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播放视频。
戴着一顶鸭舌帽的青年只在进来的时候微抬了一下头,很快便低下了脑袋。
他放慢脚步,混杂在人流中跟着其他旅客一起往前走,身影看上去似乎也只是一个要去赶飞机的普通乘客。
可他的目的显然并不在此。
因为跟其他那些或提着背包或拖着行李箱的旅客不同,他什么东西也没带,只两手插在兜里,一副再潇洒不过的样子。
他随着人群走了一会,身影很快消失在这个角度的监控画面中。
“没了?”
秦豫温皱了皱眉,林陆也皱起了眉头。
他按住键盘加快播放速度,视频里的人物也跟着加快了行走的步伐。过了不知道多久,某个瞬间,画面蓦然一闪,那顶熟悉的鸭舌帽又重新回到了他们的视线里。
裴峙竟然又走了回来。
隔着屏幕,他们看着裴峙逆着人流往外走,然后脚步顿住在停在门口的垃圾桶前。
他伸手,将什么东西扔进了垃圾桶里。
林陆暂停画面,将其放大,仍然看不清楚裴峙扔掉了什么东西,但露出的半张侧脸却已经能看得清清楚楚。
轮廓五官,跟裴峙没有任何区别。
“真的是他……”
林陆看着青年扔掉手里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忍不住挑了挑眉。
他这下倒是对裴峙的心思真的有些叹为观止了。
他知道自己今天有航班,又知道蔺宋文一旦发现不对,会立马从这趟航班入手,便故意来一趟机场,然后再折返回去,迷惑他们。
林陆想,如果不是蔺四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没有在第一时间查到那份网约车的订单支付记录。
如果不是因为不清楚裴峙有没有来机场,以至于自己在赶到机场后为了要确认裴峙是否已经登机,立马让机场提供了今天上午所以已经起飞或正在值机的所有航班的旅客信息,从而确定了至少目前为止人还没有坐上飞机的话,他们都是绝不可能会想到要调监控的。
如果一切都不是这么的巧,那么即便最后查到了这份订单记录,它也只会成为证明裴峙确实来了机场,也许已经坐上了某架飞机的佐证。
他们不仅不会弄清楚真相,反而会被误导,然后浪费大量的时间在航班筛选上。
林陆在心里感叹了一番,然后他转头看向蔺宋文。
“很显然,他没有选择坐这趟飞机。那然后呢,你知道他会去哪里吗?还是直接找人查?不过蔺四,从这么大个城市里捞一个人,时间一定短不了,我建议你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
蔺宋文没说话,他的目光深深地落在那个背影上。
秦豫温见他沉默,拿不准他在想什么,便只好说:“他既然都想到这一步了,那肯定是要走的。依我看,不如直接让公安那边监控他的身份信息,一旦发现他登记了购票信息就立马告诉我们,到时候直接在现场把人扣住就行了。”
“……人家毕竟是个公众人物,就算可以堵住媒体的嘴巴,也封不住舆论。”
林陆皱了皱眉,并不认同他这样的做法。
秦豫温站在一旁,觉得他心软犯傻的样子很可爱。
蔺四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又知道了裴峙心里存了离开的想法,按他对人那变态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不给人打副手铐关家里都算好的了,怎么可能还会让他去演戏。
他们几个里除了林陆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或是方敏恩,或是他自己,碰见相同的情况都会选择这么做。
但碍于当事人在场,这种话不方便说得太清楚。
秦豫温于是耸耸肩,浑不在意地笑道:“那又怎么样,反正以后也不会是了。”
他意有所指,林陆顺着他这话想了会,也蓦地明白过来。他于是移开目光看向蔺宋文,却见男人既不赞同也不否认,只仍旧沉默,像是无形中已经默认秦豫温的提议。
林陆便也没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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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狂改…………
第64章 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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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直保持沉默的人终于开口。
秦豫温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他。
林陆的目光里也染上惊讶。
蔺宋文却只是仿佛终于确定了什么一般缓缓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
“那不是裴峙。”
他斩钉截铁,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旁边的两个人对视片刻,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不可置信。
“你认真的?”
秦豫温皱了皱眉,问道。
林陆也将视频重新调回青年露脸最多的那个画面,放大图像,与自己印象里的裴峙认真对比着,可仍旧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但蔺宋文却盯着画面里青年头上的那顶鸭舌帽,再次笃定地说道:“他不是裴峙”。”
衣服不同可以说是临时换的,戴了从来不戴的鸭舌帽可以说是为了挡住脸。可不管做多少的伪装,一个人惯用的走路姿势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改变的。
裴峙从来不会那样大步流星地走路。
蔺宋文将手机塞回口袋,看向秦豫温。
“你让公安那边看着点,要是真查到他购买了什么车票……”
说到这里,蔺宋文顿了一瞬,然后接道:“直接联系我。”
这就是不让他们再插手的意思了。
秦豫温点点头答应下来,一旁的林陆则一针见血地问道:“你有目标了?”
蔺宋文沉默了片刻,微垂下眼,他任由睫毛遮住眼底的阴沉,从鼻腔里吐出一点低沉的音。
“嗯。”
然后他转身,径直朝外走去。
走到门口,却又顿住脚步。
“对了。”
他没回头,只低声说道:“医院那里,你们多上点心,我就不过去了。”
“……蔺四,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陆还茫然着,秦豫温的脸色却在瞬间沉了下去。
“我说过了,我和方敏恩做不成兄弟了。”
蔺宋文已经伸手握住门把手。
“可是你也听见了不是吗?敏恩他没有做过那些事,是裴峙撒了谎!”
“不,他做了。”
想起裴峙早上冲他说那些话时的语气,看他时的眼神,蔺宋文深吸了口气。
“你没听见他说的吗?他背着我把裴峙带到酒店,给他下药,脱了他的衣服。虽然他没有做到最后那一步,但在我心里,这已经与做过没有任何区别了。”
“豫温。”
蔺宋文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叫他。
他背对着身后的两个人,认真道:“七年前,裴峙只有二十岁。”
“我不管他现在是不是拿这件事骗了我,我只知道,当年他的害怕不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