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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归魂作者:绝歌

第15节

路无归说:“帮我喊魂,喊我的名字,喊三声。”说话间,她提起法尺朝那扑向游清微的鬼兵打过去。

游清微回过神来,喊:“路无归——”

“路无归——”

“路无归——”

第65章

连着三声,水里突然冒出一团白光,晃得路无归的眼前一晕。她只觉有许多影象和声音同时呈现在眼前,这一切来得极快又去得极快,如果不是那感觉来得太强烈,她几乎会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她愣了愣,朝水底看去,心说:“我真有魂落在这里?”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魂落在这里。难道是因为游敬曜拿了她的东西?

“小闷呆”,游清微的声音响起。她回过神来时,见到游清微正把她搂在怀里,满脸急切地看着她问:“小闷呆!没事吧?”

路无归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便摇了摇头。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可她又忘了。

“走!”鬼一冲到路无归的前面,说:“再不走都得死在这。小丫头,指路。”

路无归朝水里泛着白光的方向指了指,说:“游敬曜在那。”

龙师叔骤然得知游敬曜的确切位置,激动地大叫一声:“师哥——”就朝着阴河里淌去。他淌进阴河里刚迈出脚,忽然,“哗啦”一声水响,一只水鬼的爪子从阴河里伸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将他拖进了水里。

龙师叔的身子往后一仰就摔了在河水里,被水鬼拖到了河中间。

那水鬼力气极大,龙师叔连续几个蹬腿都没能把它给踢开。他挥动手里的龙头双刀朝着四周劈去,却是徒劳,更多的水鬼扑上来把他按在了水底下。

游清微、左小刺、小龙他们被这突来的变故惊呆了。

小龙大叫一声:“爸——”就要冲进阴河救人,被鬼二一把按住。

小龙拼命挣扎着大叫:“爸,你放开我,爸——爸——”

乾哥回过神来,大叫声:“师傅”扑向阴河,他刚到河边就被鬼三拽了回来。

鬼三大吼:“下去找死啊!”一只手死死地拽住乾哥,另一只手挥动招魂幡继续赶着扑上来的鬼军。

忽然,“哗啦”一声水响,一朵巨大的水花溅起。龙师叔浮现在水面上,迅速朝着水岸边飘来,待到潜水处时,一个浑身覆满白鳞的怪物从水里冒出了头,它抱着龙师叔、把龙师叔送到岸边。

小龙和乾哥扑上前去,把龙师叔拉上岸。

游清微见到那白鳞怪物,想起路无归曾说她爸爸变成了白鳞怪物,在看到这白鳞怪物的瞬间就知道这是她爸。她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一把抓住那白鳞怪物,喊:“爸——”眼泪宛若断线的珠子直往下掉。她紧紧抓住那满是白鳞的胳膊,一声声的喊:“爸,我是清微,我是清微,爸……”

那白鳞怪物下意识地想缩手躲开,可看到游清微泪如雨下的样子又顿住了,嘶哑的声音响起:“长这么大了……”幽绿的眼睛泛起水雾,那覆满白鳞的左手抬起来想摸摸她的头,可看到自己那锋利如钩的指甲哪有半分人手的模样,又悄悄地把手藏在了身后。

路无归的视线落在白鳞怪物的胸前,它的胸前挂着一块巴掌大的呈墨绿色的螭龙八卦盘,这螭龙八卦盘缺了中间的太极,而缺了的那一块正好与游清微胸前挂的那一块玉的大小一样。她知道这太极八卦图的另一面刻的是一幅波澜壮阔的图,那图有山有河有日有月。这块螭龙八卦盘是她的。

有鬼扑过来,被鬼三打飞了。

更多的鬼扑上来,鬼二都照应不过来了。

鬼一急得大叫:“走啊——”

路无归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成了幻影,她的眼里只有那螭龙八卦盘,她看到那螭龙八卦盘中沁有血痕,那鲜红的血痕像血沁玉一样沁在里面,那血是她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感觉,但她就是知道这里面沁的血是她的,她死的时候这螭龙八卦盘就垫在她的身下、她的血渗进了这螭龙八卦盘里。

