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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拉赫尔就秘密出征了,因为是突袭,所以连女皇和皇后都没来送他。
只有格温陪他走到了他的主舰前,拉赫尔踏着红毯走到架着话筒的演讲台前,理了理袖口,一脸高傲冷峻的样子对下属做了简短的训话,合体的黑色军服衬得他的宽肩窄腰的身材十分完美,此刻的他不再是任性妄为的皇太子,而是帝国最精锐舰队的总指挥,残酷理性,锋芒毕露。
格温目送着拉赫尔踏入舰仓,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的那一刻对着他挺拔的背影小声说:“保重,拉赫尔。”
这个距离,拉赫尔居然听到了,他顿住了脚步,背部后仰,摘下头上的军帽对着格温挥了挥,脸上扬着笑容对他说:“等我回来,你就自由了。”
随着主舰的起航,一队队的舰队和机甲有条不紊却又悄无声息地飞向太空,等最后一点尾气都消失不见,格温才收回了注视的目光,眼睛被阳光刺得有点红。
一直站在他背后的拉赫尔的护卫官走上前来问他是要回皇宫还是去研究所工作?
格温抵着头揉了揉眼睛,问他:“拉赫尔不在,我还可以去工作吗?”
“是的,拉赫尔殿下走之前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有我们陪同,您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虽然仍然处在被监视之中,至少不用被囚禁,格温苦中作乐地想,对护卫官说要去研究所。
他改造的芯片已经完成,如果不是因为昨天耽搁了一天,23号应该已经从一个坏孩子变成听话的乖宝宝了,所以他也迫不及待地想回去将新的芯片安装到23号身上。
回到研究所,他先回实验室从电脑上将重新编写的指令拷贝到空白芯片上,然后和雷德联系,询问他需要进入测试间,不知道现在方便不,雷德对他十分热情,连连同意,说他什么时候过来都方便。
等格温修长笔直的身影出现在通往测试间的走廊上时,早已等候在那的雷德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旋即又恢复成一脸狗腿的样子迎了上去,“格温你来了,测试间已经准备好了,随你使用。”
即使知道雷德是个小人,格温仍然对他礼貌以对,平淡地道了声谢,就往23号走去。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雷德说着,看似关上了测试间的大门,然而并没有出去,而是偷偷藏在了一架测试机甲后面。
23号却不在之前待的地方,看来在他离开后,23号自主启动过,但应该没有出去过,否则研究所早就亮警报了,测试间的废旧机甲很多,而且都一个模样,格温眯着眼仔细逡巡了一遍,发现从外观上根本分辨不出来谁才是23号,除非一个一个去看机甲脚上的编号。
格温无奈地叉腰,皱着眉大声喊:“23号,出来。”
角落出现一缕红光,一个清脆的少年音响起:“爸爸,你怎么这么笨,居然找不到我。”
这声音和格温之前听过的不一样,他的眉头皱得更深,问:“你的声音怎么回事?”
23号迈着沉重的步子,哐当哐当地走到格温面前,居高临下地对他说:“之前的声音一点不像我,所以自己联网换了一个好听的。”
格温饶有兴致,问他:“那你觉得你是什么样的?”
23号:“我觉得我还是个孩子。”
格温忍不住笑意,放缓了语调,温柔地对他说:“好吧,乖孩子,来做我们说好的芯片交换吧。”
23号听话地立定休眠,格温借助攀爬架爬到他的胸口,仔细摸索了一遍,终于找到微小的芯片卡槽,拿配套的专用工具按上去,那卡槽才嗖一下弹出来,格温从里面取出原来的芯片,从衣兜里摸出自己带来的新芯片对准卡槽正准备放进去,就突然浑身麻痹,晕倒在狭窄的攀爬架的平台上。
他的手无力地耷拉着,握着的芯片轻飘飘地落到地上,雷德满脸激动地跪在地上找寻小小的芯片,格温的双亲从暗处走到他身后,珂莱特拉望了望头顶,不满地对雷德说:“你应该等格温下来后再电机他的,现在我们根本不好把他弄下来。”
雷德终于找到了一片芯片,另一片不知道飘到哪个机甲的缝隙里去了,他拍拍裤腿站起身,不耐烦地回答珂莱特拉:“你也看到了,他和机甲关系好,如果不趁机甲休眠,我根本找不到机会动手,我已经完成我们的协议了,女士,至于你要怎么搬运和对待你的亲生儿子,可不关我的事,记住,把钱打到我的账户上。”
“放心,一分钱不会少了你。”珂莱特拉也是冷冰冰的。
“那么你们赶快把他运走,要是约翰那个麻烦的家伙找来,我们谁也走不了。”雷德站在门口,敲击了一下金属门板,“后门的通道已经给你们预留了十分钟的进出时间,抓紧时间吧。”
“真的要这么做吗?这样会不会让格温不开心?”格温的父亲特鲁比犹疑地问着自己的妻子。
珂莱特拉用柔若无骨的手掌推着他,“亲爱的,我这也是为了格温好啊,就算他会生气一阵子,以后也一定会感谢我的。”
“可是……”
', ' ')('“别可是了,”珂莱特拉轻轻捶了特鲁比的背两下,“快去把格温弄下来,时间不多了,你想我们一起被研究所的警卫抓住吗?”
