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露摸摸鼻子,率先穿过了马路,走到了对面。
又走了十来分钟,礼朗把自行车停在麦当劳门口,进去找了个座,两人人买了份巨无霸套餐。他们选在靠近收银员的位置吃汉堡,聊天。汉堡吃完,薯条还剩下许的时候,柳露开始做数学习题,两人换到了角落的四人座。礼朗这个时候拿起卷衣服离开了,他去厕所换上手里拿着的帽衫,从后门出去,穿过个不大不小的广场,来到了座环绕人工湖修建的街心公园。
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昏暗,公园的湖边,景致却很美,柳树飘舞招展,湖面上抖落着层霞色的披风,被风拢起绸光四射的褶皱。
礼朗在湖边的长凳上坐着,他潜心观察,先前还在健身设施上流连打闹的孩子们逐被自己的爷爷奶奶领着回家。这个时候,还没有穿运动装的男男女女来做有氧健身,这个时候,是最最适合的时候。
礼朗把手插进口袋走进了附近的男厕所。
他已经看好了,在他之前,只有个男人走了进去。
礼朗摸到了手里的弹簧刀,刀柄上绑好了保鲜膜,他戴好了手套。他的下巴陷在拉得高高的衣领里。
公厕的门被男人关上了,礼朗敲了敲门,两长短,是暗号。
门从里面打开了,股恶臭扑鼻而来,里外都黑糊糊的,礼朗溜进了厕所。他关上门,伸手拉过男人,抽出刀,刀捅进了男人的肚子。
男人呼唤了声。他叫柳露的名字。
礼朗将男人按进自己怀里,弹簧刀在男人的伤口里埋得深,他转动刀柄,搅动伤口。男人腿软了,渐渐不支,往地上跪去,礼朗拉住他,拔出刀,挥向他的脖子。
他割开了男人的颈动脉。
男人摸到自己的脖子,身子歪,摔在了地上,朦胧的路灯光从公厕的小窗投了进来。礼朗不仅能看到男人的轮廓了,他还看到了他的脸,他的眼神,他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
男人困惑,迷惘,他不懂,不理解,他还气愤,在地上挣扎着想往前爬。他要来抓礼朗的脚。
礼朗往后跳开。他跑了。
他在路上扔掉了弹簧刀,扔掉了外套。他回到了麦当劳,坐到了柳露对面敲他的桌子,把杯可乐泼在了他的脸上,踢翻了两张椅子,扬长而去。
稍晚些时候,他们在条河边又碰面了。
柳露问礼朗情况怎么样,报警之后警察说了什么。礼朗捡起地上颗石子,往河里扔,说:“我妈昏过去了,不过没关系,她会好的,她会好起来的。”
柳露也在地上捡了颗石子,打水漂,石子跳了两下,没入了水中。他又弯腰去找新的,说:“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礼朗的脚在碎石堆里转圈:”我妈看到你的照片了。““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你暂时不要去学校了,我妈的脾气我知道。“礼朗说,蹲下来,伸出根手指在碎石子堆里漫无目的地挖掘着。
“我会休学。”柳露说。
“嗯。”
“大概会找份工作。”
“嗯……”
“你去留学吧,”柳露笑了,面对着川流不息的河水,双手插在口袋里,踩了下漫到岸边的水,“我还没见过外面的世界。”
礼朗找来根树枝,他在石子堆里已经挖出了个小坑,他把树枝插在里面,说:“现在的手机好厉害,能拍照片。”
柳露回头看他,手背到了身后,沿着河堤漫步。礼朗的声音被河水冲洗得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