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雎跟彦冽二人现在都算得上是两眼摸黑的情况下,北雎还是选择开口询问最开始一直都在这里驻守的老将军。
他们在京师讨论局势之时,还曾指着沙盘上的东西各自发表看法。
只是到了现在真真正正站到这一片土地上之后,他们才发现,先前所有的一切不过都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现实是,他们连收到的与边境相关的情报都是三分真七分假,更不用说他们用那不实的情报推算出来的预测,更是荒诞无稽!
听到北雎的询问,老将军深深看了北雎一眼,苍老的双眸似乎是想要将北雎这个人给看个透彻。
“二位都是从京师来的,战事紧迫,这边的情况,我再跟你们详细说一遍。”
老将军闭口不言投递到京师的战表,冲着方桌两边凳子示意了一下,让北雎跟彦冽不至于站着。
“我手下的同袍,已经损失七八成。今日二位白天里见到的那些后生,都是周围百姓家里的男儿。”
苍老的声音在营帐之中回响,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说话之时也慢了下来。
便纵是如此,聆听的二人却丝毫不敢怠慢,聚精会神听着老将军的言辞,心中暗暗分析着现如今的局面。
“兵戈也折损了五六成,后生们手上的东西都是靠每日战后清扫战场之时捡回来的。经历过战场的东西,有几个没有断的?”
说到此处,老将军的目光蓦的转移到了旁边放着的已经生锈了的长戟之上,双眸之之中多了及一些热泪,“我这把戈,已经是现在营地之中保存的最好的一把了……”
绿色的锈迹在长戈的身体上到处泛滥,似乎想要将它细长的身子包裹起来,让它那原本带着血性的身体永远压抑在斑斑锈迹之下。
老将军的目光滑过彦冽这边,看到那依旧被彦冽端在手上的汤水之后,脸上悲戚的神色这才稍微有些收敛。
“彦将军还是先行将汤吃了吧,一路跟赶来舟车劳累,奈何边境条件限制,也只能以此招待,实在是让老朽过意不去。”
直到被老将军这么提醒,彦冽这才发觉他手上的陶器一直都没有动。
偏生因为其上有一个豁口,汤水还在断断续续从那豁口之下的裂缝之中溢出来,汤水逐渐顺着彦冽骨节分明的手指流到关节扭转之后,凝结成滴,滴落在地。
意识到自己的轻微失态,彦冽立马将思绪从战事上收回来,抬手咕咕咚咚将碗中的汤水倒进腹中。
“老将军不必介怀,都是从军之人,何来挑剔之说?”
彦冽的嘴被占住了,北雎自然而然地将话头接过,就像是在为了自家不懂事而闯了祸的孩子解释一样,笑着冲老将军说道。
老将军从京师离开多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