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省,医院。
贺景昨晚推了个会议,买了捧林痕最喜欢的玫瑰花兴冲冲地赶回医院,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林月秋的病房只剩下一堆仪器滴答作响,他和林痕的小病房一切如旧,只是他找遍了所有房间也没看见林痕的身影。
林痕的书桌上还摊着作业本,那副画和昨天的位置一样,摆在桌子正中,只是现在,上面压了一枚崭新的戒指。
贺景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心脏的跳动变得无比缓慢,他拿起戒指,看了很久,迟钝的大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林痕走了。
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贺景靠在桌子上,慌到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林痕的号码,电话那头的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让他的不安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冲出去大声喊人,医生护士全被叫到面前,其中一个值班医生说了一个名字,贺景脑海里那根弦铮地一声,断了。
顾、安!
他马不停蹄地让人查顾安把人带到哪儿去了,顾安又在哪,结果是顾安从始至终都在A省,压根没来过南省。
贺景死死盯着监控屏幕里的人影,林痕跟着几个穿西装的男人,面色平静地离开了医院,除了住院时拿过来的自己的东西,那一屋子贺景精心挑选的奢侈品,什么都没带走。
贺景恨不得冲进监控里拦住林痕,问他为什么要走,又前所未有地害怕,林痕怎么会一声不响地走了呢,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不林痕昨天不好,被宋露那么说过怎么可能会好,知道了那么多他本来想瞒着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但是林痕为什么没跟他吵,为什么没和他生气,林痕在想什么?
答案在心头呼之欲出,又被他强行压下,一遍遍警告自己不要想这些,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林痕找回来,只要林痕回来,林痕想干什么都行,无论怎么和他生气,和他吵,和他打架他都认了。
只要林痕回来。
秘书一脸为难:林先生离开的路线到这里就断了,这段路没有监控,我们追查不到。
贺景的拳头攥紧,咬牙道:那就查顾安。
秘书犹豫道:少爷,老爷要是知道您
查!
是
昨天顾安在A省,现在还在A省。
贺景抓起衣服向外走,眼底猩红,声音冷的要结冰:监控住他,动一下都要立刻告诉我!
林痕不能离开,他们俩明明还在谈恋爱,林痕怎么能一声不吭地离开有什么不高兴地就说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走
其实他能想到答案,他只是不愿意也不敢相信林痕的决绝,现在唯一支撑着他的就是林痕喜欢他,林痕不会想离开他的,只要他去找,林痕和他闹一闹,就会和以前一样原谅他。
贺景连夜坐私人飞机赶过去,凌晨五点多赶到A省,却依旧扑了个空,工作人员告诉他顾安刚刚离开,至于去哪了,没人知道。
贺景气得砸碎了酒店的玻璃门,跟来的秘书大气都不敢出,赶紧去和酒店协商赔偿,就这么会儿时间,贺年的人出现在了酒店门口。
为首的男人警惕地看着贺景:少爷,老爷让您立刻回去。
贺景死死盯着顾安的入住记录,看着无计可施的秘书,又看了眼老爸派来的人,满心的烦躁,刚要动手,忽然想到什么,冷声道:走吧。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没想到贺景会这么好说话地跟他们回去,来之前他们每个人手里都准备了一瓶抑制剂,做好了打场硬仗的准备。
毕竟顶级Alpha真疯起来,杀伤力是可以惊动警方的。
贺家。
贺年简直要被自己儿子气死,文件摔了一地,指着贺景吼:就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Beta,你去招惹顾安?!顾家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这么多年,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
贺景嘴角青紫,是被贺年打的,但眼神依旧不训,一字一顿:我要找到林痕。
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爸,你拦不住我。
你上哪找!全国这么大,顾安想藏个人还不容易?那个Beta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你才19!你知道什么叫爱?就成天要死要活的!
我找不到林痕,总找得到顾安。贺景眼底闪过阴狠,完全听不进去贺年的话,满脑子都是林痕离开时的眼神。
他在外面老爸一定会想法阻止他,带他回来,他根本没精力去查林痕在哪,顾安在哪,回到家就不一样了,他有充足的时间调查,然后闯出去,立刻找到林痕。
这也是他老实跟着那群人回家的原因。
贺年扬手就是一巴掌,怒道:我看你是无药可救了!他被顾安带走正好!你自己清醒清醒!滚回去,今天你要是出家门一步我就弄死那个Beta!
贺景整个人都被林痕不见了的痛苦恐惧环绕,理智岌岌可危,闻言狠狠地拍上桌子,咬牙盯着贺年的眼睛:爸,你要是动林痕一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这个家你自己待着吧!老妈当年就是被你逼疯的!家里人都死绝了你就满意了!
放肆!贺年气得眼前一阵发黑,指着贺景的手都哆嗦了,放肆!反了你了这么跟我说话!
贺景一顿,也反应过来说错话了,攥了攥拳头,偏过头,却没道歉。
滚出去!贺年胸口剧烈地起伏,看向门口的佣人,看住他,踏出门一步把他腿打折了!
贺景转身大步走了出去,等到房间后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
去查顾安现在在哪,立刻马上!
挂掉电话,贺景的心却越来越沉,越来越不安,他紧紧抓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声音林痕,你到底去哪儿了
第二天一早,林痕在病房门口捡到了摇摇欲坠的江唤。
嘴角还破着,青青紫紫的好不精彩,走路一步三晃,也不知道晃了多久晃到这儿的,脸色惨白满头虚汗,看见林痕的一瞬间弯着嘴角露出个笑脸,下一秒就扑进林痕怀里昏了过去。
病房里给林月秋换药的护士听见动静,偏头问:怎么了林先生?
林痕看着怀里虚弱到没骨头似的江唤,啊了声,随口道:捡了只猫,我去处理一下。
护士一脸惊讶:医院怎么可能进来小猫呢?
林痕手搭在江唤额头上摸了摸,烫手:可能是不听话乱跑,离家出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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