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萧琰仍旧按照原来的生物钟醒来。
转头就看到齐漠躺在旁边那张床上。
床挺窄,齐漠又身高腿长、睡姿不良,于是落在萧琰眼里的,就是可怜兮兮缩成一团的被子,和睡得乱七八糟的齐漠。
这个月份,暖气已经停了,睡得狂放的齐总十成十要感冒。
萧琰徒劳无功地帮他把被子盖上。
然而事实证明垂死挣扎果然没什么用。
十成十要感冒的齐总果然感冒了。
“阿啾~”看着面前的一碗姜汤,齐总苦大仇深。
昨天晚上检查完,医生过去没见过萧琰那种奇葩体质,建议住院观察两天,齐漠坚持留下来陪
床。
陪床的第二天,萧琰神清气爽,还继续坚持了晨跑,而齐漠裹着被子,被护士数落不喝药。
护士大姐工作几十年,并不因为这是院长都小心得不得了的人就温柔一分,把悄悄丢了药被发现的齐总数落了足足十分钟。
齐漠倒是很想喊一声给老子闭嘴。
然而萧琰在全程围观。
而围观的萧琰并没有对齐总的遭遇表示同情,还告诉送吃的来的韩婉带碗姜汤来,顺带补充了一句要熬得浓。
这碗姜汤现在就摆在齐漠面前。
果然很浓。
祛风寒效果一定很好。
顺道护士大姐由姜汤发现了制住这位病人的新方法,于是把监督吃药的工作交给了萧琰。
萧琰用目光让齐漠乖乖喝了汤、吃了药,上床睡觉。
齐总病房照顾心上人并培养感情的计划宣告破产。
陈良和羊鸣来的时候,萧琰坐在床上看书,神色沉静、容颜俊美光彩照人。
齐总窝在被子里,睡得人事不省、面色发红。
萧琰修长好看的食指在唇边竖起,示意小声。
陈良把水果放下,压低了声音和萧琰说话,但目光总忍不住往旁边的床飘。
看着看着,睡的人醒了。
陈良客套:“齐总醒了啊,这是感冒了吗?”
齐漠带着起床的暴躁:“被你猥琐的目光看醒的。”
话落,过了一两秒,他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哪儿,那一脸暴躁和不耐烦瞬间切换,唇角含笑,优雅又有风度:“是陈导啊,我这刚醒,不太注意,你别往心里去。”
顺便还状似无意地看了萧琰一眼。
萧琰对病人的起床气没有看法,倒是对他这种变脸速度略感微妙。
陈良虽然憋屈,但真生气倒还不至于。
毕竟他听说过这位二代子弟在十七岁的时候,曾经把对头家族的小辈两条腿都给打断,顺道还附赠了个脑震荡。
然后他仅仅在家面壁思过了一个月。
中途还出去飙车了。
听说过这些后,他的态度再不好,陈良大概也能心平气和地讲话。
毕竟陈导觉得自己身板脆,并不想断腿也不想脑震荡。
何况他现在正是对齐漠好感度高的时候。
在齐总灼灼目光中,本来还想多唠会儿磕的陈导没待满十分钟就放下东西走了。
萧琰看了看时间,拉了玲叫护士又给齐漠测了一次体温,监督他再吃了一次药,就打开电视调到电影频道一起看了起来。
中途齐漠接了一次电话。
他去了阳台接的,不过还是有声音隐隐约约漏进来。
“道歉?怎么道歉?来老子面前跪几个小时吗?”齐漠语气很不好。
顿了顿,他又想到昨天车子上萧琰说的,压抑着怒火说道:“我这里有一段录音和些照片,你去联系天星的张越,怎么运作你和底下商量,我只看结果,不从他们身上咬下来一块肉,老子跟姓张的姓。”
这事儿要是出在演员身上,最多也就是个欺压新人,可惜天星公司高层也下场了,真要由天华出手传出去对公司的象形损害不是一点两点,这闷亏天星还真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
挂了电话,齐漠心里气得爆炸的同时又闷得慌。
没人知道他以为萧琰过敏时候的感受,心脏里那种尖锐的刺痛和空茫仿佛从上辈子蔓延到这辈子,让他惴惴不安、患得患失。
——这会不会只是他临死时做的一个梦?或者自己给自己创造的幻境?
怀着这种心慌,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看电影的人,在萧琰转过头的时候下意识勾起一个笑。
那种慌乱突然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