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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守边关破计除叛 劝俘虏拒敌平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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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剧情章,无肉)

天亮之时,叶英终于等回了折返的裴世卿。

他是将士们秘密护送,由裴潜驮回来的。那匹陪着他征战多年的白马,胸中三箭,腹中两箭,臀三箭,曾经被主人梳理得柔顺无比的鬃毛上净是凝结的血块。抵达雁门关后,立下赫赫军功的战马终于跪倒在地,闭上了温柔的眼睛。

叶英在军营里看到裴世卿的时候,她简直不能置信这个面如金纸的青年,会是她印象里骄傲英勇的征南将军。

鲜艳的大红战袍被暗沉的血腥浸透,健美的蜜色皮肤上没有一块好肉。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一杆长枪或是马槊在昨夜贯穿了他的胸膛,在他饱满坚实的身躯上留下一处骇人的血洞,好似被无情碾压揉碎的凄艳玫瑰。

她脑内昏昏默默,只能呆呆站在原地,眼见着医官匆匆来往,止血疗伤。

不知过了多久,手臂上忽然覆上温热,男人冷淡的声音在她耳畔唤道:“叶英。”

她三魂七窍才终于被拉回这世间,看着眼前的白发医生,怔然道:“裴将军,怎么样了?”

梅凤澜面色沉黑,冰冷无情的声音道出残忍的事实:“命保住了,但那一枪扎穿了他的肺,这辈子不可再骑马打仗。”

叶英听了此话,不觉全身冷透,如寒冰沁骨。

她面色苍白,一字一顿地问:“……你说什么?”

“他才二十四岁,是南疆战无不胜的征南将军,你告诉我他以后都不能打仗了?”

她攥着梅凤澜的手臂,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他妈不是神医吗?你会治不好他?你算什么狗屁神医!”

白发男人的面色比病人还要难看,一双漆黑的眼眸里燃着汹涌的火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就这么在乎他?”

他仿佛是察觉自己这话说得太过僭越,又深吸口气,勉力平复下激动的心情,降低声量继续道:“叶英,你知不知道,这是战争?战场上每天都会死人,我从前见过的尸体比这大漠的沙还要多!奴、将、兵、王,生前如何煊赫,在死亡面前都是平等的,没人会特殊。”

叶英茫然无措道:“既然单于可以救下来,为什么他不行?”

梅凤澜像是被她气笑了:“叶小姐,你真以为你是救世主?你真以为所有病症都能歪打正着地被你治好?”

说到此处,他突然激动起来,反钳住她的手,一种深藏已久的,刻毒又疯狂的神情在他眼底涌动:“你又凭什么觉得裴世卿是特殊的?就凭他跟你上过床,是不是——”

叶英猛地甩开了他的手。

她一言不发,却神色极冷,如同一柄寒刃剜进梅凤澜的心脏。随即她毫不犹豫地决然转身,从男人的视线中彻底消失。

眼前的事实固然残酷,但此刻必须重振旗鼓面对更大的困境。叶英从六神无主的状态中强行抽离,走出中军帐,立即令人封锁裴世卿病重的消息,并派人告诉陈霜继续安抚城中百姓。她没有急着去与李凝光商议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而是径直登上了女墙。

远方的月氏大军如乌云蔽日,依旧强硬无比地向风雨飘摇的雁门关缓缓推进。

她一手扶在城垛上,向身边的少年问道:“煦哥儿,昨夜劫营的事,你去了解过了吗。”

叶煦刚去询问了侥幸回营的征南军,此刻低声应道:“裴将军带三百人前去劫营,没想到月氏在后方设伏,将他们团团包围。所幸裴将军在劫营途中临时决定兵分两路,才趁他们包围一队的时机,放火烧粮,撤离回城。

“但月氏士兵一路追杀,三百人……回来的只有十人。”

叶英闭上眼睛,今年来南疆发生的种种事情都一一浮现在眼前。

先羚北上、云中关遭受重创、月氏却不援、离间西羌、招降小部落、羌族联盟崩溃,此时她与裴世卿皆以为掌握先机、决心一举攻下先羚。

从木扎尔之战开始,先羚被俘,月氏立刻在这三天内趁虚而入,偷营断路,在他们返回城内之后,便立马大军压上,逼迫雁门投降。

一切就像是环环相扣般,将他们引入圈套之中。月氏出兵的时机太过精准,甚至连裴世卿昨晚的劫营都被设伏,若非他临时变策,恐怕不仅会劫营失败,更会尽数命丧黄泉。

她睁开双眼,看着远方仍在逼近的的敌人,竟是笑了起来:“你看……劫营明明成功了,他们失去了后备粮草,却仍旧想一举攻下雁门关呢。”

“英姐姐,我们要做应战的准备了。”

“战?当然要战,”她回过身来,眼眸里有森冷寒光闪过,“但在那之前,得先处决了叛徒。”

若非月氏那首领真能千里之外料事如神,那便是这雁门关内,有人暗中通敌、泄露情报。

这个人,必定是军中高位的军师校尉,不仅需要在木扎尔之战前就知晓全部军情,更应该知道裴世卿昨夜劫营的决定。

而除了裴世卿亲自拣点出的三百精锐,知晓此事内情的,除了她与叶煦,就只剩下之前一直负责统管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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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以及出城探查军务的李凝光。

叶煦看着她的眼睛,沉声应证了她的猜想:“我已经查过,昨日下午李凝光麾下两名斥候,以侦查军情为名出过雁门。”

果然,他们被月氏狠狠算计了一道,亦是被自己信任的同袍背叛了!