“好吧。”特鲁比没什么主见地遵从了妻子的命令,爬上攀爬架,将格温高大的身躯绑到自己背上,艰难地又爬了下来。
他们带着格温鬼鬼祟祟地从研究所离开,一出门就钻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在那的黑车,疾驰而去。
珂莱特拉看着昏迷的格温,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回忆起和莉莉皇后见面的那一天。
两个Omega一样的娇美纤细,但莉莉皇后比珂莱特拉看起来要雍容华贵得多,珂莱特拉急忙起身屈膝向她行礼问好,莉莉站在原地,脸色不复以往的温柔,略带寒意的问珂莱特拉:“你是格温的妈妈?”
“是的,皇后殿下。”珂莱特拉恭敬而顺从地回答。
莉莉笑起来,“听说您非常的通情达理,这让我们省了很多的麻烦,所以这次也请您当没听见拉赫尔刚刚所说的话。”
珂莱特拉抬头盯着莉莉,“可是拉赫尔殿下他刚刚说喜欢我的儿子格温,这对我们来说是多么大的殊荣,怎么能够忘记呢?”
“女士,”莉莉扶着珂莱特拉的手臂轻轻拍了拍,语气轻飘飘的,“拉赫尔在犯傻,我们可不能犯傻,他是不可能娶格温的。”
珂莱特拉垂着眼帘,眼眸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做出了选择。
虽然她不知道格温是怎样做到的,但拉赫尔殿下亲吻他的照片是真的,这才让皇室找到她配合篡改格温的性别,作为交换,她们一家终于搬到了梦寐以求的首都星,她以往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小儿子凯西身上,只是因为希望他能够嫁给有钱有势的贵族才有钱供养自己。
即使这样,她也不敢想象自己的儿子会和皇太子有关系,一直被她忽视的格温却做到了,这么难得的机会她怎么可以错过,整个帝国论权势论财富谁又比得过皇室。
可是格温始终是Alpha,她心知肚明将格温宣布为拉赫尔的订婚对象只是权宜之计,她装作任人摆布的样子和皇室派来的官员攀谈,得知皇室为他们一家准备了两套房子,其中一套是首都星他们现在居住的,另一套却远在塞比星,很明显皇室在利用完他们之后可没打算让他们继续留下来。
珂莱特拉不能忍受好不容易回来又离开,既然格温不能嫁给皇太子,那么凯西一定可以,他是自己培养了好久的Omega,他有信心凯西一定可以吸引到拉赫尔,如此一来,凯西就会是未来的皇后,而自己将是未来皇后的妈妈。
所以她才来到皇宫,希望格温帮忙将凯西引荐给拉赫尔,但是见到拉赫尔如此重视格温,她的态度已经有所动摇,凯西能否讨得皇太子的欢心还是个未知数,但格温已经实实在在地得到了宠爱。
她再次看向莉莉,视线如毒蛇一般:“格温不是Omega吗?为什么不能嫁给拉赫尔呢?”
莉莉顿了顿,她的嘴角仍然在笑,眼里却冷冰冰的,“因为皇太子不能娶一个不能生孩子的Omega。”
车停在了一个阴暗的巷道里,珂莱特拉收回了思绪,先下了车,在看起来封闭的墙上敲了敲,墙面居然开始向旁边移动,露出一个可供一人进出的入口,她走了进去,让特鲁比背上格温跟在后面。
“亲爱的,你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特鲁比一向沉默寡言,但来到首都星的珂莱特拉让他觉得有点陌生,比如这藏得隐秘连本地人都不会发现的黑医诊所。
“别问了,特鲁比,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我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好。”珂莱特拉不欲多言,停在一间房门前,敲了敲,在里面有人回答后推门而入。
特鲁比将格温放到了手术床上,戴着口罩的医生将格温的四肢束缚好,再次询问珂莱特拉,“女士,您决定好了吗?开发生殖腔的过程会让您的儿子十分痛苦,为了保证激素的效果,甚至不能打麻药和止痛剂,他只能清醒着遭受这一切,如果您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不,开始吧。”珂莱特拉坚定地摇了摇头,已经做好了抉择。
皇后说过只要拉赫尔喜欢的人可以生孩子她就不会再干涉,也就是说要么给他一个Omega,要么让格温能怀孕,她不是没有想过努努力让凯西和拉赫尔接触接触,但格温从那次见面后就不再肯见她,她没有办法带凯西进入皇宫,只得选择让格温具备生育能力。
开发Alpha萎缩的生殖腔同摘除Omega的生殖腔一样在帝国都是严令禁止的,但人性之恶,总会有这样的变态需求诞生,自然也存在提供这种服务的黑市。
她一直在格温工作的研究所外面用飞行器偷窥他,直到发现雷德多次在所有人离开后,去格温的电脑上偷取资料,似乎一直没有成功,这才主动找上他,让他帮自己避过一直跟随格温的护卫,从而带走格温送到黑医诊所。
她只有一天时间,如果再晚,皇宫的护卫就会开始寻找格温,所以特意要求黑医用最大剂量的激素,务必保证短时间内成功。
', ' ')('黑医在她的同意下,开始往格温体内打了第一针,那是让他苏醒的药物。
珂莱特拉看着格温的眼皮颤动几下,缓缓张开,自己却闭上了眼,在心里默念,格温,妈妈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妈妈?呃……啊……”格温甚至来不及发出疑问,黑医已经换了一个巨大的针筒向他的血管注入深蓝色的液体,几乎是瞬间,他就感受到了席卷全身的疼痛。
像是肚子在被铁锤敲打,骨节在被一根一根掰断,剧痛让他脸色扭曲,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角滑落,沾湿了他的头发,他却被牢牢束缚在病床上,挣脱不得。
“妈妈……啊……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青筋从格温的太阳穴和手臂上膨胀爆发出来,他的牙齿将唇瓣咬得血肉模糊,艰难地向站在一旁对她的痛苦无动于衷的女人提问。
为什么?他已经不奢求得到她的母爱,为什么还要让他这么痛苦?
