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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君不似江楼月》下篇【捉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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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淅淅沥沥,淋在心头浇注成愁。小摇篮床里的奶娃娃瞪着小腿咿咿呀呀要妈妈,而她的妈妈握她小手坐在小床边出神。

小人儿太小,不足以分解乃至抚平母亲的愁绪。小人儿只是本能的依赖母亲。

孩子依赖她是出于本能,而韩瑞麒……黎舒扯痛了下唇的伤口,深吸气放任不去想了。

浴室里的水声一顿,随即呼唤声起。韩瑞麒叫她的名,反客为主得理直气壮。

小家伙这晚上格外好动,也不知是否是那人出现闹得。黎舒抱女儿坐在游戏围栏里,将小家伙喜欢的大小袋鼠拿给她,直身去往浴室,硬头皮应付难缠的无赖。

黎舒推开门霎那就被扯进去。她跌个踉跄,被候在门边的人结结实实搂在怀里。

心脏跳动很快,它不明其意地慌乱着。而“慌心”的主人,急于摆脱当前落在赤裸怀抱的窘境。

可惜韩瑞麒不依不饶,一双手长在黎舒肌骨上似的,黏人得很。

黎舒与之推搡着,形同打太极,你进我退你攻我守纠缠不清。鼻息勾缠,黎舒平息气喘抬眼望她,“你能不能放过我?泾渭分明不好么?你娶你的未婚妻,我过我的小日子……”

“你做梦!”韩瑞麒收臂压她紧紧贴来身前,抿唇怒视她,目光带钩子一般刺入她的眼,“我妈管不了我,外人也管不了我。你想指挥我也可以,做我老婆。”

仿佛听到个冷笑话,黎舒无谓笑笑,被她拿捏在手里这刻反倒什么都放开,对她直抒胸臆:“你能否成熟点,别这么幼稚?”

“我幼稚?好,那么请问,你逃跑是因为我幼稚?与别人鬼混是因为我幼稚?又或者,留别人的种也是怪我幼稚?”韩瑞麒依仗些微的身高优势垂眸,挑起她下颔骨,逼视:“告诉我,孩子是谁的?”

她尾音飘着打着颤。黎舒没有注意到。

黎舒吐口的话,伤人肺腑。她昂首不因威逼而屈人,冷淡回复:“与你无关。”

在她淡薄之下轻易红了眼眶,韩瑞麒按捺骨子里逞凶斗狠之卑劣意念,转身,吸气平复,取下花洒边置物架上的小黄鸭玩具,挑着痞笑倚着墙捏响了它。

小鸭子“嘎嘎”哀求主人救它……童声在卧室里叫鸭鸭……黎舒追去争夺女儿的玩具。韩瑞麒背手在后以身为屏阻挠她。

“你很爱她么?”韩瑞麒吸鼻子,“她……对你怎么样?”

目光上移,锁定那双猩红的眼,黎舒维持表面的波澜不惊,不经意咬唇又将血痂咬破。

伤口新旧交叠,成倍的痛作弄她身心。

泪水模糊双目,闭了闭眼,眼眶里汹涌的眼泪肆无忌惮淌下。韩瑞麒打开花洒面对墙迎头淋了冷水。黎舒站在一步外,陪她受冰冷水珠的鞭挞。

“出去。”韩瑞麒伏在墙砖上昂着头,她脸庞掺杂冷热的液体。

衣襟打湿,黎舒转身。

关门时刻韩瑞麒心驰神往回头以目光追寻,那女人脊背挺拔,好似什么都压不垮她意志。

韩瑞麒捏拳捶墙,闷哼着缩在水流下独自取暖。

攥紧浴室门手柄的手骨节泛白。

·

呜呜呜的热风在浴室里呼啸,冷不丁的,突兀的手机铃声叽叽喳喳叫起来凑热闹。韩瑞麒撂下吹风机度咕哝一句神经病,埋怨着慢吞吞去接电话。

“麒麒你在哪,怎么还不回来呀?”

腻人的娇软嗓音飘出来,以柔软的力量惊动韩瑞麒汗毛倒竖心生恶寒。“郭果,你要那么喜欢我家,我让给你了。既然我爸妈都喜欢你,你给他们养老吧!”末一句“别再烦我了”正要出口,听筒传出的娇笑腻得她哽了喉咙。

“我本来就要嫁你的,孝顺父母不是应当的么?只要你喜欢,我改姓也没关系的呀~!”

