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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寂,我们到了。”
“嗯,多谢恩人……”岑寂脑子里一直绷紧的弦在她的话音刚落的瞬间蓦地松懈了。
“嗯?都说不用叫——”
“扑通”一声,染秋只听得“扑通”一声,前一秒还在和她对话的人,后一秒就失去了意识,变化快到她来不及搀扶,就眼见着岑寂整个人像落叶一般下坠,跌落在地,“岑、岑寂。”
染秋慌乱地拍了拍他的脸,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人没事,松了一口气,将地上的人翻个面,费力地抱着“她”来到了沙发上,这才走到门口,开了客厅的灯。
胸前的衣襟开了,灯光下,染秋看见,那好不容易恢复成圆润饱满的两颗乳果,又开始流血了,将将凝固的血痂破开了,漏出粉红的肉,像是褐皮粉肉的果,一颗一颗的血点接连不断地冒出,慢慢汇聚,流经乳晕,流经雪白的乳肉,拉成两条红色的长线。
“岑寂,能听见我说话吗?”
回答她的只有窗外冬风撞击玻璃的声音。
染秋看得胸口幻痛,连忙替他用湿纸巾轻轻擦干净血,指尖轻轻按着等待凝血,然后到客厅茶几的抽屉里拿了药膏给他涂上了,乳白的药膏覆盖在乳头上,被缓慢吸收,岑寂全程连口细微的痛呼都没有,只是皱了几下眉。
可乳头上的夹伤,也只是一个开头,“她”身上有更多更细密的伤口,膝盖手肘的擦伤,大大小小的淤青,之前她在“她”后背上看见的鞭伤,或许,还有一些被藏在纱衣下更为隐蔽的伤口。
灯光下,染秋才发现,除了手和脸,“她”身上几乎没几块好皮,想了很久,最后轻轻拍了拍“她”的面庞,出声询问:“岑寂,岑寂你身上伤口好多,我帮你上药,好吗?”
不知道“她”听见没有,“她”秀丽的眉蹙了蹙,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又轻微地左右晃了晃,像是听见的回应,又像是出于疼痛的无意识反应。
染秋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点傻,人都晕了,还怎么指望“她”说话呢。
就自顾自地把人安放好,走到浴室接了一盆水,从手上开始,替“她”擦着尘土,真的是很漂亮的手,十指长而纤,却不是羸弱的,白皙的肌理下有勃生的力量,像是丛生的芦苇。
手腕往上是蜿蜒的绑痕,擦干净灰尘后更是明显,沾水的毛巾接着依次来到“他”的手肘、脚、膝盖,而后过上双氧水,涂上药膏。为了避免压到乳头处刚刚处理好的伤口,染秋盯着人琢磨一会儿,将人在沙发上摆成侧躺的姿势。
后背的衣服早就被鞭子抽得破破烂烂了,轻易就被染秋撕开了,伤口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有的还渗着血,“她”仰躺在沙发上时却是一声不吭,哪怕是现在在被双氧水清洗,被她抖着手涂药、包扎,都是一声不吭的。
晕过去了都下意识不出声,连痛呼都是克制的,染秋简直无法想象“她”以前到底遭遇了怎样的折磨,要像野生动物掩藏行踪一样掩藏自己的声音。
染秋现在是真的很同情和心疼“她”,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又放轻了些。或许,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在看到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时,都不可能是毫无波澜的,更何况她们同为女性。
在尽量小心地处理完后背的伤口后,岑寂的眉终于舒展了一点,只是唇依旧是保持紧闭的状态,染秋望着“她”破破烂烂的纱衣,有些犯了难。
这掩盖在腰下的地方,要不要处理呢?
但“她”显然是刚从地狱里逃出来,要是刺激到“她”,加重了“她”的创伤,该怎么办?可是,如果不处理,感染了,怎么办?感染了,在她这里出了问题,她可躲不过,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脑热上头……
天人交战了半晌,染秋无奈叹了口气,眼一闭,心一横,伸手了,碰上了“她”腰部的衣料,轻轻的,缓缓的,衣料一点一点被剥开……
然后,她的手就被一把抓住了,很凉的一只手,牢牢实实地握着她的手腕。
染秋被这冷意烫得哆嗦,下意识一睁眼,又一次撞入了“她”的眼睛。
绝望的,毫无波澜的,于死水中上下浮动的,只要几丝无助的挣扎。
“我,岑寂,我只是想清理你的伤口。”那样的眼神,像一记冷刀,剐得人心痛血凉,染秋忍不住慌张地解释。
但所有的解释在直面那种绝望时似乎都是无力的,像是义正言辞的托辞,染秋没办法直面这样的眼神,垂下头,只觉得万分抱歉,“我……岑寂,岑寂,对不起,对不起……”
在半梦半醒之间,岑寂感觉衣服正在被缓缓褪下了,下意识一把抓住,想阻止发生一切的那个过去。
最初的过去。
他第一次被扒光衣服的场景,那个人的动作也是轻而缓慢的,不过,并不是出于什么怜惜或者同情,而是一种恶念,凌迟一般,那是一种“叫婊子从良”,好去玩你情我愿游戏的恶念。
好可笑,年少的他愚蠢至极,以为碰上了什么好人,朝着那恶心的人哭泣求饶,求他放过自己,结果当然
', ' ')('是被踩着手骨被骂婊子说他痴心妄想了,得意洋洋的嘴脸,恶心至极。
恨恨的,像是想掐碎那恶念和过去天真的自己。
猛地睁眼,是她。
岑寂急忙松开了掐着她手腕的手,那一直于耳边缠绕的模糊咒语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她在道歉。是因为他。
“无事,染秋,不必道歉的,你无错。”岑寂望着她手腕的那片红,轻轻用指尖来回按着揉了揉,声音低而软,“是我,捏痛你了。”
染秋抬头看了岑寂一眼,又低下了头,抓着手里的毛巾一言不发。
想来是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丑陋伤口和死人一样的眼神吓到她了,便想安慰她,但他在那种地方待得太长了,岑寂有些忘记了该怎么跟正常人相处了。
恐惧,惊慌,疼痛……那些感受他体会得多了,知道该怎么去应对,可现下,他只觉得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第一次体会到了手足无措的感觉,沉默地盯着她的发旋良久,才从记忆库里提取出小时候母亲安抚自己的模样,很美好的记忆。
或许,这是可以使用的。
于是,岑寂就照着记忆中的样子,很轻很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一声一声重复,“染秋,没事的,染秋,不怕,都是皮肉伤,不会死的……”
“我,我不是,不是要伤害你的,”染秋感受到发丝处穿来的触感,听见一声声的安抚,这才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我,真的对不起,我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
伤害?冒犯?
这下轮到岑寂惊讶了,漂亮的眼睛睁大,盯了她半晌,这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不过是想脱衣帮他上药而已,他没那么脆弱,不会那么轻易受创的。
不过,她似乎觉得他很脆弱。岑寂浅色的瞳孔里慢慢汇聚起笑意,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不是被自己吓到了。
染秋听见笑声,舒了一口气,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你?还好吗?”
“哈哈,恩人,恩人真是,可爱。”
“没、没有,别叫了……”
岑寂看着她逐渐变红的脸,确定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小秘密,他发现,他一叫恩人,她就会结巴,蓦然一抖,再多叫几声,脸都会红掉,一直红到耳朵,连泪痣周围都是红的。
像只被碰到触角的蜗牛,真是,可爱啊。
岑寂收回目光,垂首轻笑。
染秋的心情此时简直过山车一样起伏,看着面前的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是美丽的,但似乎并没有她想的那样脆弱,而且,她还发现,“她”有时候,是在故意,是的,她很确定,是在故意逗弄自己,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
想到这里,染秋又舒了口气,虽然说一叫“恩人”,她的心就开始一乍一乍的,不过,“她”逗自己的话,说明“她”是信任她的,相信她不会伤害“她”……
岑寂觉得也够了,再下去,也不好,便轻轻揉了揉她那被他捏红的手腕,又恰到好处地缓缓松开手,温声解释道:“不是因为染秋,只是,想到故人了……”
染秋的脑子还在飞速地整合信息,于是未经思考就下意识出声询问了:“故人?”
