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想这么多。”陈书白替他掖好被子，“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的，你也不用太担心。”
言易苦涩地摇摇头，他吃了这么多的强效避孕药，还小产了，想要再怀上，估计难上加难。这一世的时间线似乎加快了一点，叶容的反应也跟前世不一样。得过便宜之后，言易就贪图着叶容的温柔，他宁愿溺死在叶容的温柔乡里。
“伤口很疼吗？”陈书白见言易皱着眉头，又继续道，“医生说你最好别吃良性的东西，薄荷也尽量少吃，对身体恢复不太好。虽然我知道很难，但是现在没有alpha在身边，你也只能自己熬过去。”
像言易叶容这样契合度高的伴侣，只要配合得当，言易可以一点疼痛感都没有，但是现在叶容根本不在，且不说叶容肯不肯，人都没出现过。
“叶先生他知道了吗？”言易动了一下，不小心扯到伤口又是一顿龇牙咧嘴。
“暂时还不知道。”
“我出事前给他打过电话。”言易说。
“没接？”陈书白很自然地接话。
言易摇摇头：“是个omega接的电话，声音很好听，问我是谁，找叶先生有什么事情。”
陈书白沉默。作为叶容身边为数不多的秘书，他当然知道的比别人还多一点。叶容身边那人叫余白昕，是叶容的学弟，叶容看上了余白昕，但当时的余白昕想要出国深造，叶容便答应会等他回来，余白昕也答应叶容不会在国外找对象。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他还知道叶容为了余白昕，吃了一些药，因为他这几天闻不到叶容身上的奶糖味。
“他好久没找我了。”言易看着窗外，脑子一片混沌，后颈腺体有点发烫，他没试过这种感觉，脸色又白了些。
陈书白以为他累着了，就让他先休息了，自己先回去了。他跟叶容请了假，叶容心情正好着，也就准了。
言易这一晚睡都睡不着，他后颈腺体慢慢发烫，升高温度，接着时不时阵痛一下。小腹上的伤口一直疼着，止痛片也吃了，药效一过就开始疼。他想弓着腰，但就是这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他都做不到。
没一会，言易就出了一身的虚汗。他病服都湿透了，屋子里飘出来玫瑰味，言易伸向紧急铃的手又收了回来。
这玫瑰味是omega的信息素气味，他一时有些愣怔，连小腹上的伤都感觉不到了。
这是……他自己的信息素？
言易伸手摸向后颈腺体，腺体发烫，有些肿起，像一个小包一样鼓在后颈上。言易忽然有些激动，他有了两种信息素？那之前的呢？跟叶容的契合度会变吗？
……
言易醒的时候，陈书白已经在削着一个苹果了，他看到言易醒了，就摁了下铃。
“我给你找了一个护工，有什么需要的你就跟他说，我只请了两天的假，只能有空的时候再来看你了。”
护工是个皮肤有点黑的omega，身材有些高大，言易冲他微微一笑，护工红了脸颊。陈书白解释道：“这位曾经是个alpha，但是由于意外腺体受了伤，他就换了一副omega的腺体，现在是个omega了。”
言易微微有些惊讶，居然还有alpha愿意主动做omega？
护工腼腆地笑了一下：“其实我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个omega，但没想到分化的时候，觉醒的是alpha的基因。后来阴差阳错，就干脆赌一把换了一副腺体，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恭喜你啊。”言易笑了笑。他好像有在书上见过，这种行为称作“性征认知障碍”，通常发生在alpha和omega身上，alpha会觉得自己是个omega，omega会觉得自己应该是个alpha。
护工曾经是个alpha，即使现在是个omega，但他的力气还是很大的，可以随意抱起言易。言易伤口不方便移动，他就端水过来给言易擦身体。言易一开始还不好意思，没想到护工却伤心了。
护工很委屈地说道：“你是不是不把我当omega？omega之间看对方的身体不是很正常的吗？你有的我也有，有什么好害羞的？”
言易发窘，话是这么说，但是护工长得太像alpha了。他抬头看到护工受伤的小表情，就心软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有点害羞。”
护工笑了笑：“患者面前无性别，你就放心吧。”
护工把言易照顾得很好，周末陈书白过来看他的时候言易已经可以下车走动了。他晚上一直尝试使用另外一种信息素，也摸到了一些窍门。
“医生说修养半个月就能出院了。”言易笑道，“谢谢你，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朋友，现在有了，很开心。”
“一个朋友都没有？”陈书白惊了。
言易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是，以前有过一个笔友，我们俩经常给对方写信，后来约定长大以后见面，但是他搬家了。我们约好十二岁的时候见面的，但我中途搬了一次家，最后一封信写过去就再也没有了回音。可能是对方也恰好搬家了吧。”
言易说到这件事的时候有些惆怅，他叹了口气。
陈书白脸色有点奇怪，他开口试探道：“小言？”
言易“嗯”了一声：“怎么了？”
“我是小白啊！我靠！”陈书白忽然激动了起来，“那年拆迁，我们刚好是同一个时间搬家的，我也给你写信了，你也没回我。后来我去你家地址找你，发现那里全是挖掘机，房子都没了。”
言易也惊讶了，他张着嘴巴，半天没说出话。
“你……你过得还好吗？”陈书白眼里含泪，这是他小时候最好的玩伴，虽然两人从来没见过面，一人住在城北区，一人住在城南区。小孩子的友谊总是纯洁又带着美好，他一直很喜欢言易。从信中可以看出言易字里行间的温柔和坚强，他知道言易家境不好，但是他成绩很优秀，所以两人一致认为，他们以后会成为校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