韩瑞麒在心里骂对方妖孽,回首瞥望,卧室门前空空荡荡的,跟她自己遐想的场景压根不挨边。韩瑞麒应付郭果愈发气不顺,张口就讽刺讥笑,骂她是躲不掉的妖孽狐狸精,嘟囔自己上辈子怎么不开眼和她积怨这辈子被她缠着遭罪受折磨。

“总之,韩家上下,除了我,你想要什么都拿走,得了就这样,我忙着呢。”

通话被绝情掐灭。韩瑞麒心中一通快意翻涌,好不得意舒坦。而另一边,娇小姐郭果丢下手机掩面痛哭。韩家主韩夫人面面相觑。被拿捏得死死的韩夫人急于哄未来儿媳。

而韩瑞麒的父亲,抄起座机炮轰不孝女韩瑞麒的手机。

谁道那小崽子置若罔闻。韩老爹气得咳红脸,戴老花镜取手机,怒气冲冲戳屏幕。

他撇下手机没一会,韩瑞麒的手机妖娆的扭了扭宽大水桶腰。

——滚回家来。

屏幕明暗,老爹的短信无人问津。

·

无奈穿回原来一身休闲西装,韩瑞麒仍赖着不愿走。她熟练的将沙发床摊平,纵身在上面滚。

意图将黎舒家所有都打上自己“到此游过”标记的恶劣想法在脑子里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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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瑞麒,”入夜,哄睡女儿,黎舒华披外衣带门出来,她步伐很轻,目光很淡。韩瑞麒不想在对视中败阵,一眼就回头,纨绔样翘腿躺在沙发床上。

黎舒没再管她,将一张银行卡按在几角,“这里面是违约金。按照契约,两千万整。”

果然是想跟她划清界限,韩瑞麒听得心堵,嗤一声,“我买你陪我睡,怎么能要你的钱。”

黎舒双手交握立在几边,“我想给我女儿稳定的家庭和完整的母亲。”

话听一半,韩瑞麒一轱辘爬起来,仰着脸对她怒目而视,“那你当我是什么?予取予求的冤大头吗!”她站起来,叉腰,气不顺,绕过茶几捏我黎舒手腕,掌控她在自己眼前,“之前的事我认了。是我没处理掉和郭果的恩怨,你难受你不平,你说走就走整整三年才回来,黎舒,我都认了,孩子我也认了,但你休想再摆脱我。”

五脏庙起火烧得她待不住,韩瑞麒撇下黎舒夺门而逃,临出门还抖着手指点黎舒,气哄哄道一句“休想”。

韩瑞麒在街头漂泊,抗拒回家又害怕老爹在公司在她朋友家布下暗线守株待她,更不想向黎舒示弱,韩瑞麒驱车停在街角招牌闪亮的酒店门前,丢车给安保,进门前夕,被一个穿着暴露心机裸妆的无辜脸小妞迎面撞上。

从小到大没人敢招惹的韩瑞麒脸上变幻彩虹色:“……”

“老板,我迷路了,可以请你送我回家么?”

“好啊。”韩瑞麒挤出个假笑,勾手招她跟着。到路边,栏辆出租,将人塞进车后座,抵着门不让她出,对司机喊:“带她去派出所,她要投案自首。”

确认房门反锁再无意外,韩瑞麒衣服也不脱,瘫在绒被上,压着被面翻来覆去翻滚“炒鸡蛋”。一日经历重逢惊喜与数次碰壁,她有诸多情绪大起大落,心累,难入睡。

次日,韩家家主拎着鞭子一早赶来韩瑞麒的小公司,守总裁办待小兔崽子。

临中午,听到脚步声韩策掩掩呵欠全神贯注,当开门之际,太上皇端坐沙发处,临空挥鞭子。

韩策张开要骂,看清来人却什么责怪都说不出,反倒站起来支支吾吾陪笑,“姐,你、你怎么来了?”

韩箐坐来会客沙发另一侧,“怕你把咱家宝贝打残了,没法向爸妈交代。”

韩瑞麒探头进来,鬼鬼祟祟惦着脚到姑母身侧站定。此时此刻有大姑母撑腰的她仿佛赢到全世界。

韩箐翘腿,接过韩瑞麒从秘书那接过的殷勤奉上的普洱茶,“麒麒找我,请我来主持公道。既如此,关于小辈儿的事,我就表达一下看法,而今的情况是,麒麒和郭果没可能在一起。你就代表你媳妇听好了,马上去和郭家解除婚约,”

韩策急忙起身,“姐,这事你就别管了。咱家和郭家的姻亲是父母长辈订的,你也知道……”

韩·趾高气昂·瑞麒抱臂哼一声,招来她爹阴冷的目光,她又往姑母身边靠一靠。

“假如没有这个孩子,怎么都好说,可她是韩家的长孙,你好自为之吧。”

韩箐起身就要走,韩策越想越纳闷,追问她什么孩子什么长孙。

“你好闺女做出来的混帐事,你问她吧。”韩箐扫一眼韩瑞麒,后者心虚的缩脖子垂脑袋。

脑子里轰地一声,混沌被惊雷劈开,韩策越想越是心惊,拎着鞭子又要招呼韩瑞麒,“你在外惹什么祸了!你姑母说的孩子,什么孩子,谁家孩子?!”