“是的,”岑寂脑子里的思绪盘旋了一阵,斟酌了下用词,“很糟糕的故人。但,染秋很好,所以,别自责,你什么也没做错,是你救了我。”
既然“她”不愿意说,那她也不问,很默契地转移话题,“岑寂,你身上,呃,伤,还没处理完。”
是的,伤,他的穴和那根讨厌的阴痉上,还有肿胀的淤伤,而且,他也有些,不确定,穴里面,有没有被塞得太深,他感觉不到的东西,他可能,需要自己伸手,检查一下。
岑寂啊岑寂,你真是得意忘了形。
你和她,不一样,你是畸形古怪又难以启齿的,怪物。
他是婊子的事实已经被她知道了。现在,他不能告诉她,更不能让她知道,他还有一根恶心的男人的阴痉和一口女人的穴,更何况,他的腿根,被他们留下了冲刷不掉的印迹——一个奴纹。
还好她并未看见。
就当是女人吧,和他的母亲一样的女人。
活下去,在一切败露之前,活下去。
染秋看着岑寂突然变得惨白的脸和泫然欲泣的眼,有些不知所措,她平时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不太懂该怎么安慰人,正想低头避开岑寂的目光,却刚好看见了“她”的指尖。
电光火石间,染秋脑海里浮现出不久前那只手碰到自己的触感。
那是,很温暖的触感。
于是,她尝试着伸出手,学着记忆中的样子,笨拙地缓慢地一下接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头,陷入迷思里。
那样哀伤到让人无法直视的神情,岑寂衣服底下,肯定有更难以启齿的伤痕,染秋发觉,那里恐怕,才是让岑寂突然产生刺激反应的真正原因。
', ' ')('此时的岑寂完全没注意到外界发生的一切,正陷入一场磨人的纠结里。
要选择博取她的同情,来帮助自己活下去吗?但这条路走下去,就毫无回头路可言了。
不过,不论做什么决定,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是应有的代价,不是吗?讨好而已,丧失尊严而已,不是早就失去选择的机会了吗?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你是婊子的事实已经被她发现了,在痴心妄想些什么?
可是她救了你,又怎么能这么做呢?是的,她救了你,然后呢,然后呢,你要怎么活下去,你对这世界一无所知!
婊子就是无情无义的,不是吗?所以,博取同情,用你这张脸,引诱她,蛊惑她……
岑寂,活下去,活下去,即使不择手段……
“染秋……”岑寂刚一开口,头轻微一侧,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只手。
好温暖。
“嗯。”染秋以为“她”缓过来了,轻轻应了声,手顿了下,继续保持着刚刚的节奏。
掌心的每一次下落,都会带来一股新的温热,在落与不落之间,又带来对下一次的期盼。
真是狡猾。
狡猾到岑寂都愣了,连媚态都忘得一干二净,目光不受控制地向着染秋的方向延伸出去,才发现刚刚撞上的,是她的手。
染秋,好像,是在安慰自己,甚至学的还是自己的动作。
只是,学得不太像。
岑寂心头像是被什么很柔软的东西砸了一下,不久前的纠结居然就这样,轻易地化开了,最后化在岑寂唇角,凝成一个他未发觉的笑,“染秋,是这样的。”
岑寂啊岑寂,你真是,不堪一击,无可救药。
岑寂一面在内心狠狠唾弃,一面无奈地摆了摆头,伸出手,掌心从前向后,轻轻地摸着染秋的头,向她示范,他的母亲安慰他的动作。
“嗯。”染秋脑子里的想法一片一片的,缠得她有些发晕,在岑寂的话音下,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伸出手,跟随着“她”的动作,轻而缓的,从前向后地摸着岑寂的头。
染秋正陷入了一片纠结里,留下这样的一个人,她要承担多大的代价。这是她贷款买的房子,她一个月要交两千多的月供,而留下“她”,她或许还需要付出更多,而且“她”的身份不明不白,或许还会承担别的代价……
可,那双绝望的眼睛还停留在她的脑海里,她有些,说不出口。
两人就这样有些滑稽地摸着对方的头,各怀心事,只余窗外忽急忽缓的风声。
不知过去了多久,岑寂先开口了,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染秋,我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这个时代……”
除了那畸形古怪的身体,其余的,他都可以坦白,只是有点痛罢了,他痛习惯了,或许,说出来也没那般难以忍受。
况且,他向来不自欺,他很清楚刚刚自己的心软和下意识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他实在是很眷恋这样的温暖,痴心妄想也好,无可救药也罢。
他不想,在谎言里触碰那样的温暖。
岑寂闭上眼,缓缓收回手,“不久前我说的‘故人’,是我的第一个客人,我在我的那个时代,是一个妓子,父母被杀,我被卖入那里……”
说着说着,岑寂哽咽了,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闭眼道:“我……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我的身体里放什么东西……”
睁开眼,岑寂硬生生将想哭的冲动逼了下去,扯出一丝体面的笑,“染秋,我讲这些,并非为了博取你的同情,好让你留下我,我只是,不想欺骗你,真的,不想欺骗你……”
至于活不活得下去……或许,这样已经足够了。
而且,他在赌,他在赌她可能做出的决定。
客人,妓子,父母双亡……染秋被这一串又一串信息量极大的话给击懵了,还有最重要的,不属于这个时代,什么意思?穿越?
染秋满是震惊地抬眼望过去,认知都有些被打碎了,不,是打得粉碎。
“她”正看着自己,即使对上自己的目光和一连串动作,也没有躲闪,只是眸光轻微地晃了一下,又定定地望着,像是鼓起了所生能鼓起的最大的勇气。
被伤害至此,居然还有向一个陌生人坦诚的勇气吗?
换作是她,她不敢,不论真实与虚假占多大的比例,她都不敢。
染秋一向奉行自保的原则,仅维持最低程度且浅表的人际关系,以免受背刺,她是第一次在人生中遇见像岑寂这样的人,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难以想象,一个人得坚韧到什么程度才能对一个陌生人说出这些,而坦白一切的理由,仅仅是不想欺骗,简直不可思议。
两人就那么对看了许久,眼里复杂的情绪在对方眼睛里闪烁,恰与窗外忽来的雨声同频。
还好,在室内,不然,“她”这一身的伤……
染秋先动了,是人生中极少的主动,说不清是为什么。
', '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垂下眼,伸出手,避开伤口,轻轻将岑寂抱入了怀里,一下接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岑寂,我很抱歉,很抱歉……”
岑寂在染秋的怀抱里僵住了,他以为会是嫌恶,会是责骂,又或者是驱逐,他在头脑里计算出了所有的可能性,想好了所有的对策。
可偏偏未曾设想过,得到的,居然是一个拥抱,暖得他灵魂发颤。
暖得他心慌意乱又陡生卑怯。
“别,不要,不要抱,”岑寂抿了抿唇,压下嗓子里那点呼之欲出的哽咽,“染秋,我,我被人多碰过,很脏,别抱着,很脏……”
染秋的手剧烈地抖了一下,又是一个不可思议。
她不懂,什么叫干净,发明贞洁观念的是男人,需要遵守的却是女人,于是被进入就成了是失贞,又成了磨不掉的肮脏,像是给一个物品打上印记,被拆封即是无价值。
真是,恶毒的针对。
而且,照这种荒谬的定义,进入之前,是干净的,被进入后,才变脏了,那么,谁是肮脏的,究竟谁是肮脏的?!
“岑寂,岑寂,”染秋的声音愤怒到有些颤抖,一只手的指甲已经无意识地嵌入了掌心,另外一只手却很轻很轻地抚摸着岑寂的头发,“岑寂,是他们伤害了你,你无错,你无错,你的身体没有错,伤害你的人才是肮脏的,他们才肮脏……”
岑寂难以控制地开始抽泣了,那些人虐待他的时候他没有哭,他向她坦白自己的经历时也没有哭,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控制不住了,他莫名地觉得很委屈,眼泪一滴接一滴地滚落下来。
“可,可是,”岑寂摇着头,有些泣不成声了,挣扎着往外挪,“可,染秋,我之前为了活下来,做了很多,很多恶心的事情……我是,我是婊子,我很淫荡……我甚至还,还,想过勾引你,勾引你,帮助我活下来,我是,我是下贱的婊子……”
“岑寂,岑寂,想活下来,为了活下去所做的努力,不是淫荡,不是肮脏,不是下贱,不是,不是……岑寂,你不是婊子,不是婊子,你只是想活下去,你能怎么办呢?你有什么错呢?”
悲伤和愤怒过境狂风一般在染秋的整个身体里呼啸,她觉得身体里的力气都要被抽干了,有些无力地靠在岑寂的颈窝,一声接一声地反复重复。
“岑寂,你不是婊子,不是肮脏的,不是淫荡的,不是下流的,你是被他们伤害了,是他们肮脏下流无耻傲慢,千错万错,也该是他们的错,又怎么会是你的错,想活下去,想活下去,又有什么错,况且,凭什么,凭什么该死的不是他们……”
对啊,凭什么该死的不是他们!