一阵注射完毕,医生又拿起第二针,直直戳入格温体内,他爆发出痛到极致的呻吟,特鲁比不忍再看,摔门而出,珂莱特拉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缓缓地说:“我的父亲,是一个欺诈犯,他的欺诈手法堪称是艺术,以至于也许现在都还能找到他的传说,依靠他骗来的财富,我从小过得好极了,我是天之骄女,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永远不用担心钱不够用,可是这一切,在他被通缉那天都毁了,我们不得不放弃一切逃难到洛城这个小星球,父母却比我还脆弱,居然都死在了我前面,留下我一个人受苦。”
“还好,我遇到了你父亲,他虽然愚钝,但总归对我言听计从,可是我还是不能忍受过那样平淡的生活,我的舞台应该在这里,繁华奢侈和攀比才是我的归宿,我要回来,我要重新过上上流社会的生活……”她的脸上露出疯狂的笑意:“格温,别怪妈妈,妈妈本来就是个坏人,枉我培养凯西这么久,他也没有你有用,你流着我的血,一定要替妈妈完成心愿,嫁给皇太子,生下他的孩子。”
格温绝望地闭上了眼,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和冷汗混合在一起,无人发现。
在他遭受折磨的时候,雷德也正在复制他掉落的芯片,研究所具备复制能力,只要有原研芯片,可是他尝试过好几次去偷格温的数据,都没有办法成功,格温的密码设置得太复杂了,直到今天他自己将芯片带了出来。
雷德奸笑着,将复制好的一堆芯片挨个插入测试间的机甲里,他见过格温和23号的交流,很快他就将拥有一堆的机甲儿子,他将拥有机甲军团,成为机甲元帅。
可惜,他没有窥视到格温的思维,他的研究领域也是给机甲增加更强的战斗力,所以他忽略了格温对23号不可控的担忧,又非常不幸的是,他复制的芯片并不是格温加入以人类利益优先指令的新芯片,而是原有的那张,在红光闪烁后,一堆机甲自主启动,他们都是却也不是23号。
“你是谁?”机甲们厚重的声音震耳欲聋。
雷德满脸兴奋和激动,做出夸张的拥抱姿势,“我是你们的爸爸啊!”
“骗人,我们的爸爸是格温。”测试间回荡着层层叠叠的回音。
唯有一个清脆的少年音嘻嘻嘻笑着,鬼鬼祟祟接通了网络,摸到了格温的通讯器,格温的手腕滴滴滴响起来,声音却被他的痛苦呻吟掩盖了去,格温用力蹭动着手腕,终于借助束缚带的压迫接通了通讯器。
23号通过通讯器看到了格温这边的情形,他的声音传了过来,“爸爸,你被人类抓住了吗?”
“是、是的……”格温喘得剧烈。
珂莱特拉皱眉,“怎么回事?快把他的通讯器关掉。”
“夫人,我可没空,”黑医盯着监视器的指标,继续往格温身体里注射激素,“麻烦您去关一下。”
“该死。”珂莱特拉绕过病床,去抓格温的手腕,格温挣动着不让她碰,她的力气太小了,即使格温被束缚在床上,她也拿格温没有办法,只得大声喊道:“特鲁比。特鲁比,快来帮忙。”
特鲁比快步走了进来,23号还在和格温对话:“爸爸,人类真坏,居然害你这么痛苦。”
“呃啊……!23号,救我……”
“好的,爸爸,”23号的声音听起来居然是很愉快的,“那就杀光他们,好不好?”
特鲁比已经压住了格温的手腕,格温再次感受到撕裂一般的痛苦,他的双亲同时背叛了他,意识模糊之下,他流着泪,喘息着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极其轻微的好。
通讯器就此中断,格温也终于忍不住昏了过去。
“成功了。”黑医看了看监视器,收回了针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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