“我的。”鞭子降下来,长眼睛般将要打到身上,韩瑞麒心惊,五官缩成一团,硬撑着没有如从前般在父亲威压之下抱头鼠窜。

“你说什么是你的?!小崽子,这种事你也敢乱说?!”韩策一怔,纳过闷愤愤咬牙赶来教训自家小崽子,他一怒之下挥鞭,而在牛皮鞭飞起而傻闺女岿然不动的情景中傻眼。他慌忙缩手,鞭尾却长眼睛般呼啸扑向了韩瑞麒。

韩瑞麒早就认命闭起了眼。保住那张煞白小脸完好的,不是心软的鞭子,是她亲姑姑敏捷地出手。

韩家有了韩瑞麒之后,老宅生活就是这般,鸡飞狗跳过山车似的惊险刺激。韩箐将韩瑞麒拽回身边,抚了抚心口,自打她早年成家搬出来住,很多年没撞见亲弟弟教训侄女啼笑皆非的一幕,别说,心里十分之不适应了。

好在身体反应及时。

“韩策,孩子的事我已经打电话告诉咱爸妈了,你别想对那母女怎么样,但凡你阻止她俩进家门,信不信,爸妈明天能从北欧飞回来,爸还有句话让我转告你呢,”韩箐指指祖传的鞭子,“这滋味你可好多年没尝过了。”

脚底生寒,韩策心惊,咳几道过后,堆笑对韩箐打哈哈,小学生似的站姿笔直,向姐姐保证会妥善处理家事。

“有事给我打电话。”韩箐临走前递给韩瑞麒一个金牌令箭分量的庇护眼神。

小韩乖顺点头,送姑母到电梯门外。

她再回来,依然探头探脑鬼鬼祟祟。

“滚过来。”她爹坐回沙发那里,口头嫌弃着,态度倒是柔软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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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

韩瑞麒耷拉脑袋,恭谨乖顺靠上前,为父亲泡茶。

韩策接过茶,没心情喝,抬眼觑她,“最近工作怎么样?”

这是什么套路,迂回招数?韩瑞麒低头转眼珠,瞄着桌角了无生气缠成团的鞭子,胆量大了些,点头轻声回话,说一切都好。

“昨天去哪了?”

“在姑母家。太晚了,姑母不让我走。”

如果在别处耽搁甚至夜不留宿,她爹一定会喂她吃鞭子的。韩瑞麒谨记姑母教导,背靠大树乘凉不慌。

果不其然,她老爹对她姑姑十分信服,闻言应了声道:“别忙着你自己的事,多关心长辈。经常给你祖父母外祖父母打电话,多去你姑姑家走走。”

韩瑞麒满口答应,乖觉得很。

韩策抬头打量她,恍惚感觉这将要当母亲的孩子一瞬之间长大了。

氛围温和许多,韩策恍惚想起正题,柔声问她,“什么时候带孩子回家,给我和你妈妈瞧瞧。”

“我、我们尽快……”

“孩子母亲什么人?还是你之前那个学姐?”

“是的老爸,是我初恋。”当父亲面说这些,怪不好意思的,韩瑞麒低头,脸颊淡淡飞晕。

“你好好待人家。”眼前的闺女脱胎换骨,韩策十分欣慰,起身迫不及待督促她拿出手机来,“给我看看照片,孩子怎么样,像不像我和你妈?”

“……”爹,这题我不会。韩瑞麒傻眼。父女对视,狐疑对懵怔。

“怎么?”韩策脸骤然沉下去,黑成了炭。“你别说这是骗你姑我们的。”

“那倒不至于。”

韩策呼吸通顺了。

“只不过,孩子照片,我没、没有。啊!”

韩策将鞭子抖落开,韩瑞麒捂着屁股一转身就溜出门外。电梯左右等不到,火烧屁股的小韩总冲进安全通道,一路跑下去……

·

韩瑞麒死皮赖脸赖进了黎舒……的娘家。

黎舒接到家里电话,沉着脸去将她带回自己家里。回家路上,千万个不情愿将她姣好的面容都绷直了。

经过姑母出马摆平爹的胜利战役,韩瑞麒深知家长不可动摇的重要性,她和黎舒坐在出租车后排,叽叽喳喳念叨一路,语气要多受伤就有多受伤,“你听阿姨说的话了么,我和家里闹翻了,没地方去才麻烦你们的。”

黎舒转眸扫一眼她,余光里的人弓着背绞着手指给人温顺的错觉。可惜黎舒和她认识小十年,深知她脾性的三分狂妄三分强硬三分讨巧与一分温顺,

眼下,韩某人将温顺放大成十倍,尽心尽力表演给她看。黎舒冷眼旁观,偶尔对住她可怜兮兮的眼,遭遗弃小动物似的,不经意将唇线放松,勾起些微弧度。

扮乖的韩瑞麒,给她一种奇异的感觉。

特别那张神似女儿的委屈巴巴的脸,竟然教黎舒心生怜爱。她摇头,撇脸向车窗外,压制怪异的想要亲近的念头。

黎舒的小公寓不大,两室一厅一卫,母女俩住有些空旷,等韩瑞麒挤进来,到处都是热闹的人间烟火气。

客房是黎舒的书房,曾经她练习表演用,加了隔音板,现在,堆放杂物。

韩瑞麒去而复返,依然只有沙发床这唯一选择。

虽然没有柔软的床垫,没有温香软玉在怀,依然睡很香。

晨间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从主卧散出。小家伙醒来,在母亲怀里咿咿呀呀蹭小脑瓜。女子睁开睡眼,哄着宝宝。小家伙扭扭捏捏从母亲怀里退出来,撅屁股要下地,憋红小脸嘟着嘴喊嘘嘘。

