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宝溪的眼泪落下来,她也顾不上用手背擦眼泪了,抽抽搭搭地问对方:“你真的不来了吗?”
“别等了,我不会过去的。”
段渠月的口气到后面也软弱下来,像在可怜她又像在可怜自己:“你自己吃吧。”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叶宝溪止不住眼泪了,她想起过去生日被放鸽子的自己,觉得可怜又觉得好笑,是她送着过去让别人轻视的。
她站在阳台想要冷静一下,等待眼泪被风干之后才重新回到客厅,三人也对她出去和流泪的理由闭口不谈。
“段渠月说她不来了,大家如果饿了就先吃吧。”
她也没意识到,这好像是它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称呼段渠月为段渠月,她过去总爱叫渠月,显得更亲昵更与众不同。
叶宝溪说着的时候又要掉眼泪,下意识把脸对着周寥星,后者娴熟地给她擦眼泪,反而是余沛的手在空气里举了一会又不得不放下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余沛也打算吃蛋糕了,她打开冰箱看见水果蛋糕的时候庆幸自己让妈妈做了两个蛋糕,把靠里的奶油蛋糕拿出来了。
“吃蛋糕吧。”
余沛差点就下刀切蛋糕了,还是叶宝溪握住了她的手:“你还没有许愿呢。”
因为刚刚哭过,叶宝溪的眼睛格外水亮,余沛点一下头,从旁边数了十七根蜡烛过来插上,又点火。
叶宝溪专注地望着火光里的余沛的脸,心想,幸好余沛不喜欢段渠月,不然余沛就要和她一样伤心了。
“叶宝溪。”
在她专注地望着余沛的时候,对方也忽然叫了她的名字:“你也一起许愿,我把我的份分你一点。”
“嗯?”
叶宝溪愣了一下,但是涌起来的更多是感动的情绪,她点一下头,觉得气温上升了两度。
旁边的陆书楷不甘心了:“我不行,我也要许愿!星星,你也许,余沛这个人太偏心了!”
最后在烛光里闭上眼睛的有四个人,但余沛比陆书楷想象中的更偏心,她扣住手托着自己的下巴,默默许愿:“无论叶宝溪许什么愿,都让它实现。”
叶宝溪当然不知道她的想法,闭上眼睛下意识就要流眼泪,努力地憋着眼泪想她需要什么愿望。
【希望我可以不那么喜欢段渠月,或者段渠月多喜欢我一点,现在好辛苦啊。】
周寥星的愿望就诚恳很多。
【希望这次考试能考好,这样家长会可以好过一点】
陆书楷的愿望天马行空恰好和她相反,想了一堆不切实际的东西之后又停下来思索正事。
【希望……周寥星多喜欢我一点吧。】
长远的日后再看,她们的愿望都实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过去的情人节快乐吗
第39章分科
段渠月没有应约是有理由的。
大概感情里的谈判到了僵持不下的地步,就是要走向破碎的。爱段渠月也看不出来有多爱,但一定不甘心。
段健人在家里发疯,喝酒,把玻璃酒瓶砸到墙上,红色酒液染红墙壁,碎了一地的玻璃片触目惊心。
妈妈可能也在这场婚姻里面觉得厌倦疲惫了,想要抽身而出,段健人的控制欲只会让她厌恶,干脆就收拾东西先出去避一避了,像忘记了还有女儿在家。
她或许知道,也或许不知道。反正她还是丢下了段渠月,她知道段健人总不能把段渠月杀了,所以心安理得地留下钱出去散心了。
总是这样。
她的人生如果有关键词一定是自由,好像与责任无关的,结婚了还能突然消失,然后出现在其他城市的海边风里。
但这对一个家庭不算好事。
对一个丈夫和孩子都不算好事。
但是段渠月不怪她,人有爱自己的权利,有不爱别人的权利。所以她穿着校服被溅了一身红酒和玻璃碎渣依然心情平静,她好像习惯了,连小腿也不发抖。
“你和你妈妈一个样!”
看着她的眼睛,段健人忽然说出了这一句话,他喘着粗气,退后几步倒在沙发上,看视线还落在她身上。
在孩子面前暴露出不足刺激了他的自尊心,他飞快地运作大脑,想到了其他的话:“你这次考试第几名?”
“第二。”
察觉到即将到来一场暴风雨,段渠月垂着眼皮,她已经熟悉接下来的流程,但段健人突然出手的时候她还是愣了一下,一耳光扇得她耳朵里嗡嗡作响。
疼,当然是疼的。
段健人从精神上的暴力到开始动手,她也慢慢习惯,这一耳光打得她的脸都肿了起来,她依然垂着头。
这一耳光留下的痕迹不浅,未来两天都不好再出门了,但一次又一次的暴力行径不止是身体,心理上也会有伤痕。
段渠月想叹气,她知道自己应该是要缺席余沛的生日会了,不过对方应该也不期待。她想和叶宝溪说什么,但在聊天框里写写停停也发不出去。
她躺在床上的时候想起对方的眼睛,很明亮很动人,对她有百分百吸引力的,但她好像忽然失去爱人的能力了。
不是不喜欢,是不知道怎么喜欢了。
她像月亮,足够炙热的太阳留在手她只能反射出微弱的光,她忽然就觉得不应该握住这一颗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