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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阿辻翠闻到了一股清透的甜味,这股气味从她踏进大门开始就在鼻间萦绕。
她原以为是赫尔德制作了美味的小点心,但事实或许并非如此,否则很难解释今天的晚餐为什么不追加甜点。
追踪溯源找到厨房,青年正在专心收拾案台上粘着的黄油芝士。
“赫尔,你有没有闻到什么甜味?”阿辻翠到处嗅着。
赫尔德的动作一顿,“什么甜味?”
说完,他也深深吸了一下鼻子。
阿辻翠:“你没有闻到吗?我觉得源头就在厨房,气味已经变得越来越浓。”
“我想这大约是……黄油的味道。”赫尔德迟疑了一下,言辞闪烁。
“绝不是,我敢肯定。”阿辻翠摇头,对青年的支吾她猜测成了被不甚发现的隐藏惊喜,“所以你是在厨房藏了蛋糕在等我发现对吗?”
赫尔德飘忽了一下眼神,“嗯……你可以去找找。”
阿辻翠饶有兴趣地笑了,笑得像个追踪猎物的老道猎手,“我不会错过。”
"……这次错过倒也没什么关系。"赫尔德耸了耸肩,小声道。
阿辻翠扑了个空,甚至没在厨房找到一片焦糖饼干。而根据她的反复确认,她充分怀疑这股气味正是从赫尔德身上散发的。
像是被刻意掩盖,在通常情况下她只能闻到那股挥之不去的烟草味。
她甚至有阵子一度认为恋人的信息素就是烟草的味道,毕竟从出场率上看是这样没错。
“你有找到蛋糕吗?”赫尔德问。
“没有,我想我找不到了。”
青年回过头坏笑,“找不到就别找了,我们明天再吃。不过你可以猜猜是什么味道的,这次你一定不会搞错。”
阿辻翠对此不置可否,她无声无息地走到他身后,一把圈住了他的腰。
“甜的,是枫糖的味道,嗯?”她凑近鼻尖在他脖颈处闻了闻。
“嘶!”赫尔德炸了起来,被惊得一个激灵。
“别逃。”阿辻翠紧扣住他的后腰,“就站在边上看着我找半天找不到也不跟我说,就知道幸灾乐祸,太坏心眼了吧赫尔。”
赫尔德几乎快要把眼睛瞪圆,“喂,阿辻翠!!!”他大喊。
“我听得见,你没必要那么大声。”旅行者镇定自若地应答,“所以果然不是我的错觉,你是枫糖味的。”
“你这家伙啊。”赫尔德松弛下了肩膀,语气有些无可奈何。
“我与甜味并不相配,好歹担任着黑巡司的首领之一,要是周围一直飘着股甜味像什么话……我自己都觉得奇怪,你要笑就笑好了。”
阿辻翠没有半点想笑的意思,“可一直抽烟就像话吗?烟枪。”她说。
“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见得让黑巡司的审问室都散着股Omega的甜味,烟枪就烟枪吧,这我早就认了。”赫尔德撇了眼阿辻翠的表情,语气略带嘲弄,“况且,我想你大概不会太喜欢。”
虽然他的恋人对食物总是毫无挑剔,但赫尔德依旧可以从她更喜欢茶味饼干胜过焦糖味上看出不加掩饰的直率。
她当然喜欢吃甜食,当然最好别太甜。
可要命的是,Omega的气味大多都比较甜,比如香水玫瑰,比如酿好的果酱,再比如他的这股甜得要死的糖浆味。
“但我不讨厌奶油,不讨厌香草,不讨厌巧克力,按照这个逻辑我想你怎么都该得到‘我不讨厌甜食’这个结论,而不是‘可能不喜欢枫糖’?”阿辻翠挑眉。
“那我不如现在直接问。”赫尔德别过头不去看她,“你喜欢枫糖吗?”
阿辻翠轻不可闻地清了清嗓子,佯装隆重地正色表态,“绝不讨厌。”
“只是这样?”他变了语调。
身后的旅行者满是无辜地扬起了笑,她当然知道对方想要的答案,也知道它正牵动着一副心神,可她并不想在这件事上拼凑出太过夸张的甜言蜜语。
“对,绝不讨厌。”没什么求生欲的,她又重复了一遍。
赫尔德放下碗碟,甩了甩手上的水渍。
“只是不讨厌,真的只是不讨厌,嗯?”他握住摆在他腰上的手转过了身,然后用双臂迅速地锁住了Alpha的腰肢。
他坏心地捏了捏她腰上的肉,又在下一秒想起这家伙其实并不怕痒。
年轻的狼人望着爱人,眼神中透着好似永不会熄灭的金色火焰,“说喜欢,你得说你喜欢。”
“命令?”
“对,命令。”
阿辻翠歪了歪头,“那我要是拒不执行呢?”