黎舒牵孩子往卫生间去。此时韩瑞麒还陷在睡梦里享鱼水之欢。

光溜溜的雪白躯体四仰八叉横在沙发床上,而被子被踹在地上无声哭泣。

孩子洗脸脸刷牙牙过后跑出去满屋疯玩。黎舒整理好自己,出去的时候,就见着那一大一小意外相处很和谐。

小家伙围着茶几转一圈,背着小手打量她,撅屁股在茶几里侧不知道干嘛,很快她将被角揪起,塞进“大”字形睡姿的某人手里。

韩瑞麒还睡着,不知道小天使降临身边为她取暖。

小人儿蹲起蹲起努力几次,也只是眼睁睁看着被角落回地毯上,不满意地拍了拍傻傻不动的大手,“傻傻!”

“乖舒儿,别闹,再来次。”韩瑞麒不想辜负难得主动的美人儿,她一翻身将黎舒压在身下蓄势待发。忽而呼吸一窒。她从梦中惊醒,看清眼前松开捂她鼻子的小手的小家伙。

恶作剧被抓包的小普洱接连后退,自己被自己挪腾不开的小胖腿绊倒。

小家伙跌坐在地毯上,仰着小脸,无辜样与一轱辘从沙发床爬起的大人对视。

黎舒担心孩子摔疼,跑过来屈身抱孩子忙问她痛不痛。孩子叫着妈妈,被纳入怀,把住母亲后颈乖顺撒娇,转过脸对另外的人,愈发大胆起来,倾身靠近沙发这边,以小手指剐蹭自己脸蛋,对韩瑞麒吐舌头:“略略,光光,羞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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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其意的韩瑞麒揉揉眼捋捋刘海,眼神转向黎舒,眼里迸发的惊喜当即转化成迷茫。

黎舒松开女儿,起身将被子抖落一番,丢给她。盖住羞人的地方。韩瑞麒低头,后知后觉,嚎叫一声蒙头缩进被子里,没脸见人。

小家伙“咯咯”笑个不停。黎舒牵起嘴角,俯身笑女儿小坏蛋。

……

韩瑞麒入住黎舒家,两大一小相处意外和谐。小家伙很懂察言观色,她感觉韩瑞麒对她好奇,就会主动示好。早饭之前,小家伙嘲笑大家伙羞羞,韩瑞麒向她回个鬼脸,吓得小家伙哭腔缩回妈妈怀里,全程享受母亲喂饭……韩瑞麒瞧着心底颇有些不自在。且鬼脸局小胜之后,黎舒偶尔瞥向她的目光无不透着点责怪或怨念。

人在屋檐下,韩瑞麒认怂。午饭她就学乖了,饭前主动去端菜盛饭呈碗筷,还殷勤给小家伙夹她喜欢的小肉丸。小普洱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一眼她看一眼小黄鸭碗里堆成山的小肉丸,抓着小勺由自己小碗里捞一颗从椅子上站起,“羞羞,丸丸。”

黎舒放下碗筷护着女儿,揉小家伙肚子,“普洱,不许乱给别人起外号。”

“哦……”小家伙坐下来,沮丧地垂下小肉胳膊。

“……”对面,韩瑞麒垮脸快要哭了,多个外号就算了,更难过的是,原来黎舒心里仅仅定位她属于“别人”的档位。

“你们慢慢吃。”韩瑞麒吃不下,丢下一桌子饭菜逃回沙发抱住自己舔舐伤口。

黎舒为她留些饭菜盛进保温饭盒,再就什么都没做了。

哄小家伙闭眼睡午觉,黎舒午后去书房画画,她不知道怎样和韩瑞麒相处恰当,饭后就躲进书房怡然自得。

韩瑞麒压着叽里咕噜的肚子,可怜兮兮缩在沙发一角,看邮件里的合约公文。打破安静的不稳定因素是小家伙。母亲带门一刹那,小家伙爬起来翻下床,跳起来够手柄开门。

卧室里闹老鼠似的,韩瑞麒心里有些慌,二十七年生涯,她还没和毛茸茸的大老鼠赤手空拳干过架……但是小肉团子还在里面,万一被老鼠吓到怎么办,再说,这种表现无畏精神的好时刻,总不能把黎舒喊出来再缩到她身后去吧。韩瑞麒轻咳一声站到门前,然后拍门响声一顿随后更热烈起来。

