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正在假寐,闻言睁开了眼睛。“那男孩学得这么快?”
伏地魔动了动手指,好让自己看到羊皮纸原本垂落的部分。“并没有,”他头也不抬,“我想他可能需要适应时间。另外,长期持续接受摄神取念对他本来就薄弱的情绪控制没好处。”
“就是说,你要我监督他清空大脑,以巩固学习成果?”画像点了点头。“没问题。但你觉得他需要多久才能学会?”
“不管多久,他都必须学会。”伏地魔冷冰冰地回答。稍一停顿,他放缓语气:“既然没法在短期内完成,就只能让你替我看着他了。”
画像又点了点头。“为了保证他不读到你的思想,他确实必须……”他没说下去,而是换了个问题:“在此之后,你想好拿他怎么办了吗?”
伏地魔移动羊皮纸的手指停住了。好半天,他抬起头,却注视着那枚银戒,“也许……”
里头有少见的迟疑,画像能听出来。“我知道你在烦恼什么。”他理解地说,也望着戒指的方向,“杀了他已经不再是个好选择,留下他也是个麻烦。”
不用画像指出,伏地魔也清楚。是他自己把哈利变成了烫手山芋,越来越难处理。预言、灵魂、魔杖、血液,本就一团糟;男孩又莽莽撞撞,而且似乎只在涉及某些亲密接触的时候才会真正抵抗摄神取念……
够烦人的,伏地魔坚决摒弃了他在哈利脑袋里看到的画面。他真的对救世主的情感生活没兴趣;他迫切希望哈利接下来别给他展示历任女友,以及他们又在一起做了什么。
“那就等等吧,”画像最终深思熟虑地说,“这事儿不能再出岔子,我们有的是时间。”
相比画像,哈利更搞不清伏地魔的想法。等到周三晚上七点,他刚踏进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就震惊地叫了出来:“你……怎么回事?!”
房间里空荡荡,只有一幅眼熟的画像冲他假笑着。“就和你看到的一样。”比伏地魔本尊看着更年轻点的青年用一种很刻意的受伤口吻说,“可我以为你会高兴呢……不提咱们久别重逢,至少我不会对你摄神取念,不是吗?”
哈利根本不想和画像争论久别重逢的问题。“没有摄神取念?”他反问,语气几乎是质问了,“可我以为我就是来学大脑封闭术的?”
“学习大脑封闭术并不等同于被摄神取念,”汤姆立刻指出了哈利的概念错误,“况且,”他微微砸吧嘴,仿佛很无奈,“你太容易激动,长期被摄神取念只会有反效果。”
哈利顿时想起了斯内普那些彻底失败的补习。“可这还是不能解释,为什么今天是你?”他不太高兴地说,“马尔福可没告诉我这个!”
汤姆露出个带着促狭的笑容。“哦,别关心德拉科了。”他略微拖长音,“现在我们谈论的是你,还有大脑封闭术。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希望你坐下来,闭上眼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什么都不要想。”
但哈利瞪着他,抗拒地抱起了两条胳膊。“他为什么不来?”
“哪个他?”汤姆明知故问。
哈利要被气得冒烟了。“别装傻!”他大声道,“伏地魔人呢?”
汤姆装模作样地掏了掏耳朵。“我还以为你或多或少学会了一点克制呢——至少不直呼那个名字——可现在看起来并没有。”
哈利持续瞪着他,不吭声,誓要得到答案。
看出不能糊弄过去,汤姆无奈地摊开手掌。“他很忙,他有别的事情要做——你非得让我说得这么直白吗?”
哈利还是气呼呼地站在那儿。不用想也知道,如果继续问伏地魔在做什么,一定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答案。可他真搞不清伏地魔为什么给他来这一出——上个星期进度不是挺好的吗?而且最早提出补习的可不是他!“下次还是你给我补习?”他问,几乎是质问了。
“别这么警惕地看着我,我保证这差事不是我要来的。”汤姆看起来愈发无辜,“我只是他的画像,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而他还没说下次要怎么办,就这样。”
意识到这些都是事实,哈利不情愿地放下了手臂。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盘腿坐在地上,尝试什么都不想。但那实在太难了:他老是克制不住地去思考黑魔头此种举动之后代表了什么,然后越来越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