“那只能让你见识一下后果。”赫尔德咧开嘴角,结实的双臂猛地发力,一下就把身材较为瘦削的Alpha抱小孩似的举了起来。
“说不说,说不说?不说的话就别想下来。”他哈哈大笑,甚至幼稚地转了个圈。
阿辻翠错愕了片刻,因双脚离地她只
', ' ')('能将双手搭在赫尔德的肩上保持平衡。
她到底是一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Alpha,既没有大惊小怪,也没有感觉到难堪与所谓Alpha自尊心的受挫。
她分外心安理得地呆在那儿,低头凝视着赫尔德湿漉漉的眼睛。
“我该说你霸道吗,赫尔?”阿辻翠戏谑地问。
狼人青年眯起双眼,嘴角开始上勾顽劣的弧度,“哇哦,你认识到这点了,只是你知道的太晚,现在想反悔根本来不及,从看完信的那刻起我就打定主意会追你到天涯海角,你别想会有甩开我的那一天。”
他知道自己正仗着Alpha对他的喜欢倒行逆施,但他已经不想考虑这些了——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以前是跟在他的女孩身边,现在是能与他的爱人永不分离。
霸道也好,蛮横也罢,反正他一直都是这样的Omega,就算掩饰了也会彻底露馅。
“我好像也从没说过你需要改变。”阿辻翠抚上了他的脸颊,在散着碎发的额头上落下了羽毛般的吻,“你这样很好,所以没必要为别人轻易改变,哪怕是喜爱的对象也不行,明白吗?”
赫尔德眼眸中的光亮得惊人,他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
“听着,我得亲你了。”他撇起嘴角坏笑。
接着,他就真的这么干了。
空气中枫糖糖浆的甜味越来越浓,赫尔德懒得理会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与泛滥到难以收拾的信息素,他满眼满心满脑子都是这个令他心跳剧烈加速的元凶,他抬头狠狠吻住了她,像是闻到血味的饿狼。
他能清楚感觉到Alpha身上略带苦涩却暗藏清甜的草茶味。
是了,阿辻翠就应该是这样的气味,有些冷漠的外表下是温和的,能令他感觉到眷恋的温柔的心。
这是最好的Alpha,是他的,世界上最好的Alpha。
【16】
发情期与满月的相撞到来并没有那么毫无预兆。
突然钻出烟草味的枫糖甜味与升高的体温都在向赫尔德发出预警——因拥有了Alpha的临时标记,这段时期对狼人青年来说已经并不难熬。
“可你打算什么时候真正标记我,难道要一直用吻糊弄吗?”赫尔德舔了舔嘴角,“说真的,你这样也并不好受。”
阿辻翠当然不好受,鼻息间充斥的甜味像在催促她将眼前的Omega吞吃下肚,身体的温度一直升高,就连呼吸都变得滚烫。
她告诉自己完全不必要忍耐,这是她的恋人,是她想要得到的人,她大可以肆无忌惮地进入他,占有他,在他颈后的腺体中注入属于她的气息。
——可那不行。
和她身体唱着反调,理智无数次提醒她清醒。
她选择忍耐,她必须忍耐。
“翠,标记我。”青年嗓音低哑地呼唤着,喘息起伏间尽是灼热。
阿辻翠动摇地闭了闭眼,“不行赫尔,我必须给你留下余地。”她的声音也哑得不像话。
他狠狠攥住她的衣袖,“要什么余地,你到现在还觉得我能够选择除你之外的其他人吗?”
“不我没有。”阿辻翠咽了咽喉咙,“我们、至少得先结婚……才行。”
天哪!
赫尔德差点没从心脏中发出呜咽。
他忍了又忍,最终以极快的速度失败忍耐而扑了过去。
想接住他满怀的Alpha被轻易压倒在地,年轻的狼人用手脚禁锢住恋人的去路,还把下巴搁在了对方的肩膀上,“我不管,我根本不在意这些。”
在福尔图那结婚并不那么轻易,而像他要办理结婚的话则需要等待更久——申请,核对,办理,记录,这圈手续走下来最快也要两个月。
更何况他真打不准流程过到灰昼司时还会受到某个吸血鬼的嘲笑与刁难。
结不结婚与标不标记无关,多得是情侣选择先标记。
跟着心选择轻而易举,认真遵守规则的才是傻瓜,赫尔德苦恼又甜蜜地想着。
阿辻翠却咬着标准,“不结婚的话,我没办法标记你。”。
她曲起一条腿勾住赫尔德的腿弯,然后双臂与腰部瞬间发力将局势翻转了过来。
“这是你的保障,也是我的责任,我不能胡来,你也不能这样随便妥协,听懂了吗,嗯?”她看起来非常轻巧地牵制住了青年的双手防止他乱动。
高大的狼人试图挣脱却发现无济于事,于是只能有些委屈又撒娇地强调,“可别人都这样,几乎所有人。”
“我知道,我知道赫尔。可我觉得这不对,对Omega来说太坏了,我不想你这样……从一开始我就约定好了要好好珍惜。”阿辻翠揉了揉他的灰发,低头亲吻了他的嘴唇,“和我自己。”
赫尔德:“……”妈耶,老子的心啊。他还能说什么,他根本抵御不住阿辻翠。
尽管,她本人对其话语的糖分与造成的能令强悍的头狼俯首的威力毫无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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