太嚣张了,韩瑞麒撸起并不存在的T恤袖子,一鼓作气掀开卧室门。

门里,普洱仰着脸,学她的模样鼓起双颊,配那双无辜大眼睛,活像一只小老鼠。

“小坏蛋。”韩瑞麒抚慰小心脏,弯腰把小肉团儿抱起来,学她妈妈的样子揉她肚子。

圆乎乎肉嘟嘟,奶香味的小肉团不吵不闹更不哭,模样很是柔顺可爱。

不知怎么的,喜欢之情溢于言表。韩瑞麒颠着小家伙坏笑两声。小家伙有样学样,咧嘴露出一点点露头的小虎牙牙尖,嘿嘿对她坏笑起来。

“吃饭饭。”韩瑞麒抱着小家伙,走马观花来回溜达。小家伙捏她衣领,要她去小餐厅吃饭。

韩瑞麒抱奶团子去餐厅晃一圈,看到留给她的饭盒和碗筷,抽出座椅抱小家伙坐下。

一大一小谁也没当眼下的亲密别扭,甚至当韩瑞麒在小家伙注视下补午饭,还会偶尔夹碎肉丸喂小家伙。

黎舒出门看女儿午睡醒没有,看到卧室空荡荡,她奔出客厅,迎向向她无声挥手示意的人,看到枕着韩瑞麒大腿睡意安然的小家伙。

韩瑞麒看到她,颇心虚地举起手机一阵戳弄,板着脸似乎忙正事,其实在搜索两岁孩子的喜好。

……

不过半天,大小朋友就混熟了。韩瑞麒下午出门迎客,从秘书哪里签几份文件,又接手托秘书买来的儿童生活用品和她自己生活所需。拎着两袋生活用品的韩瑞麒得得瑟瑟在电梯里转圈,进门就将小朋友招呼过来,引小家伙去分新玩意儿。

小老鼠一下午赖在沙发上,懒洋洋倚着大朋友看幼儿动画,吃鼓了腮帮。

晚饭后韩瑞麒心事重重,抱着普洱讲故事,一双眼往浴室飘。

黎舒洗完衣服,打算抱女儿去洗澡。吃人嘴短的小老鼠挂在妈妈身上向韩瑞麒伸小手,意图邀请她一起。

韩瑞麒摆摆手,答应小家伙明天陪她玩。

小家伙不甚满意被母亲抱紧了小水盆里,她坐着捏小黄鸭玩,听到小黄鸭叫啊叫的,小家伙蓦地开口,“妈妈,鸭鸭给坏蛋。”

“坏蛋”是陪伴了韩瑞麒半天之久的新昵称。小家伙起的,鉴于她妈妈早上叫她小坏蛋,她在和大朋友结盟之后,总觉得不能把对方落下……所以顺其自然叫人家坏蛋。

亲昵中透着俏皮。韩瑞麒脑补着黎舒称自己坏蛋时候眼角一挑两颊绯红唇线飞扬的可爱样子,美滋滋满口答应下来。

韩瑞麒一晚上瞄着浴室贼眉鼠眼鬼鬼祟祟的,黎舒给女儿抹沐浴露,分心在想韩瑞麒午后挂上阳台的皱巴巴的衣服,看她架势是要打持久战……韩家怎么还没动静,黎舒从不认为韩家能舍得韩瑞麒这个宝贝疙瘩,更不信韩瑞麒所谓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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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地出门的鬼话,她只确认韩瑞麒到来必有所图……再有,她对自己时而忍让时而霸道阴晴不定的,教黎舒拿不准……思绪散乱。而小家伙拍水一闹,黎舒回神……

是夜,和睦温馨并不持久。先是韩瑞麒目光鬼祟闹出笑话惹黎舒误会——韩瑞麒待到那母女俩洗完澡回卧室,她偷偷摸摸行动,去阳台取晾干的新睡衣,抱衣服去浴室洗澡洗衣服。

浴室发了洪水一样水声不断,黎舒实在听不过去,哄女儿自己抱袋鼠玩着,去浴室帮忙。

前影后的帮忙只是动嘴而已。黎舒倚着门淡目围观,“西装水洗很可能缩水。那你明天穿什么?”

累成牛的韩瑞麒气喘吁吁,终于放弃挣扎,将西裤拧成麻花再潇洒一抖落,“大不了明天让秘书再送一趟。”

“……随你。”黎舒要走,听闻门铃响起。她转去门口透过猫眼一瞥,招呼韩瑞麒出去。

“怎么啦?”韩瑞麒磨蹭一会,将大片沾湿的长睡裤脱去换起五分短裤。

“你家人来看你,”黎舒冷冷淡淡抱臂退场。

韩瑞麒急吼吼来开门,推开门霎那,笑容消失。她还当她父母热情到亲自来接她们一家三口,漏想了别的可能。

韩瑞麒回头,心里埋怨黎舒话不说清楚,谁道黎舒早不见人影,将郭家兄妹这烂摊子交给她。

“你们干嘛来了?”