那声“凭什么该死的不是他们”,如雷贯耳,震得岑寂的世界颤颤,恰与他从未说出口的心声暗合,岑寂身体里的血都因为那句话沸腾了,表情扭曲,一张艳丽的美人脸,一半被灯光照亮,言笑晏晏,一半藏在阴影里,咬牙切齿。
岑寂心防也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整个人瘫软在染秋的怀里,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去,沾湿染秋的脖颈,嘴里喃喃,“凭什么该死的不是他们,凭什么该死的不是他们……”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为何不骂他婊子,为何还抱他,怎么办,怎么这般狡猾,直直地往人心上狙击。
明明一碰就会像只蜗牛一样,抖着触角往里缩,怎会这般狡猾。
狡猾的坏蜗牛。
岑寂没再挣扎了,双手死死地箍着怀里的人,脸颊贴着她的脖颈轻蹭,眼泪无声地落下来,四肢却被暖意包裹了,有一种许多年都未曾有过的松弛感。
“岑寂又有什么错,岑寂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染秋轻轻摸着他的发丝,继续安慰着,后知后觉的脑子此时才整合完信息,才发现,自己最初学的动作是错的,手又有些尴尬地顿了下。
而且,勾引?好像有一个指明对象是自己?
染秋:“不过岑寂,你别……我禁不起勾引……”
岑寂:?
染秋:“你抱太紧了……”
岑寂噗嗤一声笑出来,松开了手,“好,恩人我松手。”只是,勾不勾引,就说不定了。
染秋一抖,脸又红了。
她就知道,这个“恩人”的称呼,不对劲。
“岑寂,这边是热水,这边是冷水,这样开。”染秋在放好睡衣和药品后就拉上浴室门走了出去。
染秋一走,狭小的空间里,就剩他一个人了,空气似乎都冷了许多。
岑寂叹了口气,脱下了那件纱衣。
在下体处简单冲洗了一下,打算用手指伸进去检查一下。
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岑寂的意料,温热的水流冲洗过他的阴茎和女穴,仿佛亿万只蚂蚁在肌肤上爬行,又痒又麻——他硬了。
岑寂原以为,脱离那地方,他便脱离了苦海,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未曾想,他的身体已经离不开那种事了,他的身体被打上了抹杀不去的烙印。
被那些畜牲下过太多
', ' ')('次药了,又被翻来覆去凌辱调教过那么多次,他的身体已经被改造成了极敏感的体质,才被细密的水流冲刷了一下,就不由自主地涌现出了欲望。
真是,恶心啊,恶心到想毁掉。
阴痉已经翘起来了,正吐露着龟头,岑寂低头厌恶地剐了它一眼
只是,才一眼,他的脑子就不受控制地眩晕了,那些不堪的记忆像一张一张的图画一般在他的眼前闪烁,那些脸,那些阴痉,像梦魇一般在他的脑海里涌动浮现,挥之不去……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也尝试过逃离那里,可真的逃离了,却悲哀地发现,他的身体似乎被困在了那里,他现在,不必被哪个男人强迫,都能被自己的阴痉刺激到冒冷汗想吐。
岑寂有些绝望地抬头看着天花板,想大声质问,想尖叫,甚至想哭。
为何神要薄待他于此?为何要这般戏弄他,才给了他希望,又将他推进深渊,他做错了什么?
但他未曾张嘴吐出哪怕一个字眼,只是费力地撑着墙缓了一会儿,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不能在浴室待太久了,会被发现的。
岑寂闭上眼,认命地将手伸向了他勃起的阴痉,把翘起的阴痉往下按,可得不到抚摸和释放,阴痉只会反复弹起,像是一只丑陋的不知廉耻的虫子。
岑寂恼怒又嫌弃地扇了它一巴掌,剧烈的疼痛顷刻间在脑子里哗哗作响,欲望却没有消退下去,反而愈演愈烈了,连穴道里都有些湿润了,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婊子,一天是婊子,终身是婊子,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
“岑寂,婊子,畸形古怪的浪货,你合该被人玩死在床上。”
“贱婊子,你只配被千人骑万人压。”
……
不,不,我不是婊子,我不是……
她说我不是婊子,她说我不是淫荡的,她说我只是为了活下去……
我不是婊子,不是……
岑寂一下接一下地扇着那可怜的阴痉,打得东倒西歪,通红肿胀,“啪啪”的声音在浴室里回响。
染秋都被这声响惊动了,赶忙跑到浴室门口,用掌心叩着门,“岑寂!岑寂!岑寂你还好吗?岑寂能听见我说话吗?”
岑寂被她的声音拉回了现实,停下了手,他看着已经肿起来的阴痉,觉得自己有些蠢不堪言。
岑寂默默走到门口,用指节,轻轻敲了敲门,声音小如蚊呐,“染秋,我没事的,只是……抱歉。”
岑寂撑着门,有些失魂地看着磨砂玻璃上的掌印,鬼使神差中,他抬起了手,轻轻用指尖勾画着染秋印在门上的掌印,然后掌心对着那阴影,贴了上去。
“岑寂,你没有错,岑寂,不要惩罚你自己,岑寂,你的身体无罪,别惩罚它……”
染秋站在门口,一声一声一字一顿地重复。
那声音骤然传过来,激得岑寂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迅速收回手,低下头,有些无措地看着他自己的指尖,“好,我答应你,染秋,我答应你……”
他刚刚是在期盼些什么……
听到这些,同时观察到浴室里没有别的声响,染秋总算松了一口气,调头,重新回去收拾着那间儿童房。
岑寂走回那花洒下,闭上眼,摸上了已经肿胀不堪的阴痉,虎口磨着龟头,掌心握着阴痉,前后撸动着,很快,他便仰起头,紧咬着嘴唇,无声地射精了,精液粘了他一手,只好重新冲洗一番。
没什么强烈的快感可言,或者说,岑寂对于这快感有着深入骨髓的反感,以至于他不觉得舒服。欲望释放后,身体里只有淡淡的厌恶,没有什么大起大落,就是一种淡淡的厌恶。
冲洗干净后,岑寂转头,拿起了染秋给的药膏。
这些文字,似乎和他那个时代的文字,不太一样,笔画要更简单些,不过还好,他基本能辨认出来,不至于是一个睁眼瞎。
岑寂看着包装上的文字,无声地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个他都尚未发现的笑,转瞬即逝。
为了避免发生刚刚那样的意外,岑寂闭上眼,胡乱地在阳具上抹了抹伤药。
随后,将手探向了隐藏在阴茎下的更隐蔽处,他的女穴。
女穴早已出了水,湿漉漉的一片,岑寂用手指分开两片软肉时,还发出了黏腻的“噗叽”声。他的两片小阴唇有点长,本就有一些软肉会微微越过大阴唇的边界,欲望兴起的时候,阴唇膨胀,状况更是露骨,肉唇大剌剌地外溢,稍稍一碰就粘一手的水,顺着两片软肉中间往上摸,轻易就能碰到位于两片阴唇交接处的蒂珠,完全暴露在外,充血时勃起,会被人轻易发现,然后捉在手里亵玩。
那些人会一面说着什么,他是蒂珠外露的极品一字鲍,一面骂他是婊子,是只知道吃男人精液的黑鲍鱼……
男人?他恶心死男人了,若他不被下药,根本没法对男人起什么反应,所以需要被一次次下药,而那些人居然还能说,他是只知道吃男人精液的黑鲍鱼。
居
', ' ')('然要用这种方式来维护摇摇欲坠的自尊吗?
