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1 / 2)

“再见,斐克达。”

“再见,雷古勒斯。”

挥手告完了别,斐克达低头悄悄撇了撇嘴。

昨天晚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尴尬了。这件事情把斐克达的尴尬史刷上了一个新高度,每每想起来她都臊得慌。雷古勒斯倒是可以假装忘记,可她不能。

雷古勒斯居然趁着迷糊吻了斐克达的脸!

斐克达又开始臊了。该死的杀千刀的黄油啤酒,怎么就对雷古勒斯有那么大吸引力?!喝得六亲不认不好好歇着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嬉皮笑脸蹦跶着拖着她四处转?!

喝醉酒还活蹦乱跳的男生绝对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就在他们东摇西晃到地下室尽头时,雷古勒斯忽然探过脸来在斐克达脸颊上吻了一下。

那个瞬间,时间停止了。

说实在话,那根本算不上一个吻,只是嘴唇在皮肤上碰了一下而已。但对于斐克达这种根正苗红的好少女(埃文:我呸)来说,这种事的严重性和天塌了没什么分别。

说来好笑,斐克达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抽雷古勒斯一巴掌,也不是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而是思考往哪儿跑最适合。她绞尽脑汁思考了大约十五秒——在当时差不多是十五个世纪,得出的结论是赶紧回休息室,可她的脚跟钉住了一样怎么也动不了。

而一旁像被灌了一大缸欢欣剂的雷古勒斯依旧在他的梦幻世界里逍遥,他贴着墙瘫坐在地,看他坐下的劲儿似乎挺大,但他还是笑得跟个神经病一样。

被钉了五分钟之后,斐克达愤怒了。她一横心把雷古勒斯用漂浮咒扛了起来(至于雷古勒斯自由落体的次数,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趁没人把他扔进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斐克达的多次回想、脸红、捂脸、锤脑四连尬这里就不详谈了。她本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没想到生理战胜了心理,凌晨两点的时候她就睡着了。

早上斐克达站在镜子前面盯着自己的脸瞧,倒是瞧不出什么不同,但在心里当然是不一样的。于是她又臊起来,尴尬的力量驱使她狂搓自己的脸,结果那半边脸颊被搓得通红,倒像是被谁抽了一巴掌。看了半晌,斐克达决定今天就把头发披下来,虽说平添了几分颓废之气,但至少能遮一遮那半边安然无恙的脸。

“哟,脸红成这样,你恋爱了少女。”埃文一边推着行李车、一边整理着厚厚的围巾、一边还看着书。没想到问题少年埃文花名册先生还会看书,斐克达在心里嘲讽了一句,但随后她的大脑又被昨晚的尴尬之吻给占据了。

“我那是冻的。”斐克达嘀咕道。

“傻子才会信你说的话。”埃文翻了个白眼,目光从书页转移到妹妹身上,“话说回来,大冷天的你就穿这么点衣服?保暖咒还没学会就想臭显摆?你可省省吧。”

埃文嘴上不好听,但他把书放到行李车上,解下自己的围巾然后把妹妹裹得严严实实,还不忘帮她把头发揪出来,虽然乱了点也好歹是一份心意。此时斐克达不甘心却很配合地打了个喷嚏。她的心里有一股暖流涌过,不过只涌了一会儿。

按照惯例,要想在国王十字车站找到阿利奥思罗齐尔是基本不可能的。他的两个孩子早就习惯了自己回家。

“真羡慕他们啊......”埃文盯着那些有家长接的学生,长叹一口气。

“你可别酸了。”斐克达翻了个白眼。

此时一帮格兰芬多从他们身边经过,埃文厌恶地抽了抽鼻子,拉着妹妹快步走出了站台。

罗齐尔庄园和以往一样冷清。唯一和之前不同的是门前坐了一个怀抱火蜥蜴的小男孩,看到埃文和斐克达进来后他站起来,火蜥蜴也十分配合地叫了一声。

菲利克斯罗齐尔,在斐克达心中和野孩子差不多的表弟。要是没看到他,斐克达都快把他给忘了。

“这算是欢迎吗?”斐克达低声问哥哥。

埃文没理她,亲亲热热地拉起小表弟走进了门。

“所以我就是那个拎行李的咯?”斐克达问。

“不是,当然不是,斐克达小姐......”

要不是伊冯出现得及时,斐克达是真的要生气了。

“你平常都是一个人在家里吗?”

“不,有个叫德鲁埃拉姑姑的人有时会来陪我玩——但她一点儿也不好玩。”

“那我陪你玩好不好?”

“好啊!”

斐克达窝在沙发上看着表哥表弟的天伦之乐,心里无缘无故又浮现出昨晚的那个吻,不免又是一阵回想脸红捂脸锤脑四连尬。不行,她得找点事做。

斐克达的目光投向茶几上的一本书,那是埃文刚才一直在看的书。

这是一本很老的书了——从即将脱落的封皮上就能看出来,而且少有人问津。被磨损的封面上隐约能看出一行花体标题:《世界纯血家族录》。斐克达来了兴趣。

作者没有署名,也没有什么出版社的记录,再翻两页居然连目录也没有。霍格沃茨图书馆的记录它倒是有,上面只有两个名字:c诺特和e罗齐尔。斐克达迅速翻过了前几十页非洲篇和亚洲篇拗口难懂的名字,来到欧洲篇;阿尔巴尼亚和保加利亚什么的根本不令人关心——

“放下那本书,斐克达!你不许看!”埃文大吼道。

斐克达着实被吓了一跳,菲利克斯似乎也被吓得不轻。“你叫什么叫?我凭什么不能看?”

