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就算如此——”
“为什么不行。不是说了吗,我们的追求都是一致的,你能做的事情比我多得多,那就不要浪费自己的力量。”
高文或许看不懂西里尔此时的眼神。
明明那双通透澄澈的绿眸中没有任何悲伤的元素,甚至有喜悦,有祝福。
可高文却莫名地感到,他在与舅舅对视的时候,心头涌起了一股悲伤的冷流。
舅舅在这一刻想了什么,他不曾知晓。仿若共情般感受到的悲伤,也像是错觉一般,不知不觉地消散。
高文愣了。
过了一阵,等他回过了神,又想通了一些事情,并且做出了决定。
“对不起,舅舅,不管用什么理由来为我的错误解释,也无法改变我竟然想要备齐誓言的事实。”
“我不敢得到你的原谅。”
“本来就不必让我来谅解,你没有任何错。”
“不。”
高文始终坚定自己的想法,在这个问题上,不必再多说什么。
他往前走近一步,把自己背后的披风解下,盖在还坐着的舅舅的身上。
披风很长,也很厚,足够把瘦弱的青年包在里面,抵御屋内还未消散的严寒。
骑士半跪在舅舅身前,正值盛年的他即使低下头,将身躯弯曲,也不减给人极大安全感的气势。
“……你这是干什么。”西里尔有意开玩笑:“你这么一跪,把我吓了一跳。上次你这么跪的时候,是在伯爵家的后花园,深情夸赞伯爵小姐的金发和绿眼睛……”
高文大惊:“舅舅,你居然看到了——也听到了。我对小姐的赞美绝对发自内心,没有半点虚假。”
“没有,我不在现场。那些话是阿格回来转述给我听的,他怀疑你偷看了我书房里的情诗集。”
“哦,不,阿格怎么可以打小报告!好吧,我承认,大约几年前,我的确是把那本情诗集拿出来看了一看……”
与伯爵小姐有关的话题,笑过也就过去了。骑士明显没有方才那么严肃,嘴角挂起了一点笑意,但是,他此时所说之言,定然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