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鹿林见到潘花花持续阴郁了这么长的时间,今天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心里头那根因为某种隐痛而一直紧绷的弦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他也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对潘花花说:“这酒是我特意找人留的,就是奶奶生日宴上的那种酒,我记得你很喜欢。”
潘花花有些发怔,是吗?
他又举起酒杯尝了一口,这酒与其他的红酒有什么区别吗?潘花花没有尝出来,自然也完全不记得自己表示过喜欢这种酒了。
可是,薛鹿林还记得...
潘花花又垂眸看了看那亮红色的液体,唇角微微一动,仰头饮尽了。他今晚吃得并不多,但是喝得很尽兴。
“我想去外面看看。”他放下了酒杯,脸颊已经染上了好看的绯色。
薛鹿林替他拿过大衣披上,两人一起走出了船舱。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夜晚的海面上风依旧是冷的,潘花花的脸颊却热的像火烧。喝醉了的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醉了,他只会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嘿嘿地傻笑。
薛鹿林见他笑,也跟着笑,问他:“小傻子,你笑什么呢?”
“不知道...”小傻子揉了揉自己已经沁出泪来的眼角,“就是想笑!”
正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薛鹿林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林松明。正犹豫要不要接,潘花花就已经对他摆了摆手,催促道:“接吧,接吧,去那边接!”
说着,就一个人走去了船头的方向。
这个时间林松明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急事,薛鹿林又回头看了看潘花花,才转回头走进了船舱。
“喂?老板。”林松明的声音有些急,“刚刚收到消息,东海研究所那边出了些状况。据说是住在附近的居民突然出现了高烧,皮下出血等症状,有谣言说是咱们研究所排泄有毒有害物质污染了水源所致。”
东海研究所自从最初的规划阶段开始就麻烦不断,此刻听到林松明的汇报,薛鹿林倒也并没有觉得多么意外,他略一思忖,道:“先不要着急,谣言适度控制一下...”说着,他抬起头,目光透过船舱的窗户看到了站在甲板上的潘花花,“告诉凌子言加强管控,增加检测力度,一定要留好证据...”
林松明将老板的吩咐一一记下却并没有挂断电话,踌躇一瞬,又开口道:“老板,还有一个消息,是关于夫人的...是关于夫人的腺体...”
船已经离岸行驶出了一段距离,海面的风变大了,潘花花迎着海风裹紧身上的大衣,回头望向岸上,只见那占地面积庞大的薛家别墅灯火摇曳,宛如一座孤岛中升起的海市蜃楼,梦幻而瑰丽。
潘花花眯着眼睛想,如果此刻天空中有绚烂璀璨的烟花燃起,那里大概和盖茨比华丽动人的城堡也没什么两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