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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李冒之为例,军中再无人敢放肆,便是老将韩阔并胡长山、戴秣两个也都乖乖夹起尾巴。
江於洗叛乱,凡有三分胆量的都被他拉上了贼船,剩下的虽有世交或是袍泽之情,但不是不堪大用就是怯懦胆小,拿捏起来不算太难。
是日,江辞准携众将候在辕门,远远看到中庸车架浩浩而来,待到近前从车中出来的果是岳止。
另有一将侍立其后,英武不凡,两相介绍得知,此人就是中庸名将魏瞳。
一行人转入中军大帐,江辞准坐上首,尊左一列是岳止、魏瞳,陪席的则是何荧与韩阔两个。
岳止也是开门见山,笑眯眯道:“孤此前还担心总帅暗弱,不堪统帅。今日一见,是岳止杞人忧天了。”
不顾韩阔脸色,江辞准笑着道:“彼此彼此,惟则也忧魏大将军不服,今日算是放心了。”
“江总帅谬赞,”那边恼了魏瞳,眉眼含怒,抱拳道,“中庸比不得东显,末将愚钝,只知王上之命自有深意,心悦诚服。”
——这便是在讽刺东显君臣不睦了。
岳止与江辞准两个此话虽说的针锋相对,却是当真忧虑。为帅者初出茅庐,底下人不服也是有的,只是若自家不稳,合纵便无从谈起。
他们两个都是城府深沉之人,也均知此事必需坦诚,否则灭枢虞大计定功亏一篑,因而直言相告。
只是听在两将耳中,倒像在阴阳怪气,也无怪魏瞳着恼。韩阔怯懦不敢开口,他魏瞳可不惧什么东显总帅。
“凡事自有旁人筹谋,,”江辞准不等开口,何荧竟然答了话,“将军只需听命便好,哪里能懂我家总帅运筹帷幄的难处?”
——自然是讽刺魏瞳短智、无主见。
“还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魏瞳强压怒火。
何荧名讳在辕门外已经介绍过了,听出他是说何荧无名,江辞准却不好由着他反唇相讥,再这样吵下去恐影响之后合作。
“这是本帅军师,姓何名荧,字子簧。”江辞准笑眯眯道,“此后战场还要仰仗二位。”
岳止也听出江辞准息事宁人的意思,事情又是自家人挑起来的,便执杯一饮而尽:“属下无礼,孤代为赔罪。”
“太子殿下客气。”江辞准携何荧韩阔陪了一杯。
“内忧既定,敢问外患何解?”岳止调转话头,道,“总帅也知道,孤来此就是为了这事。两军交战如何攻伐,大势上总该有个计较。”
“我家陛下,将此事全权交于本帅,自可因时而变。”江辞准放下酒杯,“只是不知,贵国有何打算?”
“孤亦可定国策。”岳止点了点头,神情一派温文,“况且我中庸早有方略,此战既求攻人灭国,自然是斩尽杀绝。”
江辞准不动声色,另一边何荧已经皱起眉来:“敢问太子殿下所言,是要杀降?”
岳止依旧满面清风霁月,不见丝毫血腥气,说出的话却要伏尸千里:“确实如此。怎么?军师不敢?”
“万万不可!”韩阔终于忍不住惶然道,“如此残暴不仁,有违人伦,怎能行之?”
此话一出,中庸二人哈哈大笑,魏瞳更是忍不住道:“韩老将军,我敬你年岁已高,妇人之仁满腹,不如辞官归隐颐养天年,何必来这沙场尸山血海凑热闹?”
“总帅。”那边何荧也是神情凝重,对江辞准抱拳,朗声道,“何荧也认为,此计不可行。”
“怎么?军师也认为此举冤孽过重?”江辞准平静问道。
“非是何荧惧杀人。”何荧又将目光转向岳止,“敢问太子,降亦死,战或可生,太子当如何?”
“背水一战,破釜沉舟。”不等岳止回答,何荧已自答道,“此举必然激发敌军死战。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军亦会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那军师以为如何?”岳止笑着摇了摇头,“若无妙计,也只得出此下策,总之我中庸人不畏死。”
何荧闭目深思。江辞准见其势颓,刚要开口,却见何荧骤然睁眼:“在下不才,却有一计。围歼、拒降、斩将,太子以为如何?”
岳止还在思索,江辞准已倒吸一口冷气。她占着是后世来人,对这些计策本就比古人看得更通透些,却不想短短数秒,这何荧也能参透其中玄妙,此人……不可估量。
信息太少,时间太短,纵然是岳止之才,也不能思虑详实,只得收敛锋芒,谦逊道:“请先生赐教。”
“不敢。”何荧敷衍一句,便侃侃而谈,“围歼,便是诱敌深入,围攻、水淹、火烧,不拘什么计策,总之要一战置敌军于死地,不能给他们投降的机会。”
“拒降,便是在一计不成,敌军递上降书,轻易不受其降。只要尚在两军对垒,便不算杀降。况且降书已递,军士自然以为此战终结,士气泄了,更易战而胜之。”
“斩将,便是在不可拒降的情况下,杀将不杀兵,尚且算不上杀降。虽是掩耳盗铃,到底说出去好听些。”
魏
', ' ')('瞳认真听来,已是服了何荧,这话说出,语气间唯有恭敬请教:“擒贼先擒王自然是好,只是如先生所言,敌将知其必死,定不肯降,为之奈何?”
“这不是正好?”江辞准接道,“将知必死,定不肯降,军士可以偷生,自然想降,二者冲突,岂不兵变?”
“如此,魏瞳心悦诚服。”魏瞳举起酒杯,对二人一敬,“末将方才多有冒犯,请江总帅、何军师海涵。”说罢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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