岑寂莫名觉得有些荒唐可笑。
不过,坦白讲,比起阴茎,他并不怎么讨厌下面那口女穴,他只是讨厌甚至恐惧自己的欲望,每一次欲望的勃发,都像是在昭告着他们的胜利,他有那样下流的想法,他是淫荡的,所以他的屄和奶头颜色才那样深,所以他的阴毛才会那么密……
可是,可是,真的是这样吗?没有人回答他,他也不敢问……
岑寂晃了晃脑袋,甩散了脑子里的那些想法,张开腿,苦笑着将手指摸向了穴口,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伤口后,又往穴口内部探,才一进去,内部的软肉就簇拥了过来,很热很软,包裹着他泛凉的手指,仿佛是一种别样的安慰。
岑寂呼了口气,挤开穴道里的软肉,向里抠挖着,在进去大约一个关节时,岑寂碰到一个粗粗的、有些凹下去的地方,他疑惑地按压了一下,一种过电的奇异感觉瞬间侵袭了他,忍不住全身都跟着抖了下,他带着好奇连敲了几下,那块软肉鼓了起来,他的腿都要软了,嗓子里溢出了些喘息。
这是何处,很怪……
岑寂扶着墙,避开它,继续向内部搜寻着,等到穴道将他的一整根手指都吞没时,他才松口气,确定没什么东西在里面后,把手指拔了出来,发出“啵‘的一声,好像在跟他说再见。
这个怪东西,有点可爱,那,染秋的,也会有和他一样的反应……
这个想法在岑寂脑子里浮现时,岑寂额头抵着墙,控制不住地自嘲出声。
在肖想些什么,他果真是,有些疯了。
在处理完一切后,岑寂拿起了一旁的睡衣。
哦,恐怕是睡裙。
米黄色的睡裙上满是郁金香和兔子的图案,原来,喜欢这种风格吗?一种无言的甜蜜涌上了他的心头,岑寂用手轻轻摸了摸柔软的衣料,有些迫不及待地换上了。
柔软的触感,清新的香气,像是一个温软的拥抱,像她拥抱自己时的触感。
只是,前胸和后背是有些裸露的,岑寂一穿上,半个雪白的胸乳就从v领处溢了出来,走路时还会轻微地晃荡。
岑寂低头看了一眼,脸都红了,呆在浴室,有些不敢出去,良久后,才做好了心理建设,把身后披散的头发都拨弄到了前胸,慢慢地打开了浴室门。
“岑寂……”染秋已经在外面等了岑寂有一会儿了,见人出来,正打算跟“她”说那间儿童房的事情,就被眼前的一幕惊艳到了。
洗干净后,“她”更漂亮了,湿润的长发搭在胸前,有些粘在雌雄莫辨的脸上,穿着那件睡衣,带着周身的水汽,像是一朵开在清晨的花。
视线向下,半个雪白的胸乳,就此撞入了染秋的眼里,黏着一些黑发,白到发光,她怎么不知道,那个睡衣穿起来,是这样的。
岑寂看着面前的姑娘瞟来瞟去的眼神,脸更红了。
怎么被她看,就无丝毫被冒犯的感觉,也无被审视的恶心,只觉得心口都被盯得跳了起来,周身的血也热了起来,仿佛,活过来了……
染秋眼睛又挪了上去,看着“她”红透的脸,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收起了视线,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岑寂,你太好看了,我,我没控制住……”
岑寂弯着眼,噗嗤一声笑出来,忍不住逗她,“无事,只是,多谢恩人的裙子。”
“别,别叫恩人了……”
初见时看着冷冷的,眼里都是厚厚的屏障,眼神像是结了霜的植物,话也不多,现在熟络后,岑寂发现,染秋真是,很可爱啊。
可爱又狡猾的坏蜗牛。
染秋看着“她”状态不错的样子,开始跃跃欲试了。
“岑寂……”她想不如一开始就坦白,总好过以后忽如其来的嫌隙,于是,染秋开口了,然后不出所料地卡住了。
“嗯。”
“岑寂……我……”
“嗯?”
“岑寂。”
当她叫到第三遍时,岑寂抬起了眼,看着面前比他矮大半个头的姑娘欲言又止的样子,岑寂就知道,这只坏蜗牛肯定又想说什么,便轻轻摸了摸染秋的头,“染秋想说什么就说吧,不必顾忌。”
“岑寂,你一个月,交五百的房租吧。”听见“她”说不用顾忌,染秋就一鼓作气一口气说了出来。
“房租?何物?”
“就是,就是……”
岑寂联系着那个“五百”的数字,立马推测了出来,忍不住勾唇轻笑,“染秋,你的意思是,住宿的月供费,是吗?”
染秋忙不迭点头,“是的,是的。”
要他交“房租”,他是有些开心的,这说明,在她眼里,他们是平等的,即使她已了然他那些不堪的过往,仍然将他当做一个有自主能力的成年人看待。
想到这一层,岑寂的笑容更明朗了些,又轻又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声“好”。
留下染秋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她还是第
', ' ')('一次见,提到钱,提起交房租,会开心到两眼弯成月牙的人。
那是不是,世间很多难以开口的事情,坦白出来,也不过是一场温和的风。
岑寂最近都睡得很好,没有人在他身上凌虐,也不用强迫自己去承欢,空气里也没有那些靡乱的味道,身上的伤口也都被处理好了,一切都是清新的、干净的。
天还蒙蒙亮,岑寂就已经睡醒了,路过染秋的房间时,发现她的房门还关着,便知道,她还未醒。
染秋昨夜为他讲述了许多有关着这个时代的事情,甚至还教了他如何使用那块方形的机器,还给了他房间的钥匙,一直到很晚才休息,而今天,她还要去上班。
真是辛苦啊……
他已经麻烦她够多了,他也没什么能帮她的,但烹饪洗衣和料理家务,他还是没问题的。
岑寂洗漱完后,走进了那间小厨房,发现每一个厨具旁都附带着一个标签,有的还附带着说明书,桌上还摆着一本厚厚的菜谱。
是,会边对照边做饭的程度吗?狡猾的蜗牛居然也有不擅长的事情吗?
不过没关系,这些他很擅长,若是她不会,以后都可以由他来,他会照顾好她的。
今天的早晨,染秋是被香醒的,她跟着香味迷迷糊糊地走到厨房,就看见了正在做饭的岑寂。
阳光勾勒出“她”掩在睡裙下修长美好的身形,长长的头发披散着,被染上橘黄的晨光,发现她的时候,侧过脸,露出一个温柔的笑,粹染着漫天的霞光。
咕咚一声。
只听咕咚一声响。
目光溅湿了她。
“染秋醒了,”岑寂笑着朝她走过去,把热好的牛奶递到了她的手上,“我看那箱内有牛奶,便热了一瓶,快喝吧。”
“谢谢岑寂,”染秋有些不自在地接过牛奶,捂了捂微红的脸,迅速离开了厨房,“我还没有洗漱,先刷牙去了……”
染秋在浴室刷牙,满脑子循环播放着雪白的胸乳,染着晨光的茂密发丝,还有那个让她心脏都慢了半拍的笑……
等等,雪白的胸乳,胸乳……
对了,岑寂似乎还没有内衣内裤,好几天了,她居然忘了这茬,虽然“她”现在胸上有伤,可能用不上内衣,但,内裤还是要买的,内衣也是要准备的,看来又要花一笔钱了,岑寂啊岑寂,你可得还债……
可是,“她”还给自己做饭,看起来就很好吃,内衣内裤还要他还债,未免也太,铁公鸡了吧。
算了,内衣内裤什么的就抹平吧。
那,可不是要,量一量尺寸了……
“染秋,粥好了,趁热吃。”
一声呼唤传了过来,刚刚才想着“她”的事情,“她”好听的声音就穿过来了,染秋的思绪更乱了,脸也泛着薄红,随意喝了口牛奶,舀了口粥放嘴里。
滚烫的温度和鲜虾粥的香甜一齐在嘴里炸开了,染秋的眼泪“唰”一下被烫下来了。
“啊!好烫好烫,好好吃……”
岑寂看着她冒失的样子,眉眼又不自觉弯了起来,“染秋,还早呢,不着急,慢慢吃。”
“岑寂,你做饭真的好好吃啊!”染秋连吃了几口粥,发出感叹。
岑寂的眼睛一亮,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当真如此?我按食谱做的,第一次做,以为一般呢。”
“真的真的!第一次做就这么好吃,岑寂你太厉害了!”
染秋发出真心的夸赞,配合着亮晶晶的眼睛和一根竖起的大拇指,看得岑寂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控制不住地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若是我在,以后都做给你吃,好吗?”
“谢谢岑寂。”染秋忍不住轻轻蹭了蹭“她”的掌心。
天哪,她刚刚还想收“她”内衣的钱,她真像只该死的铁公鸡啊!
哦,对了,内衣。
染秋一想到这里,又不敢看“她”了,低下头一口一口地吃着粥。
岑寂看着她那模样,便知道,狡猾的蜗牛估计又是有什么想说又不好说出口的话,暗自摸了摸被她蹭过的手心,主动开口了:“染秋是想说什么吗?没关系的,不必顾忌哦。”
染秋温声抬起眼,“她”那双美丽又充满关切的眼睛正看着她,仿佛能包容一切,理解一切,带着安抚人心的神秘力量,连带着她紧张的心情都缓和了下来。
“岑、岑寂,你的内衣尺寸是多少?”
“内衣?尺寸?”