叶英心中一痛,若是她能早些察觉……

“裴忱!”后悔已是无用,她面沉如水,大声唤道。

“属下在!”一名年轻的将士立刻上前,向她跪地行礼。

“你从小就跟在将军身边,军中事你最清楚。现在征南军队正里有哪些可提拔之人,将军从前有没有提过?”

裴忱便报出数个队正名字及各自年龄、军功,叶英沉吟思索后,点出三人出列,即刻拔为校尉。

她从腰间摘下腰牌,向女墙之内集结的诸士兵厉声道,“我以圣上御赐腰牌,行使督军之责,形势紧迫之时,可掌征南军中大事。

”诸军听我之令,征南都尉李凝光叛国通敌,即刻剥夺军职,羁押戴罪,昨日出城斥候,斩首示众!”

“月氏今日便能兵临城下,诸军立刻做好迎战准备,各军师校尉,午后来中军帐商议对策。”

李凝光到底为何通敌,眼下已经无暇拷问,当务之急是迎战月氏。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留给自己,先授了叶煦和裴忱监军之责,便立刻赶往先羚俘虏所在的院落。

她打开房门,男人就站在狭小的窗前,红发沐浴在那一方小小的阳光之中,正安静地望着晴朗澄澈的天空。

“阿赤华。”叶英向他走过去,心底思索着要怎么向他开口。

今天她并没有释放信息素,高大的男人却偏过头来,一双敏锐的深灰色眼睛里写着了然:“……昨天晚上,原来是你啊。”

既然被认了出来,少女便坦然承认道:“是我。”

阿赤华伸手摸了摸颈上那曾经勒住的项圈印痕,疑惑发问:“那为什么又解开了?这个。”

叶英道:“我并非真的想做你的主人,只是有求于你。你又不是狗,一直戴着干什么?”

男人灰色的眼眸闪动了两下,转头重新凝望着外面的天空:“土司就是我的主人。鞭打、囚禁、刑罚……我以前受过的也不少,跟狗也差不多。现在,又戴上这个……”

他动了动手腕,那沉重的铁链便碰撞着发出响声。

少女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正有一只鸟儿划过蓝天,向着远方飞掠而去。

她心念一动,隐约知道了对方所求为何,便立刻道:“我可以放你自由。”

阿赤华眼中划过期冀的光彩,又很快熄灭了:“……你说过,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不是免费的。”

“来人。”叶英提高音量,便立刻有士兵进入屋内,“给他解开镣铐。”

士兵面上浮现难色:“这……裴将军说过,他是羌族俘虏,要重点看守的。属下怕……”

叶英面不改色地忽悠道:“裴将军说他斩杀土司有功,不仅不再关押他,还会封赏他。给他松绑吧。”

士兵只得应喏,将阿赤华的手镣脚镣都打开了。叶英牵着他向外走去,坦坦荡荡地走出狭小的院落,走过看守的士兵,一直走到了雁门城内的长街之上。

四周的百姓皆惊疑不定地看着少女身边高大的异族男人,他所过之处,人群纷纷惶然退散。

阿赤华苦笑道:“我又还能去哪呢?先羚人觉得我是叛徒,中原人觉得我是异类……”

“你为什么投降?”叶英停下脚步问他。

“投降就能让我的士兵活下去。”

“那你为什么要跟叶煦决斗?”

“我是士兵里最厉害的一个。如果我输了,他们才会心甘情愿投降,而我也能亲手杀了土司。”

“可一个优秀的士兵,不应该这么做。”

阿赤华平静地说:“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我的士兵,不应该为了保护那些贵族而死。”

他沐浴在阳光中,平静地阐述着自己的恶念与善意。叶英看着这个诚实得有些可爱的男人,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我认为你做得对。只是这样一来,你的族人难免会误解你。”

他的声音里含着几分苍凉:“对他们来说,我已经没有价值了。”

“你不是谁的附庸,你的价值也只由你自己决定。”对这这个无愧于英雄之名的将领,叶英不愿再用些什么低劣的欺瞒手段,而是决心坦坦荡荡地向他求援,“裴将军昨夜已经在和月氏作战中身受重伤,如果月氏攻城,则中原百姓危矣。现在的雁门,已经到了至极危难的时刻。”

“所以,我们需要先羚的协助。事成之后,我向你承诺,放你和帮助我们的先羚人自由。”

她拔出腰间佩剑,塞到阿赤华手中:“我并不想逼迫你。你拿着这把剑,战也好,逃也好,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阿赤华的感觉极为敏锐,他立刻察觉到少女的手在微微发抖。他望着对方的眼睛,那黑亮的瞳仁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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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澄澈而真诚,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红发男人忽然笑了起来,然后将剑递还给了叶英。

少女心下一沉,几乎以为得到了难以接受的拒绝,却听到男人愉悦起来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我用不惯剑,有刀吗?”

