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把文件交给看门的士兵,士兵核对了名单:“进去吧,你,公民,请退回警戒线。”
娜斯塔西娅紧紧地拉着她爷爷的手不肯松开。
别里亚耶夫和善的摸了摸她的头:“亲爱的宝贝,答应我,活下来!”
“爷爷,您也要活下来!我不是孤儿,我不想成为孤儿!”娜斯塔西娅放声大哭起来。
拿枪的士兵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娜斯塔西娅的卷发:“走吧,小姑娘,快点。”
“走吧!”别里亚耶夫松开手:“我会活下来的,我答应你,宝贝,等着我,我会来找你的,一定会来找到你的!”
士兵推了娜斯塔西娅一把,把她推到王耀一边,然后汹涌的人群一会儿就将别里亚耶夫的身影淹没,就连他头顶的白发都看不见了。
“爷爷!记得来找我!记得来找我!”
士兵看了王耀一眼,示意他快把孩子抱走,然后他重新拿起了枪,站到人群的面前,恢复了冷漠的样子。
陌生的司机搭档没有多问,只是从王耀手中接过孩子:“走吧,休息结束了,一会儿让她坐到驾驶室里,你抱着她。”
卡车的电台里唱着歌,悠扬的女音穿过风雪在空中回荡。王耀抱着娜斯塔西娅:“亲爱的,你会成为一位钢琴家的。”
娜斯塔西娅紧紧的搂着王耀,把脸埋在他怀里。
“来,唱歌给我们听吧,亲爱的娜斯塔西娅。我们会努力的,每个人都会活下来的,唱歌吧,和电台一起唱。”
娜斯塔西娅擦干眼泪,唱了起来。
王耀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懂音乐的人,但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何世界不仅需要机械师,还需要艺术家。伊万曾经给自己演奏过的曲子,自己早已没有任何印象,只记得一把大提琴,一把小提琴,琴弦颤动着,仅为那不容反悔的时光。
前线的战斗规模在缩小,但伤亡依旧存在。
死或者不死早已是个不能逃避的话题,王耀不得不用每天珍贵的四个小时猜测着,在猜测中入睡,又在猜测中醒来。
这天起床的时间是凌晨,办公室的登记人员对王耀说:“您有新搭档了。”
幸好灯光昏暗,彼此看不见对方难看的脸色。
王耀点点头:“好的,那我先去等着。”
车站的另一端挤满人群,但这一边就有点冷清。王耀先去检查了车胎上的防滑链,又给水箱加了点防冻剂。大风从湖面的方向吹来,几乎要让人站不稳,王耀其实喜欢这样的天气,至少德国人很少在这种环境下坚持轰炸。
王耀站在雪地里,抱着手,跺着脚,看着办公室的方向,身边的卡车一辆一辆的启程,他不知道自己等的是怎样一位驾驶员,竟然要来的那么迟。
终于,一个高个子的人从办公室走出来,旁边的办公室人员朝王耀招了招手。
“这位是布拉金斯基同志,”办公室人员朝王耀挤了挤眼睛:“团长。”
然后他又热情的朝向高个子:“团长同志,这位是王耀同志,跟车的机械师。要不您先到车上去?我和机械师再说几句。”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着。”
办公室人员只好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拽过了王耀:“王耀同志!您是所有人中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