“嗯……”
染秋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想着都是女生,心一横,跑到卧室拿出了自己的内衣,在岑寂面前比划了比划。
蓝色的布料上有蝴蝶结的点缀,不久前或是不久后,这柔软的布料还会包裹着她,在她温热的皮肤上停留,染上同样的温度……
岑寂的脸霎时间红了,不自觉伸手按了按小腹的部位。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动声色地扇了下小腹下不太乖巧的东西,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 ' ')('等到染秋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卷尺,一张浅淡宣纸一般的脸覆着一层薄红,有些局促地站在离岑寂一个手臂远的地方。
“染秋?”
染秋如梦初醒般朝岑寂走了过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岑寂,这个,量尺寸。
岑寂看着递过来的卷尺,大脑一片空白,神使鬼差间,说出了内心那个极隐蔽极幽微极潮湿处的想法,声音轻而绵长,“染秋教教我,可好?”
“教,教你吗?”
那个角落的野草随着脸上的潮红疯长,只留下最直白的不加任何修饰的想法,又得寸进尺了,“嗯……是,如果是染秋的话,我并不讨厌染秋的触碰……”
美人红着脸楚楚可怜地看着她,极浅的瞳孔里盈满了阳光,光影里都是她的身影,轻易击碎了染秋的理智,染秋甚至能听见神经线断裂的声音。
“好,好的……”染秋轻轻拍了拍岑寂的肩膀,“岑寂,身体往前倾一些,好吗?”
岑寂紧张地抓住了身侧的衣料,按她的指示照做,微微前倾,胸乳顶着v领向前,溢出更多绵软的乳肉。
她的手隔着布料和伤口上的无菌敷料碰上了他的背,温热的体温迅速融入了他的身体,连伤口的刺痛感都减轻了。
慢慢的,她来到了他的胸前。
距离太近了,岑寂甚至能感觉到染秋的吐息,细微的呼吸声,手指不小心碰上他的肌肤时,带来一阵又一阵触电般的酥麻感,在肌肤上蔓延颤栗,直电得他头皮发麻,连身体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同样都是触碰,为何她的触碰就让他全身发麻,紧张到头脑一片空白,好奇怪,甚至还想得寸进尺一些,还想要更多……
“岑、岑寂,你还好吗?”染秋察觉到岑寂的颤抖了,小心地询问。
岑寂的脑子此时一片浆糊,思绪陷在里面,出都出不了,压根没听见她的声音。
染秋感觉岑寂在她手下抖得更厉害了,以为“她”又被刺激到了,停下手,就看见了他发红的眼睛,心头一软。
真拿你没办法。
染秋微微叹了口气,循着记忆,伸手轻轻抱住了“她”,一下接一下地轻轻抚摸着岑寂的发丝,“岑寂,岑寂不怕,已经没事了,没有人会伤害你了,不怕不怕……”
她的体温裹上来的时候,岑寂的心脏都停了半拍,然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跳动起来,震得他耳鸣。
而他,他柔软的胸乳也正贴在她的身上,连同心脏一起。
岑寂猛地惊醒,从思绪里回神,慌张地从她怀里滑落,蹲在了地上,生怕泄露一丝端倪。
“染秋,染秋我无事,”岑寂蹲在地上抬眼看她,心跳得不受控制,“我只是,有些紧张……”
他不知道,他抬起的眼睛里生了水色,晃荡一片,眼周都红了,全是端倪。
咕咚咕咚,水色淹没了她。
染秋呆呆地站在那里看了“她”好久,直到闹钟响起,才似梦初觉,简单的一句话说得吞吞吐吐,“我……岑寂……我上班去了……”
然后飞快换好衣服,逃也似的离开了家。
岑寂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又不自觉地弯起了唇角。
是一样的心情吗?
恐怕不是。
岑寂轻轻按了按小腹,看着已经抬头的部位,笑容瞬间消失了,厌恶地朝着头部拍了一巴掌,阴痉在动作下色情地翘着晃了晃。
她不知道,他蹲下去,除了紧张,还有别的原因。
他硬了,他还湿了,湿得一塌糊涂,水流到了腿根,糊在了腿根……
欲望汹汹,有时来得毫无征兆。
岑寂蹲在地上许久,都未曾想通,让他下身勃起的,究竟是哪一步。
是因为染秋的体温,还是因为她的气息,又或者是因为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好像从一开始,她对待他的动作就是这般的小心翼翼,那样细致温柔的动作,仿佛他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好像都有,好像都是。
真是莫大的诱惑啊,完全无法拒绝呢,甚至想要更多,更多,多到把他弄坏也无所谓……
岑寂陷在思绪里,水流得更多了,甚至漫过大腿,滴在了地上,衣料被顶起来,粘着他的龟头流出的清液,将那块的印花染成了暗色,与周围的明色格格不入。
那她对待别人,也会有这样温柔而细致的动作吗?也会抱着安慰吗?
一想到,她会对别人这样他就嫉妒得要疯掉了。
我心不甘,我心不甘,好嫉妒,好嫉妒……
能不能,只对他一个人笑,能不能,只抱他一个人,能不能,留下他要了他……
他好想,用身体还债,他以前有多恨用身体赚钱,现在就有多想用身体还债,把欲望,恐惧,渴望,不甘,都交与染秋手上,她想怎样玩弄他,都可以,哪怕玩死他都无所谓。
这么想一想,他兴奋到要疯掉了。
', ' ')('岑寂环抱着胸,笑到哭泣,边哭边笑,连身体都颤抖了。
“疯子,真是疯子。”
那些人所说的话里,有一点,是正确的,他,确实,是疯子。
他湿透了,下面也硬了。
岑寂站起身,走进了浴室,脱下了衣服,小心翼翼地放在架子上。
修长的手指划过胸口,划过腰身,划过小腹,然后停止了,阳光穿过窗帘,在无名指指掌关节处的褐色小痣上跳跃了一下,像鸟雀闪动的眼睛。
这个东西,染秋看见了,会是什么反应呢?会觉得他是邪物,想烧死他吗?
岑寂闭上眼,抓着龟头,狠狠捏了一把,灭顶的快感和猛烈的痛同时鞭策着他的脊椎线,肆意向上攀附,灼烧着他的神经。
在她烧起的烈火里,走向覆灭,怎么算都是极乐吧?
那,如果被吓哭了,怎么办?
一根屌,一口屄,这样畸形的身体,露在染秋面前,把她吓哭了,怎么办?
岑寂松开那根硬起来的阴痉,觉得自己快要腐烂了,好痛啊,好痛,为什么会有一副这样的身体?这样不堪的经历?
他不打算去摸那个硬了的东西,现在也不想再去折磨它了,但是如果不疏解出来……
岑寂的手指越过那根东西,认命地滑向了那个湿软的地方。
这里,至少这里,长的是和染秋一样的器官,就用这里疏解吧……
“臭婊子!就是因为你爱手淫,屄的颜色才会那么深。”
岑寂摸上的那一刹那,脑子里骤然浮现出那些人扭曲的的嘴脸,一圈又一圈地围着他大笑,越闭上眼看得越清楚……
岑寂的手“啪”一下弹开了,跌坐在地上。
不,不,不要,我不是,我不是婊子……
岑寂拼命地摇着头,想摇散脑子里的那些狰狞的画面和刺骨的咒骂……
“这就受不了了,不是婊子是什么,哈哈哈哈,是母狗,母狗……”
母狗,我不是母狗,不是,不是……
岑寂捂着脸,无声地哭了,眼泪一滴接一滴地落下。
染秋,呜,染秋说我不是婊子,不是母狗,我不是……
“是吗?她还不知道你这畸形古怪的身体吧。婊子,低贱的母狗。”
岑寂赤裸着身体,向后靠着墙,望着天花板,有些绝望了,那些咒骂,那些挥之不去的嘴脸,连同身体里的欲望,一波又一波地侵袭着他,像是永无止境的深渊……
恍惚间,架子上的衣服掉到了他的脸上,衣物的气息缠绕着他,岑寂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浮木般,紧紧地抱着她的衣物,埋首大口大口的吸着上面残留的气息,仿佛这样才能活下去。
染秋,染秋我该怎么办?