小龙背起龙师叔。乾哥、左小刺上前去和游清微一起把水里的白鳞怪物往岸上拽。

白鳞怪物被游清微他们拽上岸后,游清微他们才看见它的双腿自膝盖以下都没了。

游清微盯着那断腿,死死地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可那泪水怎么也制不住地往下落。

白鳞怪物趴在地上,那像某种爬行动物的爪子般的手覆住脸,声音嘶哑地说:“我成了见不得人的怪物。”

乾哥愣了下,听到白鳞怪物的话才回过神来,他叫了声:“师伯,我背你走!”把外套脱下来裹在不着寸缕的白鳞怪物的腰上,将他背在背上,与鬼一他们会合。

游清微迅速抹了泪,一把拽住傻站在那发愣的路无归朝前跑。

鬼一大叫:“找不到路!”又回头喊:“小丫头,小丫头回神了。”

游清微连叫好几声“小闷呆”,路无归都没有反应,她一着急,一口咬在了路无归的手指尖上,痛得路无归“咝”地一声,扭头看向游清微,问:“咬我做什么?”

游清微叫道:“找路,出去。”

路无归又去看游敬曜。游敬曜身上的白鳞和脖子上挂的螭龙八卦盘都让她移不开眼,心里特别难受。

游清微急声道:“先出去再说。”

鬼三叫道:“小丫头,指路。”

路无归朝着有阳气溢来的方向指了下。

鬼道三人边杀鬼边往前冲,鬼越杀越多,三人的脸色越来越白,冷汗浮上脸。

路无归回过神来,跑到最前方,提起法尺杀鬼开路。

鬼道三人绕到两侧杀从侧面杀过来的鬼。

路无归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想了下,把招魂铃扔给了左小刺,说:“摇招魂铃,喊‘回家了’。”

左小刺下意识地接住路无归扔来的招魂铃,大叫:“什么?”

路无归大叫一声:“喊!”

游清微一把抓过左小刺手里的招魂铃,轻轻一摇,喊:“回家了……”

那清悦的声音在白骨鬼窟中飘荡开来,原本扑杀向他们的鬼兵突然停了下来。

游清微见到有效,她深吸口气,稳住情绪,又摇了下铃,继续喊:“回家了……”她往前走,挡住她去路的鬼侧身让开道,然后跟在她的身后。

游清微摇着招魂铃从鬼堆中走过,她每摇一下就喊一声“回家了”,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整个鬼洞里的鬼兵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化作人形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长长的队伍拉得老远……

路无归提着法尺走在最前面,她的耳畔一遍又一遍地响着游清微的声音“回家了”,那声音在山洞里飘荡着。她也想回家,可是她的家……好像没了。

她没敢再回头去看游敬曜。游敬曜身上的白鳞、那沁血的螭龙八卦盘,让她知道以前发生过很可怕的事情。

大白死了。

她也死了。

这是不可否认、无法逃避的事实。虽然她不知道大白是怎么死的、她不知道自己死了为什么又还活着,但是她知道大白死了,她曾经也死了。

渐渐的,阳气越来越浓,脚下也不再是阴河边的那种黑泥,而是阳间常见的岩石。

暗河没有路,许多地方的河道非常窄,落差很高、水流湍急。河水常年的冲洗使得岩壁非常光滑。

游敬曜拿着路无归带的绳子跳进河水中。进到水里的游敬曜灵活得像一头水兽,它的爪子攀着沿石逆流而上,将绳子挂在水流相对缓和的地方,然后,一个个地把他们带上去。

有绳子,有游敬曜在旁边托着、往上推,一行人翻过一个又一个的急流处,淌过一片又一片水洼,他们又冷又累,相到搀扶着麻木地往前走。

龙师叔醒了,看到满身白鳞、游在水里一直跟着他们的怪物,没忍住,“呜”地哽咽出声,压抑地哽咽了几声,又生生地憋了回去,冲着河里的白鳞怪物喊了声:“师哥,咱们回家,师傅和嫂子都还在家等着你。”

半潜在水里的游敬曜冒出个头,看了眼龙师叔,又往水里潜去。

龙师叔怕游敬曜因为长了满身白鳞想不开,又说:“师哥,小路之前离魂见过你。你的事嫂子他们都知道,师傅还在,一直在想办法。下井前,我们遇到一条蛟蛇,取了髓,你这病,能治!听说清微的病就是用蛟髓给镇住了。”

路无归听到龙师叔的话路下突然顿了下,她下意识地朝游清微看去。

游清微见到路无归停下来,问:“小闷呆,怎么了?”

