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朗十六岁,他还没有来到这座城市。
他在伦敦,从草地上捡起只断了线的风筝。
“柳露,”礼朗能完整地说出这个名字了,他喃喃低语,“他十六岁的时候……”
他哽住,张开嘴。
“你说什么?”华叔焦急询问,“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礼朗抓紧膝盖,说:“想起来我妈直说柳露十六岁的时候遇到我爸的事情。”
华叔静默,呼吸都是滞,礼朗捏捏眉心,问道:“视频……是不是和之前样在网上发布的?还是已经被你们删除了?”
“你来局里趟吧。”华叔说。
“好的,我马上就过来。”
礼朗挂了电话,他的手机屏幕亮了,画面定格在帧模糊的视频上。大片大片的马赛克腐蚀着灰黄的背景,个人,看不清是男是女,坐在画面中央。礼朗看着,看着看着,他就闭上了眼睛。他不肯松开手机,也不肯放开相簿。
他想起柳露的些事情了,他知道的些事。
柳露十六岁,头发剪得短短的,个字很高,常穿身藏青色校服。夏天时,他不扣外套的纽扣,露出里面的浅蓝色衬衣,蓝格纹领带。冬天时,他扭紧纽扣,脖子上系条驼色围巾。他不背书包,放学后手里只拿本随堂笔记,轻便潇洒,迥异于同校的其他男生女生。
个冬天的日子,裹紧了外套,系紧了围巾,没有戴手套的柳露在公交台等车。
有人开车从前经过,把车停下,摇下车窗,暖气从车里面吹出来,这个人和柳露说话。
同学,你知道阳春路怎么走吗?
我去看电影,了张电影票,你有兴趣吗?
我姓礼。礼物的礼。
外面很冷啊。
?
柳露足够聪明,成绩足够优秀,但他没能去读大学,他连高中都没毕业。他十六岁的时候,双手被冻得通红,他遇到了个年长他许,对切都胸有成竹的男人。
?
礼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