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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对我做什么?只有我对他做什么吧——”我没好气的回答。

“两个班主任找你俩说了什么?”

“你烦不烦啊?学校有老师举报我俩早恋!行了吧?”我生气的推开他,快步往教学楼走。

“你们。。。”林渡一把拽住我。

“没有!有的话我请你吃‘热狗’!”我挣开他,气呼呼的朝前走。

“谁举报的你?”林渡大声在我背后喊。

“有本事你帮我查啊——”

“好,我就帮你查——”

哪个老师吃饱了没事干,犯得着举报我?我也没得罪哪个老师呀?

整整一节课,我都在思索着事情的缘由,联想起今早脸被打的青紫的卷毛。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

“蔡波,你妈为什么打你?”我带着质问的语气。

“没什么,昨晚作业做慢了。”卷毛回避我锐利的目光。

“作业做慢了就把你打成这样?你妈也没这么暴力吧?”我穷追不舍。

卷毛低下头,拿起笔假装做起了数学练习册。

“说了再做。”我一把抓住卷毛的笔头。

卷毛憋着劲,固执的抵抗着我给予的阻力继续写下去。

“不许写!”我使出一股蛮力,强行夺过他的笔。

笔尖在他的练习册上狠狠地带过几道笔印,纸被划穿了。

“到底要我说什么?”卷毛发起飙来,抓起练习册掼在桌面上。

“有学校老师告状我早恋,是你妈吗?”我怒视他。

“我怎么知道?”

“那你有没有跟你妈说什么?”

卷毛一阵沉默。

“你有本事敢做敢当,不要像个孙子一样做了不敢承认!”我激将他。

“好!是我说的又怎么样?是我说你跟高三的早恋,你能把我怎么样?”卷毛发癫的蹦了起来。

“我就算早恋,关你什么事?”我也应声站起,吼他。

“你早恋就早恋,凭什么扯到我?”

“我怎么扯到你了?”

“我妈听说我和你早恋!你看看我的脸,就是听说和你早恋,才把我打成这样!”蔡波气的脱口而出。

我冷静下来,冷冷的看着他。

“所以你就把我跟别人扯到一块?”

“你不是吗?你只知道教训我?你自己怎么敢做不敢当?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你说的不是事实,他不是跟我早恋,是我暗恋他。”

我一字一顿。

几天后,卷毛负伤而来。

他像个刚从战火纷飞的前线走下来的战士,左手臂打着白色的石膏,一条薄薄的白色绷带将他受伤的手臂挂在脖子上。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睬他。

课间不少热心的同学围过来八卦他的伤势来由,卷毛一遍遍的解释只是骑车的时候不小心摔的,并无大碍。后又有同学要求用圆珠笔在他的白色石膏上签名留念,进而引发了一股签名潮。卷毛的白色石膏臂等到放学的时候已然成了一条纹了身般的“大花臂”。

同情是短暂的,凑热闹的人签完名就散了。

只有“大脸猫”还在真心为卷毛惋惜:“波波,你最近真倒霉。。。”

“黑头、黑头。。。”卷毛本人也对乌云盖顶表示无奈。

文理分班的志愿表正式下发下来了。

度老太让我们带回家填好后,经由家长签字,第二天交给她。

我和我爸、我妈走了个商量的流程,轻松的在志愿表上填写了文科,我爸也无比慎重的在表的右下角签了名。

第二天,我们都把志愿表带去了班上,在度老太来收之前都热闹非常的互看表上填的志愿。虽然其实大家早就各自心里有数,但仍忍不住的再次相互确认。

我和王薇娅的表上赫然的填了“文科”,章鸥的表上填了“理科”。

一周后。

学校正式公布了分班结果。

我和王薇娅被分去了一班,班主任变成了弓老头子。章鸥则继续留在二班,班主任仍然是度老太。

度老太在寒假前的最后一天,给我们开了最后一次班会。

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上,度老太缓缓的走了进来,气氛变成了离别前的凝重。

我仔细的看着站在讲台上的她。一年半的时间,岁月没有好好眷顾她。她原本稀疏的头发变的更少、更黄了,软趴趴的贴在头顶上,掩饰不住头皮。

她上身穿了件洗的略微发白的咖啡色碎花袄子,下身穿了条洗的起了球的毛呢裤子。这个平日里无坚不摧的老太太,此刻突然触动了我心底柔软的地方。

“今天。。。是我给在座的所有选文科的同学开的最后一次班会,下学期。。。”度老太哽咽了。

我鼻腔里突然一酸,这股酸意“蹭”的一下窜进脑仁,我眼睛一热,蒙上了一层薄雾。

班上突然响起了热烈掌声,我赶紧配合的大力鼓掌,巴掌拍的啪啪响。为了给度老太一个缓冲的时间,也为了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度老太朝我们摆摆手,掌声渐熄。

“希望去到文科班的同学们以后还能记得我们这个班级,记得我们曾经一起度过的这一年半的时光,如果这一年半里,我有什么做的对不起大家的,请大家原谅。。。”度老太再度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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