“我叫你别看就别看!”埃文一个箭步走过来要抢书,但斐克达没有让他得逞。

“我不看可以,你得给个理由。”

“这是我的书!”

“这不是你的书,是霍格沃茨图书馆的。”

“我借了它,它在限定时间内就是我的!”

“那我借去看一会儿也不行?”

埃文从来没有这么易怒过。不过一会儿,他的脸已然涨得通红,活像只待宰的火鸡。

接下来埃文的动作是斐克达完全没有想到的——他的手高速从半空落下,在她脸颊上停留了一小会儿,便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手印。那红跟他脸上的红是一样的(嘿,这下可真被打了)。

斐克达有生以来从来没被打过。唯一一次和被打相近的被付诸暴力,也是文迪米娅做的,而且那是两年前的事了。斐克达在原地愣了很久,埃文早已抢走了书。

“你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埃文一字一句道。

斐克达觉得自己不认识埃文了。这让她更加愤怒。

“你凭什么扇我巴掌?凭什么命令我?”斐克达怒吼。

她在理智占领大脑之前扑了过去,埃文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其实斐克达根本没来得及想她掀翻埃文后要干什么,但人在愤怒的时候总有各种方法让别人受伤。反正不在学校里,反正没人看着,反正打的是自家哥哥——所以脸面教养什么的都去死吧!

于是斐克达的理智彻底消失了:她在埃文的脖子上狠狠抓了一把,血立即沁了出来。

埃文的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随后斐克达感到肚子上一痛,仿佛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搞体育的人果然拳拳到肉)。疼痛让她清醒过来,她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忽然觉得无比的委屈。

那一拳打得太狠了。斐克达以为疼痛很快就会消散,可它并没有,甚至更加剧烈了。她蜷缩起来,尽管她并没有痛到要蜷缩起来,但为了让那个大蠢货看看打妹妹是什么后果,戏就要足。

斐克达悄悄抬眼,埃文也坐在地上,正捂着脖子咬牙切齿。菲利克斯这个时候居然在自娱自乐,但斐克达才懒得管。她又低下头,调动起所有情绪,眼泪很快就掉了下来。

“没这么严重吧?”埃文嘀咕道。他凑过来,问道,“你没事吧,斐克达?”

斐克达纹丝不动。“肚子很痛。”

“好吧......听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觉得你那七岁小孩才会说的道歉我会接受吗?”斐克达闷闷道。

“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翻脸这么快的人。”

“那你就滚吧,再见。”

斐克达差点就蹦起来把埃文的脖子挠断了,不过她控制住了自己。她爬起来冲上楼梯,以最快的速度冲进自己的房间,把门摔得整个房子都能听见。

罗齐尔兄妹在接下来的几天内都没有说话。斐克达化火气为动力写完了作业,顺带着还看了几本书,给文迪米娅寄了几封信。

平安夜,斐克达被雷古勒斯邀请去了格里莫广场12号吃晚饭。本来斐克达是想再次四连尬然后委婉拒绝的,但她实在不想待在冰冷寂静的罗齐尔庄园,于是她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又是所有布莱克家族成员的大集会,斐克达已经从容许多,在言笑晏晏之间不太紧张了。

晚餐过后,大人们照例转移到会客室继续他们永远说不完的话,而孩子们,不,现在应该是未成年人们的行动就自由了许多。早已对看弟弟笑话失去兴趣的西里斯一秒也不愿浪费地把自己关进房间,如此一来斐克达和雷古勒斯便是独处了。

雷古勒斯没把斐克达带进自己的房间,他显然是意识到了那么做的极度不妥当。好吧,他在清醒的时候还是很有素养的。

“斐克达......”雷古勒斯低声叫道。

斐克达竖起耳朵等着他的下文,却等来了亘古不变的尴尬沉默。她抿了一口茶,又抿了一口,最后她喝光了那杯茶,雷古勒斯依然还没憋出他要说的话。

再等下去,天怕是要亮了。斐克达把杯子在桌上一放,说道:“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不,不要。”雷古勒斯忙道。他的声音比刚才高了不止一个八度。他抬起头又低下去,又抬起来又低下去,就在斐克达以为他落枕了的时候,他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舞会的时候,如果我做了什么冒犯的事,请原谅我。”

斐克达顿时感到脸上发烧。

“你知道的,对吧?”她试探性地问。

“对不起,”雷古勒斯低声说,“你不会恨我吧?”

“那——还不至于。”

他们少见地无话可说了。斐克达只能站起身走向壁炉。这个时候,雷古勒斯又说话了。

“那......那个瞬间,对我来说,是......是个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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