————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叶英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在那几日的恶战中撑下来的。

裴世卿昏迷之后,她才终于明白,对方口中的“主心骨”指的是什么。

她夙兴夜寐地安排防守、稳定军心、转圜粮草,还要巡视城防、疏散百姓。

羊马墙后、城墙垛口、射楼之上还有高台上,皆需要架强弩、设堡垒,护城河前立起拒马桩,阻挡月氏攻城车。

饶是做足了准备,月氏三万余将士的恐怖进攻速度,依旧只让护城河撑过三日,便顶着狂风骤雨般的弓弩攒射,用堆积如山的尸体、木石与柴草在已经血流漂杵的护城河中,生生填出了一条路来,大军正式兵临城下,发动攻击。

七天,只要再撑过七天。

叶英从不知道自己原来有如此强大的毅力,她简直是一分一秒地扣着日子,连闭眼休息的次数都算了进去。

战争来临前,她有过很多的纠结与痛苦。但当战争开始的那一刻起,她就根本无暇考虑过输了要怎么办,会发生什么,而自己会不会死。

守城,成了她心中唯一的念头。

第四天,月氏攻城车塔到达城墙下。叶煦收集了雁门能找到的所有硫磺、石灰和沥青,令人点起火来,捆在床弩之上向城下抛投而去,城墙外火势燎原,浓烟蔽日。

第五天,月氏架起登云梯,无数的士兵如同百折不挠的兵蚁,源源不断地在城墙上攀爬。箭矢如雨,士兵们将重石与滚木向下推去,无数的士兵从高处坠落,碾入尘泥中。一些侥幸爬上女墙的敌军也立刻被马槊刺穿了胸膛。

第六天,敌军终于在无数尸体之上建立起一个数量庞大的前进阵地,向着城墙中冲来。先羚士兵与征南军一起,在羊马墙内激烈对战,以死伤近半的成绩将所有入城士兵尽数斩杀。

第七天傍晚。

叶英穿戴好盔甲,最后去看了一眼依旧沉睡的裴世卿。

她对裴忱说:“明日若月氏破城,你护着将军离开雁门。北城边还剩下千辆马车,能带走多少百姓就带走多少,先装老人妇孺。不过城里的成年男人基本上都主动留下守城了,应该也不剩多少。”

然后她又看向在一旁死死抿唇的梅凤澜,沉静道:“梅先生也走,路上颠沛,恐怕那些百姓身上会新添病痛,就拜托梅先生照顾一二了。”

梅凤澜扑上来,拽住她的衣袖,咬牙道:“……那你呢?”

“我留下。”叶英道,“我在这里,雁门的士气才会凝聚,守城才有一线希望。城在我在,城亡我亡。”

梅凤澜那一向冷淡平静的眼中交织着许多复杂的情绪,或者说从这场战争一开始,他就一直无法保持漠然的态度了。

他近乎是哀求地对她说:“别留下……别死……求你……”

少女反而笑了,这一抹笑容让她本就清丽的面容更为动人:“梅先生,我知道你目睹过太多死亡了。生死之事,对你来说可能真的不过是家常便饭,所以你才会在这些事面前那么冷然、那么置之度外。

“我真的理解你,毕竟这是战争,存者无消息,死者为尘泥。我也想潇洒一点,超脱世外,自渡便了。”她摇了摇头,“但我真的做不到。”

“曾经有人说我是因心魔困囚于此……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如果今日逃了,恐怕我才是真正的被困在心魔之中,永世不得解脱了。”

交代完一切,叶英转身离去,身旁跟着寸步不离的叶煦,独留梅凤澜眼神空洞地立在原地。

直到天色黑尽,白发男人才勉强恢复了冷静自持的模样,向医庐外走去。

当日夜里,月氏悄无声息地撤兵了。

许是因为雁门的士气太浓厚,许是因为攻城的粮草终于无以为继,他们像坚定不移地来时一样,全数大军又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雁门关。

当叶英听闻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是有诈——当日,她立刻派斥候前去探查,又紧锣密鼓地在城内与城墙周围巡逻,检查城下每一寸土地是否安全,是否存在隐秘挖通的地道。

当她终于反复确认月氏是真正撤退,雁门渡过难关之后,就在那天的深夜,少女策马狂奔,走出已被撞得千疮百孔的城门,渡过仍旧尸横遍野的护城河,倒在被烽火焚烧殆尽的狼藉土地之上,去热烈地亲吻着地面,亲吻她的雁门,她的南疆,她的草原。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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