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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风和墨秋回到墨秋的公寓里去了。
一路上雪风看起来都心情不错,她握着他的手说:“谢谢你。”
“谢什么呀?”墨秋也很开心。
“谢谢你把我带走了。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听。”雪风吐出一口气。
墨秋亲昵地抓着她的手指头玩,“以后都不用听了,除了过年看外公外婆,我们都不见他们了。”
雪风嘻嘻笑了,“太好了!”但是接着又说,“啊,但是我和毛毛还是朋友......”
“你们当然可以打电话聊天,有时间的时候你也可以去他大学找他玩,或者放假了回来你们两个也可以见一见。”
“嗯。”雪风也在玩他的手,“但还是尽量不见了吧,放假的话我更想跟你在一块,平时打电话倒是可以......”
墨秋听她这么说,却突然有点调皮地叹了口气,故作伤感地说:“唉,我好想每天早上睁开眼睛都能看到你啊。”
“唉,我也好想每天晚上回家都能看见你啊。”雪风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那我们以后要不要结婚?”
雪风点头,“结啊,虽然我不明白结不结有什么差别,应该就和现在一样吧?”
墨秋也点头,他也不明白结不结婚有什么差别,“我也觉得结不结都差不多,结婚誓言哪有你跟我说过的话好啊?”
“你喜欢我说的哪一句啊?”雪风笑得特别傻,像只呆头鹅。
“嗯......你说别人爱我是‘树叶’,你的爱是‘石头’。”
雪风非常开心地笑出了声,“结婚誓言也太无聊了,什么生老病死啊不离不弃的,我还用得着他来告诉我?”
他们讨论了一路结婚的问题,最后决定以后结婚的时候谁也不告诉,注册登记一下之后就自己买东西回来做大餐吃,一定要是能把自己吃得撑死的那种大餐。他们两个也都不想当父母,再来一个人插在他们中间的话,雪风可能会把小孩逐出家门,然后墨秋再把大门锁死、上三道保险栓。他们在这一点上像得要命,两个一辈子都是“恋爱脑”的人达成了惊人的一致。他们就想两个人、只有两个人腻腻歪歪、黏黏糊糊地在一块,其他人全都滚蛋。
晚上吃完饭以后,墨秋告诉她自己拿到了她曾经写给人鱼的那首诗。
雪风的脸突然惨白了一下,又突然有点脸红,“你看到了?”
“嗯,现在归我了。”
“你拿走吧,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他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是雪风喜欢的恐怖电影。墨秋虽然没觉得雪风喜欢恐怖片很稀奇,只是觉得看了有点睡不着觉,只好每天晚上都使劲抱着她。
他又把她抱住了,“那是给我的情书吧?”
“嗯......是吧,应该......”雪风有点不好意思,她自己也知道那首诗写得有多差。
“你觉不觉得你以前梦见过我很诡异?而且我竟然还不是人。”
雪风呼哧地笑,“没有,我觉得可能就是命吧,有你这个人的话我就必须跟你在一起,没有你的话我可能也活不了多久。”
墨秋好像在思考什么所以没有说话,雪风把脖子仰起来问他怎么了。他却突然若有所思地说:“森森,其实我以前不叫这个名字......”
“啊?”
“这个名字是我两岁的时候我妈妈改的,因为她很喜欢秋天......”
“那你以前叫什么啊?”
“不知道,好像是我爸爸给我取的,但是因为他把我们扔下了,我妈妈就不想让我再跟他有任何关系,所以就改了。”
雪风想了想,突然猛地坐起来了,“不会吧?你不会要说你是海边出生的吧?”
墨秋点点头,“我就是在海边的医院出生的,就在灯塔那边。”
雪风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而且......我后来问过我外婆我原来叫什么,外婆说她也不记得了,但是有个潮汐的‘汐’字。因为我出生那天海水退潮退得特别厉害,礁石全都露出来了,还退出来一大片沙滩。在海边住了这么多年的人也都觉得很稀奇,还以为海啸要来了....”
雪风听傻了。
但是她又颤抖着轻轻打了他一下,“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墨秋也皱着眉毛,有点委屈地说:“那都多早之前的事情了,我也就只听外婆说过一次,我看到你写的那首诗才想起来......”
过了几秒,雪风突然眼睛红了,“太诡异了......但是我还是找到你了。”
“嗯。”墨秋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真的太恐怖了,我不会真的是条鱼吧?”
雪风噗嗤笑了。
她说:“可能是意象,你不是真的人鱼,我也不是什么森林里走出来的女孩。我们就是普通人,只不过你不知道为什么托梦给我了......”
“你能说‘做梦’吗,‘托梦’这个词吓不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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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们突然大笑起来,两个人笑得直颤抖。
后来雪风又说:“我可不管你是人还是鱼,还是谁家的谁谁谁,你现在跟我了就是我的,不许跟别人走,也不许想别人。”
墨秋捂着嘴笑了一下,“哪还有别人啊?我不还得管着你吗?管你一个就挺充实的了。”
“你是在说我麻烦吗?”
“不是,你的事我什么都愿意管,别人的事我什么都不想管。”
那个晚上,雪风拿起了笔,在她送墨秋的那张画的背后,写了一小段诗,和当年的那首呼应。
她还是写得非常差,几乎只是普通地写下自己的幻想而已。但她还是写了,并且也题了名。
我早就见过你,你早就拥有我的爱情
海底漆黑厚重,而森林生机盎然!
我坐于礁石之上,日复一日向海中张望
人鱼啊,我在等待你!
跳出海面!我将带你去森林!
抓住我!我的手期盼你已久!
再也没有眼泪,只有幸福、安宁
闭上眼睛吧,爱人
我的森林将永远生机盎然、郁郁葱葱......
那是她最后一次写诗。她在后来的人生里直到死去也再没有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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