路无归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继续朝前走。她心想:“游清微治病用的蛟髓是谁的?是不是大白的?”她不知道。可她觉得游清微用的蛟髓是大白的。她好像明白了游清微的爸爸为什么要走阴,为什么要找风水大脉,为了杀蛟蛇取蛟髓治病。

大概是龙师叔的话给了游敬曜信心,他紧紧地跟着众人,在有水的地方就潜在水里,水浅不能游的地方就让乾哥背着他。

河面越来越宽,水流越来越缓,还有河滩露出来。游敬曜上了岸,由乾哥背着他。

头顶上空是开阔的岩洞,腊月的寒风吹来,冻得浑身湿透的几人瑟瑟发抖。

阴气渐渐的淡了,阳气越来越浓,有清新的空气迎面吹来,再然后,他们看到了星光。

路无归站在暗河的出口处仰头看着头上的星星,她听到身后的动静,侧身让到一旁。

鬼道三人把左小刺、小龙他们也拉到了旁边。

一直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的鬼兵排成列地从山洞中走出去,待走出山洞后、走在星光下,一个个鬼兵抬起头望向头顶的那满天星辉的苍穹,在腊月的寒风中化作一缕缕轻烟消散在了这天地间。

走出去了,执念消了,所以都散了。

路无归看着这些鬼兵一只只消散,想到自己明明死了,却还活在人世间,不由得心想:“大概我有执念未消吧。”可是她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执念,也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不甘心的。如果不是见到游清微背上的白鳞,不是做了那些梦,她甚至不记得大白。她想到大白,又想到游敬曜身上的白鳞,她下意识地朝游敬曜看去,然后见到游清微在看她,那眼神好像是在担心她,可是她不知道她有什么值得游清微担心的。

好一会儿过后,鬼兵都走光了、散完了,左小刺哆哆嗦嗦地说:“我好冷,能生个火吗?”

路无归环顾一圈四周,她突然发现他们这群人此刻全都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身上的阳火弱得随时要熄的样子。

鬼一说:“别歇,这会儿歇了就起不来了。继续走。”

左小刺哀嚎一声,凑到路无归的身边,缩着身子说:“我觉得我要感冒了。”

路无归瞥了左小刺一眼,见到她的面色虽然差,但并没有死气,知道她没大事,就没理她,埋头往前走。她,见到有上岸的斜坡便攀着斜坡爬上去,站在河岸边环顾四周,入眼处满是荒凉。她回头看了眼身后,没见到有路且阴气还很重,就继续往前走。

她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听到了鸡叫声,见到了庄稼地和农田。

当看到有小楼出现在视眼中的时候,左小刺激动地大叫:“那有房子。”兴奋得就想奔过去投宿。

龙师叔一把拉住她,说:“我们不方便。”他说完,回头看向游敬曜。

路无归也看了眼他们这一群人,一个个浑身是伤不说,衣服都破烂得不行了,满是泥污,还浑身都是死人臭味,这要是去找人投宿,肯定会被人赶。

鬼道三人环顾一圈四周,鬼一说:“行了,到活人地界了。我们仨撤了。”

鬼二说了句:“回头再联系。”说完,三人往旁边的小路上一钻,奔着有人的那栋房子去了。

龙师叔看了他们一眼,继续往前走。待走到一户没有人住的空置屋前的时候,他说了句:“等我下。”翻身爬墙上了二楼,拿一块砖砸了人家的玻璃,翻进屋子里。

没过多久,他抱着一套衣服出来,和乾哥把游敬曜避到一旁,让游敬曜穿上衣服。

又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终于上了乡道。

农村的人起得早,虽然天没有亮,但有些人家已经亮起了灯开始做早饭。

左小刺看着灯光、炊烟一阵阵眼热,嘴里一直念叨:“好想有一碗热粥,好想念家里的灯光。”又问:“要走到什么时候?”