“韩瑞麒!”郭果吊一嗓子高喝,脸颊晕红,她指点韩瑞麒不伦不类的睡衣短裤的打扮,自然联想到她正处在什么成人游戏暖场时候。郭大小姐一想到自己未婚妻抛弃自己是为了一个家世背景不登台面的女人,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满心愤懑不甘委屈支撑她赌气走到这,而引导她彻底抛弃乖乖女形象在韩瑞麒面前爆发的导火索,正是韩瑞麒这神似从别的女人床上慌忙退下来不耐烦赶着应付自己离开的形象。

郭果自动带入被花心女抛弃的纯情未婚妻,拨开韩瑞麒就要往门里冲,迫不及待去捉奸成双。

“你干嘛?!神经病啊!”郭果情急之下推搡她还踩她一脚,韩瑞麒忍无可忍,在确认退婚成功之后,对这个娇蛮小姐多一分耐心都不足,郭果硬要往里挤,韩瑞麒两手撑门框牢牢守住自己家门,“私闯民宅可犯法,有话就站门口说!”

“你混蛋!”郭果一肚子气,拎包往她身上砸,就此宣泄在她身上。

韩瑞麒呲牙裂嘴忍疼挨打,硬是把小泼妇阻拦住外。

门口动静太大,听郭小姐那尖细的喊叫声,黎舒不安,将女儿留在房间,掩门出来面对。

郭果一见到那女人,自动转移攻击目标,“哟,这不是大影后么?黎舒,我该叫你影后小三还是小三影后啊?”

韩瑞麒彻底被惹恼了,踩了尾巴一样,瞪圆眼睛,凶巴巴绷着脸推开门口烦人精,“你妹的,郭果我告诉你,黎舒是我老婆!你再来纠缠我就不客气了!”

“你老婆?韩瑞麒你就是个蠢货,她拿你的钱包养情人弄大肚子出去几年回来,你就认了她认了野种是么?”

“啪”一声,耳光打歪了狰狞恶毒的嘴脸。郭果捂着脸摆正头,抬手回给她一巴掌。

“姓郭的你们听好了,黎舒是我老婆,孩子是我闺女,都是我韩家的人!你们家人再来纠缠,法庭上见!现在,给我滚蛋!”左边脸火辣辣疼着,韩瑞麒怒气冲冲将人推远,关起家门。

韩瑞麒转身绕过黎舒去洗脸,黎舒跟去浴室外,看她苦着脸照镜子。

看她委屈巴巴脸颊都肿起来,黎舒心里难受。她让韩瑞麒老实等着,自己穿外衣要出门。

“你做什么?”郭家兄妹刚走,韩瑞麒哪能放心让黎舒出去。

“去买矿泉水。”

“买水干嘛,家里不有么?”

“敷脸。”

黎舒执意要买冰水回来给她冷敷用,韩瑞麒头疼于她的执拗,挨着凉风追出去陪她去。

孩子独自在家里,大人不放心,将脚程拨快。电梯里黎舒将外套卸下塞给韩瑞麒,不许她拒绝。

所幸楼下的自动贩卖机有冰水,电梯来回行程结束。

黎舒让她抱瓶子冷敷着,冻另外一瓶在冰箱备用。

卧室又出现似曾相识的挠门声,韩瑞麒一秒从沙发弹起来放小家伙出来。

小人看到她,张开小手抱住她大腿。

那种感觉很玄妙。韩瑞麒蹲下来平视小家伙,一时忘却左脸颊的不适滋味。

“小坏蛋给坏蛋呼呼。”小家伙仔细辨认之后,踮脚凑过来捧她脸蛋吹气。

韩瑞麒脸红,紧张的捏紧冰水瓶子,对小肉团咧咧半边嘴角,勾一个呆呆的笑容,“坏蛋没事,小坏蛋不要担心。”

韩瑞麒张嘴呼吸都疼更别提是说话,但她对孩子的字句,吐字清晰,神态也认真。

黎舒背倚冰箱凝望这一幕,目光柔软。

夜深人静,黎舒睡不着。奶香小家伙缩在她怀里睡着。黎舒想去书房待一会儿,她悄悄合拢衣襟起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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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一翻身压到肿脸把自己疼醒的韩瑞麒正撑着下颔哼唧。黎舒出门,循声而来,去厨房取另一半冰水,递来给她。轻声问她:“还好么?”

韩瑞麒将黎舒的手连同那瓶水握在掌心,贴脸上去。韩瑞麒的脸瘀青很明显,黎舒站在沙发床边,看那人哼哼唧唧往自己身边蹭,转身在床边坐下,没有抗拒被她握手。

黎舒讨厌她得寸进尺,韩瑞麒拿捏分寸,暂且满足于握手,只是手抬久会酸,她心里美一会儿,还是将媳妇手放下了。

黎舒起身,韩瑞麒可怜模样目送她,看她去餐桌边倒两杯水折返回来,在夜色中咧嘴笑。

韩瑞麒仰着脸注视她,脸颊极不对称,一边凹陷一边肿成馒头。将加吸管的玻璃杯端给她,黎舒坐回原处小口抿水。

韩瑞麒在她旁边,嘬吸管欣赏她的静态美。

“看我做什么?”

