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他是真的不太喜欢江颂喝多酒。刚喝的这两瓶也不过只是迁就着江颂罢了。
“就是不好。”江颂一皱眉, 扭头看向夏卿欢。
看了半天, 都要给夏卿欢看毛了,江颂这才终于又稍稍凑近夏卿欢, 低低地开口道:“我问你……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小江, ”清楚地感觉到了江颂的靠近,明明是一个会引起夏卿欢微弱躁动的小行为,但偏偏,此时此刻的夏卿欢却能够从中体会到一种让他不太自在的情感,忍不住开口询问,“是我昨晚做了什么让你很反感的事情,所以你今天才会这么在意么?”
印象中的江颂一直是那种非常典型的大大咧咧粗线条的男孩子性格,完全不像是会死揪着一件事情不放斤斤计较的人,怎么偏偏昨晚的事竟让他这样过不去。
夏卿欢当然知道今天晚上,江颂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包括他在车上诚心刁难自己去吃大排档,包括他动不动就耍起脾气,使脸色,都是江颂在暗搓搓跟自己泄愤较劲的产物,夏卿欢愿意迁就,他愿意极了,但是他也真是有点想知道究竟自己是做了什么,才能让一向粗线条的江颂这样大动肝火。
下次也好改正。
只可惜,江颂并不买他的账,江颂才不惯着他。
“不知道,你自己想。”说着,又放了两串小牛肉到锅里,“等你想起来了,你再告诉我因为什么生气。”
“一点提示都没有么?”
“没有。”
夏卿欢苦笑。
这样手足无措一头雾水的夏卿欢可实在是不多见,全队上下,估计也就只有江颂能有这个本事了。
身边的手机忽然响了两声,夏卿欢的思路被迫中断,拿起来一看下意识对着备注蹙了蹙眉。
何医生。
完大蛋。
“小江我去接个电话。”说着,夏卿欢快速拿起手机,披着外套走出了店外。
拐弯进了小胡同,夏卿欢依稀记得上次平安夜和江颂吃烤肉的时候何大夫也曾打过电话来,这次又是。
有理由怀疑她是故意蹲点跟自己过意不去的,夏卿欢甚至准备一会儿回车里检查检查有没有她偷摸安装进来的追踪器。
不情不愿地接通电话,何大夫的声音顺着听筒传来。
“卿欢?”
夏卿欢一只手揣在兜里,在这昏暗的小胡同里面晃晃悠悠,语气有些心不在焉:“嗯?”
“在哪呢?”
“外面吃饭。”
“怎么这么晚才吃饭,自己?”
“我有没有说过你最近越来越像我妈了何大夫,”夏卿欢仰头,笑得有些无奈,“我妈都没这么关心我。”
“因为你是我的病人,关心你的情况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何大夫啧了一声,“在和朋友聚餐么?”
“嗯……是和朋友。”
“……”
如此迂回婉转不通透的回答根本就不是夏卿欢一贯的讲话风格,几乎不用第二秒,何大夫便瞬间了然此时此刻夏卿欢这边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