没有人说话。这时候他们都想有一碗热饭。可他们这副样子,真不适合去敲别人的门。

一缕曙光划破黎明的黑暗照了下来,光明伴随着阳气溢洒而下,笼罩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路无归半眯起眼看向天边吐出一丝霞光的地方,她感受着升腾而起的阳气不由得有些恍惚。她回想起走阴时的情形,只觉像是做了一场梦。她又朝游敬曜这个他们带回来的走阴“证据”看去,只见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脸上的白鳞一点一点地半淡,往肌肤下渗去。白鳞下的血管露了出来,显得有些恐怖,但很快,白鳞全部褪去,青色的血管也淡了,露出一张白得透明、棱角分明的脸。

这张脸,年轻得有点过分,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模样,和游清禹差不多大小。

她觉得这脸有点怪怪的,又多看了几眼,发现他不仅年轻,而且没有眉毛,头上也光溜溜的没有一根头发,比和尚的脑袋还要光。她呆怔地站在原地傻傻地看着游敬曜,不明白游敬曜为什么会有这些变化。

走得精疲力竭的游清微见到路无归没有跟上来,回过头去见到路无归傻愣愣地站在路上发呆,喊了声:“小闷呆。”又走回去,拉住路无归的手走前走,说:“你怎么了?不是帮你喊了魂吗?怎么更加失魂落魄的?”她拉了拉路无归,见到路无归没动,又顺着路无归的视线看去,一眼看到龙师叔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听见龙师叔大喊:“师哥,你身上的白鳞没有了。”

路无归看着乾哥把游敬曜放下来,游敬曜摸摸自己的脸,又看看自己的手,又再摸摸头,一副激动不已的样子。路无归知道他身上白鳞只是暂时被阳气压制了下去,等到晚上阴气升起来的时候,他身上的白鳞又会发出来。隔着衣服,她都能看到他背脊里透出来的血色红光。

游清微激动地抓住路无归的手,说:“小闷呆,我爸身上的白鳞没有了。”

路无归收回视线,默默地朝前走。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里很难受,想哭,但又没有眼泪哭不出来,只觉心头堵得慌。她路过游敬曜身边时,下意识地停下步子朝游敬曜看去,她的视线又落在游敬曜面前的螭龙八卦盘上,她想问:“大白是怎么死的?”又觉得要问的不止这些,但她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默默地朝前走去。

游清微快步追上路无归,问:“小闷呆,你怎么了?”她拉住路无归的手,说:“小闷呆,看着我。告诉我,怎么了?”

路无归只觉鼻子一酸,眼眶一热,有一滴水从她的右边跟角划落了下去。

游清微怔愣地叫道:“你……哭了?”

第66章

路无归不想说话,她默默地看了眼游清微,又继续往前走。

游清微追上路无归,跟在她的身边沿着乡道继续往前走,不时朝路无归看去。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路无归看起来会如此的悲伤。她眼里浸染的雾气、脸上的神情,显得迷茫而凄惶。

左小刺用剑拄着地有气无力地跟在游清微的身后,问:“还要走多久?要走到什么时候?”

背着游敬曜的龙师叔喘着气地回了句:“继续走,至少得到村镇上。这会儿太阳出来了,多晒点太阳驱散点阴气、吸收点阳气对身体有好处,不满阴盛阳衰,睡下去就很有可能起不来了。”

路无归走在乡道上,寒风吹来,一片枯黄的落叶从眼前吹过,是片柳树叶。她抬起头,看到路旁的水塘边立着一株只剩下零星枯黄树叶挂在柳上的老柳树。那老柳树有了些年头,粗壮的枝干弯弯曲曲,上面布满斑驳的青苔,那垂落的细细柳枝挂在结实的粗干上一缕缕一绦绦地垂下。

清晨的阳光洒落下在老柳树上,像为老柳树渡上一层金光。

此情此景,她好像看过了许多年。

依稀间,她听见老柳树下有童子在跟着老道士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冬收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有一条大白蛇,盘在她的身旁,那脑袋一耷一点,随时要睡过去的模样。也是这样的阳光明媚的早晨,有阳光从树洞里透下来,照在大白的身上,还有枯黄的树叶飘下来,落在它的脑袋上、挂在额头的犄角上,它的头一低,那柳叶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老道士喊:“专心点!”“啪”地一声,书落在小童子额头上的声响传出,惊得大白一下子把一双绿幽幽的迷蒙蛇眼瞪得溜圆地摆动着脑袋,听着老道士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然后它晃着晃着脑袋——就睡着了。

她看着那老柳树,想起往昔,嘴里轻喃地念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冬收藏……”她每次念到“秋收冬藏”都会偷偷取笑大白到冬天总忍不住困所以也要藏起来。她想起往昔,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个笑脸,笑着笑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喉间一片哽咽。