“好看。”

黎舒倾身放下水杯,双手搭膝,侧身对她,“既然你也睡不着,我有正事和你说。”

那女人面容平淡坐姿端正,将睡衣衬得一丝不苟,韩瑞麒坐她对面,不自觉拔了拔身子。

“好,你说。”

“谢谢你宽慰我父母。”听母亲说,她离家这些年,韩瑞麒常去探望,且不仅没有戳穿她对父母的谎话,还帮她圆了个严丝合缝的善意谎言,安抚二老放心。

韩瑞麒自称是黎舒老板。父母对女儿这位老板很感激也很满意。

昨天黎舒接到母亲电话回家去接韩瑞麒,看到韩瑞麒陪父亲下棋给母亲帮厨跑来跑去,带动家里沉闷的空气鲜活起来。

黎舒心里很感激。她离乡三年,与韩瑞麒之间的爱怨打闹仿佛都融入岁月长河,绵柔而平和。这次回来短短几日相处也是这样,黎舒自问是管住了心的,心跳脱缰几次,只不过与父母团聚的喜,或与她冤家聚头的忿。

甚至今日面对上门挑衅的韩的未婚妻,她都能平静面对冷眼旁观。

平静的心跳跳停在俏脸挨下耳光的那一秒。

捏拳的手掌心里被指甲抠破了,黎舒自己都是下楼买到水才知道。

冰水在掌心里镇定了体肤下热切流动的血液,将愤怒都平和,将怨怼都沉淀。上电梯回家,黎舒与韩瑞麒间隔一步远,她那时候转眼偷瞄过去,甚至想要伸手摸摸韩瑞麒的脸。

她掌心里的温度,外冷内热,那家伙是否需要,是否喜欢?

月夜几多包容的,许久不曾耐心聊天的两个人平静相对。黎舒开口先道谢,“刚才也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在……”

“如果不是我叨扰,他们也不会来。吓到你们了吗?”韩瑞麒低头,她逆着光,将刘海下藏匿的神色仔细敛放。

大抵是懊恼愧疚的吧?黎舒捏捏她抠裤边的手,安抚她没事了。

“我明天还是回去了。逃避不是办法。”韩瑞麒攥着水杯思量,她掌心不舍的温度可会被杯中水感受到?

流水无情。黎舒是有的。

“不等脸养好再回去么?”她蹙眉,一瞬想要挽留对方。

那么理由呢?脑子里思维发散,混乱得很,她一时捕捉不清……挽留,目送她走,两条路各通南北,或许抉择后再难回头了……

韩瑞麒摇头,倾身,将水杯放回茶几,“网上说瘀青要几天才散。我怕郭家人去我家里闹。父母不年轻了,我不能再让他们为我操心。”

黎舒看着她,看她侧颜透露出的未曾有过的认真郑重。黎舒看得恍惚。

而韩瑞麒,她一番挣扎后,终将水杯放开,打直脊背,老气横秋的心叹一句万事不可强求。

玻璃碰撞声清脆洪亮,黎舒醒神,来抓她的手,捏她手背,罕见的气弱,“你说话不方便,再者,你,你外衣明天,铁定不能穿了……”

韩瑞麒捧着水瓶敷脸,被握着的手紧张的不敢乱动,“没关系,再让小徐帮忙取一身,我办公室休息间衣柜里还有的。”

“那也好。早点睡吧。”黎舒冷不丁抽手,站起身留话就走了。

“……”都不挽留一下么?韩瑞麒垂眸看空荡荡的指缝。镜花水月美人恩,她什么都没留住。

黎舒躺回床上,解开衣襟靠向小家伙。母女间仿佛带自主导航的,她家宝宝酣睡着贴向母亲胸怀。

黎舒深呼吸放缓心跳,唯恐万一惊扰睡梦中的宝贝。

·

次日拂晓,韩瑞麒被断断续续的门铃响动搅扰睡眠。半夜难眠她当下困乏得很,缩头到枕下还挣扎还想睡。而她的手机又不卖面子在茶几边扭腰震动起来。

小老鼠钻出被窝,挥舞小牙刷,顶着一圈牙膏泡沫跑出来,绕着沙发床蹦跳一圈,来拽她被子。“坏蛋,手机,嗡嗡嗡。”

自打上次袒胸露乳事件之后,韩瑞麒睡觉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当下,裹被子的韩瑞麒蜷成毛毛虫,蠕动着与命运抗争,“唔……坏蛋要睡觉。”

黎舒走过来,扫眼茶几上搔首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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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的胖手机,“你手机响了,徐的电话。”

秘书小徐的电话?韩瑞麒豁然坐起来,反差之大吓得床边拉扯被子的小家伙倒退一步。

“小徐,我正有事要找你!”韩瑞麒掀翻被子捞起手机扎进阳台玻璃门后。

“妈妈,”当黎舒眺望韩瑞麒在外挥斥方遒,小家伙拧着身子过来抓她裤线。

黎舒盘膝坐在地毯上,搂女儿在怀里,“宝宝,怎么?”

