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打开门的时候父亲正好坐在沙发上,或许不叫正好,看着她换鞋走进去,开口问她:“最近回来比之前晚了几分钟?是在和同学聊天吗?有没有什么好朋友?可以邀请到家里来玩?”
段渠月抬眼看楼上的卧室,房门紧闭,可能两个人又吵架了。
这一点游离挑逗起了段父的怒火:“段渠月,我是你爸爸!和你说话的时候,你要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晚回来是因为在教室学习,我没有朋友。”
段渠月温顺,或许也能称为平静地垂下眼睛,回答完问题后打开书包,把月考的试卷一张张拿出来。它们被主人叠得很整齐,每一道题目后都写有用到的知识点,大题有考点和分析。
段父随便翻了翻,他并不爱研究这些,也不懂高中生的知识范围。他只是习惯从这种行为获得掌控的快感,把试卷随手扔回去,一张张散落在地上。
看着低头捡试卷的女儿,他找到了alpha跪在他面前的快感:“听说你们最近有比赛是不是?什么数学竞赛的?你能拿到第一名吗?”
“不知道。”
段渠月把试卷又放回书包,看着段父,平静得像没有天生就没有表情。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是我段健人的女儿!你说话这么没有自信!告诉我,你这次考试能拿第几名?”
“我不知道。”
段渠月还是没有表情,段健人沉默一下,把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砸到地上,清脆响声在她耳边,而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上去学习了。”
段渠月熟练地绕开一地玻璃渣,走上楼梯的时候表情也冷淡着,走进房间坐到书桌边开始写竞赛的练习册。
楼下还有响声传来,但是她的表情很平静,仿佛全身心沉浸在习题里。她一直在写,写了之后批改对答案,重复着直到时针指向“1”。
段渠月动作很轻地洗脸刷牙,上床之前看了一眼没有上锁的门,又背过身睡觉了。
熄灯到闹钟响起来没有多久,段渠月觉得自己好像才闭上眼睛,天就亮了。
她动作迅速地爬起来洗漱换衣服,下楼时看见妈妈的眼睛红肿,像是哭了一夜,她犹豫一下也说不出任何话,拿了三明治就走出了门。
段渠月拿着错题本在公交站等车,上车之后拆开面包吃了起来,她看一眼黑沉的还没亮起来的天,忽然希望时间再长一点。
她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完全弄懂竞赛题的规则,她可能还不能超越余沛,可能拿不到好的名次。
上自习课的时候,四周的人在小声交谈,她继续写着竞赛题,旁人的话一句也听不进去。
手酸到动不了,握着的笔也因为汗水不断打滑,明明夏天已经过去,头顶也有在运转的风扇,段渠月却觉得自己手心出了很多汗,脸也发烫,心跳很快。
胃里翻腾着呕吐欲望,段渠月冲去厕所吐了一会,旁边的女生也不忍:“你怎么了?没事吧?要不要去校医室看一下?”
叶宝溪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就出现在她眼前,手里拿着她的书包,扶着她去级长室开证明,打电话通知家长。
然后她们就在校门口坐上了去医院的公交车。
大量的呕吐让段渠月手脚发软,她一阵阵地晕眩,眼前几乎看不起东西,只有模糊的色块,只能感受到旁边握着她的温暖的手。
“没事的,我们很快到医院。”
再后面是排队挂号,填写病历本,叶宝溪又扶着她去排队等待,回答医生的问题。
“有男女朋友吗?有性生活吗?有没有什么症状?从什么时候开始,持续了多长时间?按这里你会痛吗?”
最后是段渠月坐在走廊里挂水,输液让手背和身体都变冷了,叶宝溪去旁边的店里买了馄饨,用勺子一个一个喂她。
“我自己可以单手吃。”
段渠月是想要拒绝的,被叶宝溪按住了,她只能张口一个一个地吃下饺子,吃了药又输了液,眼前的世界好像清晰起来。
坐在她旁边的叶宝溪虽然有一张娇气的脸,但是意外地很会照顾人,段渠月看着她垂下去时长卷的睫毛,忽然说了一句。
“下次你生病,我也陪着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个人的悲剧有时候是家庭的悲剧,之前是想写小朋友恋爱的,小段不算小朋友,也确实不合适
喜欢和合适是两码事
第17章第17章
吃完馄饨,段渠月又开始写奥赛练习题了,叶宝溪坐在旁边看着她,觉得心一点一点变得柔软,看着复杂的题目自己也头晕起来:“你才生病,要不要好好休息一下?”
“我没事的。”
段渠月很倔强,抿着唇继续写,线条柔美的侧脸让叶宝溪的心怦怦跳。叶宝溪抱着书包坐在段渠月身边,觉得心里很满足,就这样短短的时间,段渠月坐在她的身边。
好像已经靠得很近了。
经过上次的争吵,叶宝溪也疲倦下来,她不敢询问什么了,只能这样坐在这里,把冷掉的另一份馄饨吃掉。
“这次的竞赛很重要吗?”
趁着段渠月翻页批改,叶宝溪忍不住轻轻问,她也希望自己能变成像余沛一样聪明厉害,就可以和段渠月讨论这些厉害的问题,但是她是叶宝溪,只能坐在这里问傻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