杯水酒,对着宴会内满场的散修宾客敬酒,并且笑而言道:“诸位肯来参加此宴,那必然是十弟之挚友亲朋,半月之后华山剑宗征伐青城的时候,应该请各位出力的时候,本座必然不会跟诸位客气。
若是斩杀余苍海,破灭了青城剑宗,我也必不会薄待了各位,当然,各位今日所送之礼物,便被我当作是花名册了,平之,一会整理一下,三天之内送到我那里去,少了一份,我可是会拿你的脑袋祭旗的哟。”
朱鹏拍着林平之的肩膀,最后一句话语那是在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的,但林平之颤着身,全身都有一股细细麻麻的鸡皮泛起,他知道,朱鹏看似说笑,但却是真的会斩了他的脑袋,林平之此时此刻整个人都沉浸入了一股特意的情绪中。
被狮虎所凝视的恐怖感,半月之后要报满门血仇的兴奋感,数年来所经营势力一朝崩毁的失落感,种种情绪汇合在一起被煮得沸起,最后让他磕磕绊绊的凝出四个字:“敢不从命?”
四个字,却让四周所有散修士感同身受,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本来只是混吃混喝的,但此时此刻被华山朱鹏逼在这了,哪怕明知道华山剑宗与青城剑宗这两个庞然大物的死掐,必然恐怖到极点,自己等散修陷入其中,恐怕只有当炮灰的命,但是他们:“敢不从命?”
在这一刻,林平之数年积累下来的威望与恩惠土崩瓦解,甚至还有不少人恨上他了,平日里收了些小恩小惠,好吗,今日连本带利全都一并还了,这是要上战场拼命呀,一般的散修士哪里经得了这个。
朱鹏不理其它,甚至连刚刚举起的酒杯也只是示意一下,然后放下酒杯转身即走,白灵一脸冷笑的在其身后紧紧相随。
“三十年了,公子足足三十年未出现了,可三十年后的今天,依然无一人敢置疑公子的地位与权威,果然呀,实力,唯有也只有碾压一切的实力,才是修者真正需要在意的东西……百年辛苦,终究值得,值得。”
岳灵珊缩缩着身体,倚在一侧墙壁上默默的哭,除了朱鹏外,就连白灵都没有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她都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地步。
毕竟这偌大宴会进进出出的人,除非神识意念强大到一定程度,不然有所错漏在所难免。
白灵看似人形,实则她纯粹是朱鹏所驾驭的顶级宝器,自身实力随着朱鹏的实力上涨而上涨,在天地大劫时,她借着血魂阁的势力吞噬了无数血食,体内储备了异常庞大的能量,所以她可以脱离朱鹏的能量供给相对独立的发挥出强横战力,只是她所储备的能量不可以超过朱鹏的可驾驭上限,而她独立作战时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也不会比朱鹏驾驭时更加顽强。
朱鹏当着尾随送出的林平之面,直接把岳灵珊抱在了怀里,他甚至不理身后的白灵,直接吻上了岳灵珊的红唇,深吻,痛吻,用力的吻,刚开始时岳灵珊还有些矜持与挣扎,但到了后面,却变成了自暴自弃的逆来顺受,对于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女孩来说,她今日实在承受了太多太多超过她承受上限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