岑寂伸手摸了摸下面的那口穴,它还是湿漉漉的,欲望并没有因为绝望而消退,反而因为溺水前的一口新鲜空气而愈演愈烈了,拼命灼烧着他,侵蚀着他残存的理智,他甚至想,甚至想用她的衣物自慰……
好恶心,他真的好恶心,他是母狗,他是不知廉耻的婊子……
岑寂靠着墙,抱着怀里的衣服,有些自暴自弃了,他分不清这欲望是身体里残存的药物产生的影响,还是他对她,起了恶心的欲念,或许都有,或许都是……
染秋,我有罪,我罪无可恕。
染秋,我是母狗,是婊子,是畸形古怪的怪物。
染秋,你看,我的屄,会因为自慰而变得颜色更深,因为你而自慰。
岑寂彻底被溺毙了,眼神空洞,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对着面前的那面镜子,张开了腿,掰开了屄。
镜子似乎也在嘲笑他,清清楚楚地印照出他的淫态。
岑寂大张着双腿,看着镜子里的他。
腿根印着一个奴纹,一般来说会在肩膀或者后背,但是因为他的反抗,为了羞辱他,他们给他印在腿根,每一次被掰开腿,都会被人恶意地审视一番,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阴户的毛已经被剃光了,嫩白的肉丘已经变红了,簇拥着两片紫黑的阴唇,因为勃发的欲望,两片小阴唇已经充血膨胀,大剌剌地暴露在外了,水淋淋的一片,阴蒂也勃起了,圆圆的一颗缀在左右小阴唇的交接处,上面的肉根直直地挺立着。
真丑啊,他真丑。
可,染秋,这里会因为你,而变得颜色更深呢。
因为你一个人而变颜色,好不好,若是嫌丑,也可以割掉,好不好?
岑寂勾起唇无声地大笑着,近乎温柔地摸过他的两片阴唇,轻轻地上下拨弄着,阵阵瘙痒从那处一直传递到小腹,在身体里蔓延着。
染秋,你看,你救回了一个淫贱的婊子呢。
染秋,我当你一个人的母狗,当你一个人的婊子,好不好?
岑寂如是想着,向两边扯动着阴唇,软肉被扯开,内里看得更清楚了,小口处微微翕动着,吐出一股一股的水液。
岑寂
', ' ')('用手粘了些水液,在阴道口和阴蒂间上下滑动着,若有若无的快感刺激着他,在他的小腹里游走着、冲撞着,全身都瘙痒难耐了起来,体温也升高了,脸潮红一片,一些黑发粘在脸上。
岑寂看着境内的自己,觉得自己像个被欲望折磨得丧失理智的婊子,掌心贴着蒂珠,按了下去,然后打着转,揉了起来,爽得他的头皮都发麻了。
染秋,他们作践我的时候,我从来不叫,我只叫给你一个人听,好不好?
“哈啊……染秋,呜,染秋……”岑寂的腰配合着手上的动作扭动着,一边扭,一边叫着她的名字,每叫一声,都似乎得到了一丝慰藉。
温热的水液慢慢从小口里流出来,漫过会阴,流经雪白饱满的臀部,划过肉感柔软的大腿,来到冰冷的浴室地板,水液顿时被冰得失去了流动的生命力,僵硬地堆积在岑寂臀丘下的一小处地方。
“染秋,唔嗯……染秋……我是你的婊子,啊……嗯……我是,我是你一个人,一个人的母狗……”
镜子里的双性人似乎也不愿面对这样的画面,闭着双目,仰头张着嘴,婉转的叫春声在冰冷的浴室里撞击着,像找不到出路的困兽,而窗外透进来的那缕阳光,此时正在他颤抖的睫毛上摇曳。
岑寂一只手抱着染秋的衣服揉胸,一只手在下面拨弄着可怜的蕊珠,敏感的身体不堪揉弄,很快他的腹部连带着下身开始痉挛了起来,穴口一阵跟随一阵地缓慢收缩着,精液射了出来,乳孔都打开了,溢出了奶,打湿了医用纱布辅料又打湿了染秋的睡衣。
欲望得到释放后,是无尽的空虚和落寞。
岑寂看着手里被奶粘湿的衣物,看着被弄脏的地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埋首蹭着染秋的睡衣,又无声地哭了。
他好恶心,他好脏,她救了他,他却叫着她的名字自慰。
可以算得上是忘恩负义和恩将仇报了。
忘恩负义。
恩将仇报。
岑寂猛然睁大开眼,死命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红唇勾起,绽出一个笑。
是啊,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他想,他好想,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像蛇一样缠住她,而后亵渎她,弄脏她。
他想用他那口水淋淋的屄蹭她,一处接一处地蹭过,在她身上高潮喷水,把她弄得脏兮兮的,全是他的味道。
甚至是她下面的那个地方,他也想贴着蹭一蹭,让那里的软肉留下属于他的水痕,让宣纸一样的脸因他染成霞样的红,或者掰开她的腿,以口唇侍候,喷他一脸的水,让他的嘴里,鼻腔里全是她的气息……
那,如果她难过了,怎么办,如果她害怕了,怎么办,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岑寂深深吸了口气,压下了疯狂的念头。
还是做个像他母亲的女人吧,照顾她,陪着她。
上胸围和下胸围相差17,d杯啊。
染秋想着那尺寸,指尖无意间触碰的感觉,那双温柔到仿佛能包容一切的眼睛也随之浮现在她脑海里,眼里晃动的水色,眼周的薄红……
真漂亮啊。
染秋用手轻轻冰了冰泛热的脸,走进了一家内衣内裤专卖店。
“您好,请问您要购置些什么?”
“请问,有d罩杯的内衣吗”
还没等导购出声,染秋就连声解释了起来,“是买给朋友的。”
明明穿着厚衣服也看不出什么,但她就是忍不住解释出口了,然后有些尴尬地站在了原地。
导购小姐姐朝她露出了一个完美的职业微笑,引着她继续往店里走,“您这边请。”
染秋看着琳琅满目的内衣,简直要眼花了。
“这款内衣是最近来的新货,蕾丝网纱杯面,四排三扣,舒适透气还防凸点,您要不要考虑考虑。”
草绿色,好清新的颜色,岑寂长得白,肯定很适合“她”。
染秋拿着那块轻薄的布料左看右看,浮想联翩,用手冰了冰发热的脸,道了声谢,拿了两套同色系的内衣裤就去结账了。
刚一出商店门,一阵凌厉的冬风就朝着她刮了过去,南风的冬风,又冷又湿,直往人骨缝里钻。
好冷。
染秋打了冷颤,头脑里不自觉浮现出岑寂穿着一件单薄睡衣的模样,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家卖袄子的商店门口。
“您好,欢迎光临。”
意识到自己走到了哪里,染秋连连退行了几步。
“她”甚至是一个无法马上交租的租客,自己刚贷款买完房子,现在手里也不剩多少钱,确定还要把钱花在“她”身上吗?
风一吹,染秋又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热度从脖颈处网上窜了窜,同时窜进来的还有岑寂笑眼盈盈的模样,浅色的眼瞳里淬染着柔和的霞光,挥之不去。
好温柔。
真的好温柔。
连自己的妈妈都没对自己那么笑过。
想到母亲,染秋不自觉抽了抽鼻
', ' ')('子,下意识捂着耳朵,然后蹲了下去。
声音却不绝于耳:
“小赔钱货,有多远滚多远!”
“快滚,滚得远远的,老娘才不用你来看!”
连人带钱带物都被扔了出去,仿佛是见了什么垃圾。
但自己好像,好像就是垃圾,母亲被迫结婚,她那个男人遗留下的垃圾,是她母亲的耻辱,是她母亲被困在那个小村庄的证明。
她的母亲恨她,她从小就知道,连她的妈妈也恨她,她是没人要的垃圾。
染秋突然觉得很无助,站在大街上,有些茫然,什么都忘了,一阵一阵的风刮着,内心的火光似乎都快熄灭了,甚至产生了就这么被风冻死也好的想法,冻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记得对你内在的小孩说,‘我很高兴你能来到这个世界上’,‘你不需要完美,我一样爱你并保护你’,‘我总是很高兴见到你’……”
是吗?
但是,除了我,谁会很高兴见到我?
真是可耻,为什么还在下意识寻求别人的认同。
染秋,你真贱啊。
“情绪闪回是一种突然发生且通常持续时间较长的退行,这种情绪状态,包括强烈的恐惧、羞耻、疏离、悲伤等,那是你退行到童年遭受虐待或遗弃时所产生的强烈的情绪状态……”
染秋的脑海里蓦然冒出了心理医生的声音,立马意识到又是情绪闪回了,甩了甩脑袋,想甩散这情绪,脑子里却跳出岑寂的模样,猝不及防。
“她”好像会。
“她”会吗?
会因为见到自己而感到高兴吗?
染秋从地上站起来,刺骨的风刮过泪水浸过的脸,冷得她全身发凉。
“她”估计也是冷的,可“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染秋的心又软了,怎么每次看见“她”都会心软,就因为“她”长得好看?