老柳树没了。

大白也没了。

左小刺满脸惊吓地看着泪流满面地反复念着“秋收冬藏”的路无归,叫道:“游骗子,她不会是中邪了吧?你不会是在阴河给她喊魂的时候没把她的魂喊回来,反而给喊丢了吧?”路无归看起来即像傻了又像疯了更像中邪了,吓得她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龙师叔他们面面相觑。都是干这一行的,他们一眼就能看出路无归没有中邪。

游清微连喊好几声“小闷呆”都没得到回应,她拽住路无归的手,强行把人拉走了。

路无归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反复地回想着她与大白相处的情形。她记得大白的样子,可是她不记得自己的样子,她不记得大白是怎么不见的,但她不记得大白是怎么死的,她努力地去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热腾腾的水洒下来,浇了她满头满脸。她回过神来,抹了把脸上的水,才发现自己正站在浴室中。她站在花洒下,身上的衣服被扔在了浴室角落,游清微正往她的身上抹沐浴露。

眼前的一切变得真实起来,念“天地玄黄、秋收冬藏”的声音和大白的身影像是褪了颜色般一点点变淡变朦胧、变模糊。她看着游清微,又想起了晓笙姐姐,晓笙姐姐也经常这样帮她洗澡。

游清微帮她洗澡、洗头,热水浇在缠在伤口上的染血绷带上,混着血水往下淌。

游清微帮她洗了头和澡,替她擦干净头发和身上的水,拉着她出了浴室,给她穿上新买的保暖内衣和保暖裤后,把她往床上一塞,拉起被子盖在她身上,便要回浴室,转身的时候看见她在看她,愣了下,问:“回神了?”

路无归“嗯”了声,点头。

游清微说:“回神就好。”就钻进了浴室里。

路无归扭头朝屋子里望去,见这屋子里摆着两张铺着洁白的床单被褥的单人床,看起来像是宾馆。她想了想,想不起来怎么到这的,只记得刚才看到一株老柳树想起了大白。

旁边堆着一大堆新买的衣服,她弄不清楚是买给她的还是游清微的,没敢动,裹着被子窝在床上。

没过多久,左小刺来了,提着一堆纱布、碘酒之类的东西,说是龙师叔刚才去买的,又说已经联系好车子,等洗漱好、把伤口处理下就可以回去了。

他们包的小镇上跑出租的私家车,因为人多、身上有伤、还有刀,宾馆老板帮他们联系来的司机都怕遇到歹徒出事。游清微出面跟他们谈,花大价钱租了他们三辆私家车,对方才同意接他们这趟活。

路无归跟着游清微和左小刺坐一辆车,龙师叔和游敬曜坐一辆车,小龙和乾哥坐一辆车。

左小刺坐上副驾驶位,把安全带扣上,调整了下座椅的椅背就睡着了。

游清微将身子往后一仰,头靠在路无归的肩膀上,闭上眼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

载她们的那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不时地拿眼看她们,还问路无归是不是盗墓的。

路无归本来不想理他,可她知道盗墓是犯法的,万一这小伙子是个二缺把他们拉到公安局怎么办。她说:“不是。”

小伙子说:“那你们怎么弄成这样,还一个个带着刀,你这么漂漂亮亮的小妹妹跟着他们混这一行多不好。”

路无归不知道怎么接话,没作声。她见左小刺和游清微都睡着了,她觉得她应该醒着,盘起腿闭目养神。

游清微和左小刺睡得昏天暗地,就连中午吃饭都没起来。

路无归和龙师叔、三个司机在高速路旁的餐馆吃了午饭就又上路了,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到游老头家。远远的就看到游老头和左娴等在院门口伸长脖子朝这边望着。路无归听到司机问她在哪停,便说:“前面站着两个人的院门口停。”又把睡得格外香的左小刺和游清微叫醒,说:“到了。”

车子在游老头旁边停下,游老头和左娴等在车门外,两人都是满脸急切。

左小刺下了车,腿一软,差点没摔地上。

左娴赶紧扶住她,问:“伤到哪了?”

左小刺说:“被划了几道,流了点血,没事。”

左娴问:“要紧吗?”

左小刺故作轻松地说:“不要紧,伤口都处理过了。”

左娴看到她们三都还好,松了口气,又问:“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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