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静静地站在笼内的栖杠上,眼睛也不眨,若不是胸脯处还在微微起伏,完全不像是一个活物,更像是用宝石雕刻的精美饰品。
博金等了片刻,没等到里德尔好奇的询问,心里嘀咕了一句“真沉得住气”,主动说明道:“这种鸟叫鲁雪佛,当然,它有个更加广为人知的名字——爱情鸟。”
里德尔:“……”听名字就不太想要。
他没有显露情绪,继续听着。
“……这种鸟平时不会啼鸣,也不用喂食,它以周围人的悲伤苦痛为食,吃饱了便会发出悦耳动听的歌声,抚平听到的人的伤痛,让人感到心情愉悦。而当它感知到真正的爱情时,就会发出特殊的鸣叫声,另一只鲁雪佛则会在千里之外听到它的声音,飞来进行□□……”
“博金先生,”里德尔打断他的侃侃而谈,“你这就像是在说,一样防身物品会在最危险的时候发出警报——但如果我在最危险的时候遭遇了不幸,我也就无法来找你责问,它为什么会没有警示我了。”
谁知道这只鸟是不是真的有这种神奇的能力,只要它不唱歌,就推说是不够悲伤,或者它没有吃饱,那和普通的鸟有什么区别?而且,如果拿它来送人,那不是只要它不唤来另一只鸟,就是在提醒对方两人之间并无“真正的爱情”吗?
博金尴尬地一搓手。
正如里德尔所说,所以这只鸟才一直放在里面卖不出去。
“没有别的好东西了?”里德尔问。
“……那要看v先生对‘好东西’的定义是什么了。我这杀人越货的‘好东西’很多,哄人开心的玩具可不多。”
里德尔思考了一下,想到菲奥娜对动物的喜爱大于人类,这只鸟从外形来看,起码非常适合做观赏的宠物,便干脆道:“我要了。”
“这东西价值可是不菲。”博金期待地看着里德尔。
“我说过,不会让你吃亏的。”里德尔勾唇,轻声说,“四巨头之一的宝物——拉文克劳的冠冕,足够支付这样东西了吗?”
拉文克劳的冠冕?
别说足够,这东西都只能算是冠冕的零头!
博金的眼里射出了贪婪的光。
和博金扯了会嘴皮子后,里德尔提着鸟笼,在博金“欢迎下次光临”的声音中,脚步轻快地离开了他的店铺。
下次再来的时候,就可以把拉文克劳的冠冕也拿走了。
省去了亲自去阿尔巴尼亚寻找的功夫,里德尔愉快地想着。
系统不知道是褒是贬地说:“里德尔先生,或许你可以放弃成为黑魔王,转职去做商人。以你这出神入化的空手套白狼的能力,说不定最后反而能殊途同归,靠资本统治世界呢?”
里德尔本想继续无视它,到底没忍住说:“钱可以买你闭嘴吗?”
“我看上去像缺钱吗?”
“你看上去缺个嘴门。”
系统淡定回击,“彼此彼此,我看你也觉得缺个心眼。”
平安夜那天下午,里德尔再次来到沙菲克府。
这是他第一次在白天清晰地看到这栋房子的全貌。
在两边都是麻瓜的联排别墅之间,这幢占据了相当大面积的独栋三层屋宇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不过在麻瓜驱逐咒的效果下,麻瓜们只会觉得这里是个废弃的博物馆或教堂之类的地方。
从维多利亚式的建筑风格可以看出,沙菲克府的建造时间并不久,尽管比起旁边的麻瓜房子来说显得非常气派,却可以猜想到,前两代的沙菲克家应该是无力维护原本拥有的庄园,才搬到了连花园都没有的这里。
而略有些斑驳的外墙、灰蒙蒙的窗户和被烟囱熏黑的屋顶,则表明这栋房子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得到很好的维护。
灰白色的墙体在暗淡的日光下看起来竟有些像菲奥娜的脸色,病态的苍白中透出冷淡的漠然和隐隐的倦怠。
里德尔看了一会,走上台阶按响了门铃。
三秒后,门打开,家养小精灵格迪安在门后冷冷地看着他。
“下午好,里德尔先生,”它干巴巴地、不情不愿地说,“欢迎您的到来。”
里德尔没有看它,视线掠过它落在它身后,“带我去见菲奥娜。”
就算是要讨好菲奥娜,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尊严脸面扔给家养小精灵踩。
格迪安似乎因此更恼怒了,哼了一声,直接转身往里走。
里德尔跟在它身后,趁机打量屋内的布局陈设。
他们穿过卷着深红色帘子的拱门,绕过空荡荡的前厅,这次格迪安没有带他上楼,而是经过了一个没什么人气,连画像都像死了一样的客厅后,又绕过了摆着长桌的宽阔餐厅——明明有着一排的窗户,却还是寥落得像个冷藏室一样——最后来到了旁边一个不大不小的偏厅。
这里应该是个供家庭成员使用的起居室。
房间里贴着华丽的皮革墙布,与门正对的是装了一整排窗户的弧形墙,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几颗高大的冷杉树和一丛丛灌木。窗前围了一张玫瑰红的弧形沙发和两张相对的墨绿色的单人沙发,沙发中间的圆桌上放着一个飘着袅袅热气的马克杯,旁边的壁炉里燃着温暖的炉火。
菲奥娜就坐在绯红的沙发上,穿着宽松的素色长裙,膝盖上摊着一本书,脚下踩着浓艳的织花地毯,身上沐浴着壁炉的火光,背后是被寒风扯碎了的流云和摇曳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