正打算进门,染秋恰好抬眼看见了商店玻璃橱窗上自己的神色,是刚刚陷入情绪闪回时遗留下的神色,或者说是幼时那个无助的自己的神色,呆愣的,无措的,充满恐惧的,绝望的……
恐怕不只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染秋的心里响起了回复。
初遇的那一面,她低头时,恰好撞上的眼神,就如此时恰好撞上玻璃上自己的眼神。
原来,原来岑寂那时的神色,和她现在的神色,很像,难怪……
是命运吗?避无可避的命运。
染秋心头一震。
无数的记忆碎片涌了上来。
岑寂的笑容又开始随着震颤的心在眼前旋转。
第一次见岑寂时,“她”好像也是这么看着自己笑的,“她”似乎经常这样看着自己笑,好像自己的每一次出现都让“她”感到由衷的喜悦一样……
那,做交换吧,她用金钱去换取“她”的笑。
要是能留下来一直这么对她笑就好了。
“真无耻啊。”
染秋自嘲出声,脑子里唾弃着,身体却很诚实,飞快进了那个商店,买了一件豆绿色的袄子,一条燕麦色的围巾,两套秋衣秋裤,甚至还买了一双小绵羊装饰的拖鞋,然后急急忙忙地跑回来了家,按响了门铃。
“岑寂,我回来了。”
岑寂闻声飞速穿上了被他晾晒在阳台上的睡衣。早上穿的衣服已经被他弄脏了,他只好洗了洗,晾在外面。
岑寂捂了捂跳得飞快的心脏,走到门口开门,一开门,看见的就是她着大包小包靠在墙上的模样,不自觉绽出一个笑,连差点被抓包裸体在家的紧张情绪都缓和了许多。
“染秋辛苦了,欢迎回家。”
果然,是很温柔的一个笑,岑寂每次看见自己,都会高兴的吗?
岑寂见她看着自己不动,以为她又被自己的脸迷惑了,无奈笑笑,接过了她手上的东西,帮她放在桌子上,然后又走过去给她拿鞋。
“染秋,不发呆了,换鞋吧。”
“谢、谢谢岑寂。”
染秋捂了捂有些发红的脸,不自然地穿着“她”递过的鞋走进屋内,为什么感觉怪怪的,像是古早电视剧里等丈夫回家的人妻,好怪……
染秋正想抬头和岑寂说些什么,眼神却意外扫过屋内,惊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还是她家吗?
室内一尘不染,窗明几净,所有东西都按规律摆放好了,甚至连厨房里都煮好了东西,飘散着诱人的香气,染秋感觉身上的寒气都被驱散了,浑身上下都暖和了起来。
“染秋,累了一天了,快吃饭。”岑寂见人一脸惊喜得望着室内不眨眼,顿时心生喜悦,忍不住笑着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染秋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好不是空手回来。染秋拿起来桌上的衣服,带着一点邀功的意味,“岑寂,这些都是给你买的。”
快笑吧,想看你笑,对我笑笑吧……
“都是为我买的?”
', ' ')('“对呀,都是送你的。”
笑笑吧,不论是真情还是假意。
对我笑笑吧……
染秋心惊胆战地等待着岑寂的答复,一双眼睛黏在“她”脸上,生怕错过一丝细微的表情。
“染秋,不必如此,这样,我,我如何偿还呢,我,我什么都没有……”
岑寂看着她,眼里发酸,那样的一堆东西,竟都是为他买的,心里既甜蜜又苦涩。
却是真情。
真实的情绪,却也是真实的哀伤。
染秋又慌张又欣喜,举起手又不知道怎样下落,最后变成了一个轻轻的摸头,“岑寂,岑寂,岑寂很好,真的……”
“当真?”
“真的,岑寂很厉害,倒是我占你便宜了呢,还收你房租。”
“染秋,这些我会偿还你的。”
“岑寂,不用的,不用……”染秋的手停在半空,又放了下来。
“可,可是……”
“岑寂,你替我干一个月的家政,就当偿还了,好吗?”
“可,可是……可是染秋我什么都没有……”岑寂像是听不见她说话,低着头,愈发觉得自己没用了,她对他那么好,可他什么也没有。
那我把我给你好不好,都给你,什么都给你……
呵,他这破烂的,畸形扭曲的身体,又怎么拿得出手呢,染秋会被吓死吧。
岑寂不由得低头苦笑到含泪了,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
她是想看“她”笑的,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染秋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真是无耻又无用,连哄人都不会,还把人搞得快哭了……
难怪她的母亲不要她,她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你个蠢货,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是想像我一样,一辈子都在这里吗?我真后悔生下你!”
“你,为了养你我付出了多少,你个蠢东西,这么容易的事都要人教!”
……
母亲的话语像是无数来回交替的回声,在她脑子里盘旋回转,染秋不由得哽咽了,捂着脸蹲下了身子,咬着唇瓣哭了起来。
“我,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好,我是蠢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妈妈,是我没用,我好没用……
那,岑寂呢,也会觉得我是个没用的孩子吗?
也会吗?
好没用,好没用,还是克制不住地去寻求一份认同。
妈妈,活着真的好辛苦,好辛苦。
染秋蹲跪在地上,有些泣不成声了,泪水啪嗒啪嗒地砸在地板砖上。
岑寂在一声哽咽中猛然回神了,下意识想抱她,才一碰上,染秋就剧烈地抖了一下,像是被突然吓到了,差点跌在地上,还好岑寂反应快,将人捞了回来,不至于两个人都摔下去。
岑寂往前靠,把她整个人都包在了怀里。
咕咚,咕咚,咕咚……
水声淹没了她的血液,贴着她的胸腔共振了起来。
好像是心跳的声音。
为什么心跳像水中落石?
“不哭不哭,染秋不哭,染秋怎会是蠢货呢?明明很聪明,很好……”
“每次看见染秋,我都会很高兴呢。”
“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很高兴,染秋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
岑寂紧紧抱着她,也没管她有没有听见,一声接一声地重复,说着说着,连嗓音里都泛起了喜悦,尾音微微上扬,打着转……
好温暖。
好像,被抱住了。
为什么,一个拥抱,要迟到二十多年才舍得给她呢?
染秋被一片暖热包裹着,渐渐意识到,她又陷入情绪闪回的境况了,脸颊贴着岑寂的颈窝,思索了很久很久。
而岑寂的脉搏正贴着她的脸颊跳动。
皮下的血管,纵横交错的网络。
当岑寂拥抱她的时候,他的血管也扑了上来,同她的交织在一起。
如果一直拥抱,那算不算是一种血脉相连?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试试呢?
好孤独,孤独太久了,她有时候真的恨死这份孤独了,清醒又怎样,又有什么特别的吗,感觉更痛苦了,连麻痹都没什么用了,不如抓住,抓住这个开始。
坦白,抓住。
“我,我是想,想看你笑的,真的,想看你笑。”
染秋抬起来脸,扯出一个笑,看着“她”那双温柔美丽的眼睛,缓慢开口了,“你的笑让我想到了我的妈妈,可她从来没那样对我笑过,所以,我想,想看你对我笑,可是,我好没用,连哄人都不会,还让你难过了……”
一字一顿,缓慢复述着隐藏在她心底的秘密和渴望。
岑寂垂目看向她的眼睛,那眼神,烫得他的心神都
', ' ')('焦灼了。
难怪染秋连安慰人都那样笨拙,难怪她眼里都是厚厚的屏障,难怪碰她的时候反应那样大,是经常被打吗?
一想到她会被打,留下伤痕,他的心都纠起来了,他知道疼痛和伤痕是怎样难忍又难以启齿。岑寂抬起指尖,轻柔而仔细地擦着那双眼睛流出的眼泪。
利用我吧,使用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温情和笑,都可以给你,全部都给你。
当然,如果想要他,也可以,他会的花样很多……
“会……会吗?岑寂。你会觉得,我没用吗?”