“水水,化了。”小家伙将背后的小手亮出来揭秘,小手紧握着矿泉水瓶。

——那是韩瑞麒敷脸消肿用的。

“好乖。”黎舒吻女儿俏生生小脸蛋,牵她的手去厨房取备用水瓶。

初春的清晨乍暖还寒,以单薄的睡衣支撑不住,韩瑞麒没讲几句就挂电话缩回暖融融的房间。

彼时候,她在乎的一大一小,都在笑眼望她。

小家伙跳出母亲怀里,颠过来拉扯大朋友的裤线,小手指着茶几上冒寒气的冰水,“水水,敷脸脸。”

“谢谢小坏蛋。”韩瑞麒坐去黎舒身边,接过她递来的水瓶。垂眸看,小坏蛋咧嘴笑着,很亲昵倚来她两膝之间。

爱人陪伴在侧,儿女绕膝,合家团圆,这种感觉很美妙,内心充盈,韩瑞麒不后悔方才做出的决定。

或许会有阻碍有压力,只要她脸皮厚信心够,一切不平都趟得平。她鼓了鼓腮帮,左脸疼,疼教她警醒而慎重。

“我有句话想对你说。”韩瑞麒放下水瓶,扭脸对黎舒,目光灼灼,万分期盼。

黎舒垂眸,看她膝头把着她大手独自玩闹的小家伙。“你什么时候走?吃饭么?我去做。”

黎舒似乎知情而装傻,起身将要离开。

机不可失,韩瑞麒情急抓她手腕。黎舒一顿再回头时,被韩瑞麒曳倒在沙发床。

韩瑞麒撇下小家伙,翻身撑在黎舒身上,她放轻呼吸,脖颈以上的肌肤片片羞红。

“跟我回去好不好?哪怕你不能立刻接受,至少给我一个对你对孩子好的机会?”

黎舒没动,仰望她的眼。她的视线缱绻绵柔,口吻三分委屈七分眷恋的……手心里不为人知的创口隐隐还疼,提醒她,眼前的亲密是真,昨夜韩瑞麒挺身而出或月下谈心都是。

这些年来,从学校生活点头之交到契约关系地下情人,及眼下的房主房客,韩瑞麒那么多言语,哄她的捧她的亲昵她的,这句“对你对孩子好”最真诚动听。

她二度动心了,无可救药。曾经是被这漂亮的躯体蛊惑,沦陷,丢了防守。而今,是心内柔软的肉被触碰。韩瑞麒什么都没做,隐忍着撑着她身上,而她,甚至于期待,重归更亲密的关系。

她嗓音少许喑哑,黎舒不知当下自己几分魅惑。“假如跟你回去,你怎么介绍我和普洱?”

韩瑞麒忍着做坏事的念想,认真答复她的话,“当然是我妻女。你放心,父母已经知道了。”

黎舒理智犹在,“何时的事?”

“……”话题即将露馅,喉咙上上下下,韩瑞麒转眼睛看余光里玩水瓶的小家伙,竭力保持淡定,“那个,我给家里通个电话,择日不如撞日,咱今天就回吧!”

不容拒绝,韩瑞麒在黎舒粉颊上啵一口跑回阳台。

“外面冷,你回来。”黎舒心跳很快,来得及反应的就是叫住那人。

叫住她只是挽留,而非拒绝。

“好!”韩瑞麒咧嘴笑,大步跨回来,捞小家伙在怀里,接通电话。

普洱被韩瑞麒抱在怀里,被揉肚子的小家伙手舞足蹈“咯咯”笑不停。

黎舒也笑,她凝望地毯上亲昵玩闹的一大一小,清清淡淡的勾起唇。

紧绷的神经柔和下来,她带着小家伙回故乡,从父母那里从韩瑞麒这里,找到满溢的欢喜与归属感。

小家伙表现十足得好,与长辈通话问好也不羞怯,韩瑞麒教什么她学什么。

通话十分愉悦。注定属于一家的一大家人煲浓稠甜蜜的电话粥。定了晚上三口人回家陪祖父母姑母姑婶父母吃团圆饭……

韩瑞麒两手捞起小家伙,颠了又颠,哄小人儿笑不停,而举着小家伙蓦地抬头,韩瑞麒与黎舒目光交融,她将唇畔的半月的弧绽放给黎舒看。笑意盛满,喜悦知足。

黎舒歪头凝着笑看那一大一小闹作一团。听窗外阳光里,清风牵手空衣架舞蹈,女子抿笑,呷一口岁月流动的曼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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