岑寂的手指猛地一颤。
当真可恶,他居然在这种时候生了这样卑劣的心思。
恶狠狠地掐了掐掌心,收起细微的颤抖和不可告人的秘密,岑寂一面轻轻摩挲着她脸上的泪痕,一面说着话,语调温柔得能掐出水,“染秋,我……我很高兴能遇见你。”
“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对染秋,我从未有过欺骗。并且,第一次见你时就很高兴,每次……每次都高兴……”
染秋捏着胸口的布料,捂着那颗喜悦到发痛的心脏。
居然,真的会。
咕咚,咕咚,咕咚……
为什么心跳像水中落石。
染秋轻轻回抱住岑寂的身体,柔软的脸颊贴着他的脖颈,很小心地蹭了下,“你真好。”
“岑寂,你真好。”
你真好,我存了私心,我有罪。
“你真的很好,岑寂,很好……”
你来了,就不要走了,你想要什么样的“乖孩子”,什么样的都可以,我都可以做到。
“你……岑寂,岑寂,岑寂,你……岑寂……”
别离开我,是你闯进我的生命里的,是你一次又一次地让我改变想法,是你看见我又抱住我,我存了私心,我有罪。
染秋的声音落在岑寂的耳朵里,细密的痒。
好?他好吗?她可知道他藏的那些龌龊的心思?岑寂血管里的渴望和欲念不断翻滚叫嚣着,都要压不住了,抱着染秋的手打着细微的轻颤。
他该如何是好,岑寂紧了紧手臂,深吸了一口染秋脖颈间的气息。
他该如何是好,守不住的界限,压不住的心思,他甚至能预见这条路的结局,他真的会一无所有,连心都栓在她的身上。
至少,在此之前,要拿到等价的交换,岑寂在她颈间吐了口气,而后用鼻尖轻轻蹭过。
又想勾引她了。
“染秋,扣子有些,扣不上……”
岑寂打开浴室的门,留下一个仅供露出他半张脸的小缝,蹙着眉低声呼唤染秋。
“岑寂,稍稍等一下,马上就来。”
“哒,哒,哒……”
染秋的每一步都似乎踩在岑寂的心尖上,每响一声,他的心跳就加快一分,既盼着她来,又怕她真的见到自己上半身只着内衣的模样。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得越发快了。
岑寂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心居然可以跳得这般快,好似要往人胸腔外面蹦,他有些受不住了,虚掩上了浴室的门,背对着,捂着胸口喘气,第一万次后悔自己想出来的馊主意。
什么勾引她,简直是在折磨他自己。
“岑寂,你,很紧张吗?”
她也有点紧张,手心都有些冒汗了,自从那天的坦白之后,所有的碰触和微笑似乎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总会让她时不时心跳加速。
岑寂没有回答染秋的发问,一只手按着心口,一只手按着背后的内衣扣子,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染秋捕捉到了,伸出了手。
温热的手碰上岑寂背的那个刹那,他的心跳也抵达了顶点,内心群鸟惊飞,仿佛一张口,就会生出一只长满白羽的鸟雀,因而没有言语,唯余颤抖。
染秋察觉到“她”的颤抖,以为是触发了刺激反应的诱因,正打算收回手,恰好瞥见了他红透的耳朵。
蔷薇的颜色,耳垂肉肉的、圆滚滚的,很可爱。
原来真的在紧张,原来是一样的心情。
染秋收回目光,抿嘴笑了笑,明明那么紧张,还刻意叫自己,要自己给“她”扣内衣,真可爱啊。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可爱,连小心机都很可爱。
“岑寂,我要开始了。”染秋轻轻撩开“她”背上的发丝,给“她”拨到前面。
岑寂背就此整个暴露在她面前,从颈部一直到腰部,很流畅优美的线条。
岑寂的坚韧程度总会让染秋感到惊讶,不过数日,岑寂背后的伤口就好得差不多了,伤疤生了粉色的嫩肉,在雪色的背上,像一条条迤逦的桃花溪水。
染秋是这么觉得的,她总觉得岑寂是十分美丽的,连伤口都是美丽的。
发丝拨弄开的瞬间,岑寂只觉得背后一凉,心里也跟着凉了起来,手颤得几
', ' ')('乎按不住背后的内衣扣子。
如何敢的。
如何敢用这样一副身子去勾引她,让她喜欢上自己。
他遍体鳞伤,到处都是未曾好全的疤。那些疤长得密密麻麻的,像是一条条虫子,丑不堪言。
岑寂攥紧腰侧的衣料,身体不住往下滑,想逃离那双温热的手,想钻进地缝里。
心跳宛若一尾缺氧濒死的鱼,蹦哒了几下,最终还是消停了,寂寂无声。
“岑寂,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你了?”染秋从背后轻轻揽住了岑寂的肩膀,以免人滑落到地上。
岑寂的嗓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染秋……这般丑陋,恐怕脏到你的眼睛了吧……”
“不会的,没有的事。”染秋轻轻扣着“她”的肩膀,将人捞起来,替岑寂扣好了内衣的扣子,目光在他背后滑过。
怎么会丑呢?明明很漂亮。
草绿色的内衣裹上岑寂的身体,伤疤仿佛都有了生命力,像绿色原野上丛生的花朵,新生的粉色嫩肉是花,未褪干净的褐色痂壳是花的枝干。
“很漂亮,岑寂很漂亮的。”染秋的声音在岑寂身后慢慢响起,很轻很轻,似是自言自语的呢喃。
“咚”。
鱼落进水里,溅起满池晃荡的涟漪。
岑寂的心头一震,眼睛都热了,高兴得差点哭出来,然而嘴还是硬的,“都是疤,怎会漂亮,你骗我,染秋。”
“你看,怎么会不漂亮呢?像草原上粉色的花呢,春天开的花。”染秋的手指顺着岑寂背上的伤疤,轻轻划过,面红耳赤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背对着,岑寂看不见她的神色,染秋悄悄用手冰了冰发热的脸,继续道:“岑寂很漂亮,而且……见你第一面就觉得你漂亮。”
一连串带电的颤栗在岑寂的背后接连炸开,话语在他血管里飘荡着,流过心脏,淌遍全身,像是千万只蝴蝶颤栗的吻。
岑寂抖得更厉害了。
像春日草原上绽开的花?在她眼里,这些丑陋的疤,竟这般美丽吗?
而且,见他第一面就觉得漂亮。
其实,他也觉得染秋漂亮,笑起来的样子漂亮,哭起来的样子也漂亮,什么样子都漂亮,现在简直要把他迷晕了,但他不敢说。
岑寂背对着染秋,捂着脸,整个人晕乎乎的,嘴偏偏往反方向说:“若是长好了,就不漂亮了吗?”
染秋看着他背部似蝶翼般张合的肩胛骨,有些不自在地挪开眼,过了一会又挪回来,用手背冰了冰自己的脸颊,“岑寂多涂涂药,到下一个冬天,就会像雪地一样了,各有各的漂亮的,真的,我跟你说……”
岑寂受不了了,转过身,一把把人抱在了怀里,染秋猛地一抖。
“岑、岑寂……”
岑寂贴着她无声地哭了出来,心如鼓擂,震得染秋都听见了,一时分不清面前的人是难过还是开心,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任由岑寂抱着。
饱满的乳肉挤在她身上,温热的体温在她皮肤上散开,淡淡的香气往她鼻腔里蔓延,染秋整个人都要被蒸熟了,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
“岑寂,你,你抱太紧了……”
“染秋,别走……”
一声哽咽似的哭腔穿到染秋的耳朵里,染秋身体跟着又是一抖,瞬间不动了,缓缓伸出了手,轻轻抱住岑寂的后背,缓慢地拍着,“不哭,岑寂不哭,我不走,不走……”
岑寂的手死死地箍着怀里的人,像一条捕捉猎物的蛇,死死地缠着,泪水粘湿了染秋的脖颈,染秋艰难地呼吸着,感觉自己要给缠晕过去了。
“岑寂,我快不能呼吸了……”
岑寂暗自又勒紧了些。
勒这么紧,都不跑,当真可恶。
然后缓缓松手,轻轻地圈着她的腰,哭得更厉害了。
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明明自己满身创口,她却偏偏夸自己漂亮,说疤是春日草原的花,愈合好后,便是冬日的雪地,各有各的漂亮。
还说,见他第一面,就觉得他漂亮。
可他记得,那时自己明明满身尘土,丑态百出。
这样的话语,算得上引诱了。
当真可恶,花言巧语,不管不顾地勾引他,拖着他下坠。
岑寂微微侧过脸,唇瓣偷偷贴上了那块被他的泪水浸得湿热的一块皮肤,染秋颈间的皮肤,深吸一口气,都是她的味道。
浑身都松懈了下来。
也罢。
落吧,那便落下去吧,反正从一开始就毫无回头路可言了。
在“她”看不见的背面,在贴着共振的胸腔里,染秋产生了盛大而隐蔽的渴望——她想亲“她”。
那么大的心跳声,她怎么可能听不见。
只是,她不确定,“她”的心跳与喜欢之间,隔了多大的距离。
染秋沉默地听了心跳声很久,最终落下了手,轻轻点了点岑寂左侧的肩胛骨,靠近心脏的地方。
“岑寂
', ' ')('……”
“嗯?”
“岑寂……我……”
“染秋想说什么便说吧,不必顾忌。”
“岑寂,岑寂……很漂亮……”
语丝缠绕,千回百转。
岑寂的下腹传来一阵难言的酸胀,穴里流出的水跟决堤似的,糊满了他的腿根,他只好蹲在地上,仰面看她。
又一次,再一次,像一种烈性的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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