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girl[abo]作者:domoto1987
第12节
秦二少的脸,在这一刹那变换出无穷的震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么巧——你和凌双结婚之后才遇到她?!”秦臻愕然得就像是自己受到了打击,秦悦找了那个女人那么多年没找到,现在却遇到了?!“大哥,那你要怎么办?!”
秦悦慢慢地说:“我决定先带她回去。”
“那凌双呢?!”没想到秦悦竟然做出这样的决定,秦臻立刻懊恼起来,“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让你不要和他结婚的!现在你要带别人回家?你让凌双怎么办?!”是的,他已经不再喜欢凌双了,可是这一刻仍旧让他感到愤怒。因为他知道凌双是什么人,他知道他大哥带别人回家、甚至结婚,凌双一定不能承受。
合法的一夫两娶,不等于人人都能接受。而凌双就是其中之一。
秦悦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秦臻,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大哥,我不敢教训你,我只知道如果你娶了别人——那你一定会失去他。”
洛家笙惊讶地望着秦臻,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些话、这些表情是发生在秦臻的身上。秦臻是谁?是风流人间的秦二少。
秦二少什么时候变得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秦二少什么时候开始贯彻忠诚与一心一意?秦二少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有安全感的男人?
第67章
“我并没有说要娶别人。”秦悦的音调失去了以往的冷静,话音不自觉地快了半个节拍,暴露出他乱了方寸的思绪,但他的态度依旧强硬,“不准在他面前胡说八道,听到没有?!”
“……”
“说话!”
“我知道了,”秦臻冷冷地说,“我对你很失望,这辈子我第一次对你这么失望,大哥。”
说完秦臻按下了结束键。
“秦臻?”洛家笙小心地碰到秦臻的肩,秦臻转过头,看了看洛家笙。还好,他的情绪并不激动。他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个孩子,洛家笙却担心得要命——要是因为这件事影响了胎儿,那这笔账他洛家笙也该向秦大少讨了。
秦臻正忍着自己的愠怒,黑着脸说:“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这次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站在我大哥那边。”
洛家笙点了点头,他拉过他的肩,一下抱住了他:“你现在是个好男人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出乎意料?“你是想跟我吵架吗你!”
“我难道不像是在夸你?”洛家笙揶揄了一句,继而拍拍秦臻的胳膊,有点担心地在秦臻耳旁问,“你还好吧?”
“这句话应该我们去问凌双。”秦臻狠狠出了一口气,骂了声“混蛋”,却又有些像在自怨自艾。洛家笙双手放开他,却盯着他斜嘴笑了笑。
“?”
“没事,我们还是去看看小凌双吧。”
“嗯,对了,听你刚才说话的口气,你大哥要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你也认识?”
“不认识,只是他心底的白莲花。我倒要看看那女人到底是什么货色。”
洛家笙叹了一口气,因为秦臻没有开扩音,他听不到秦悦说了什么,所以只能从秦臻的话里推断出两人的对话。两名年轻的男人对视一眼,便前后脚朝厅外走去。秦臻走在前边,洛家笙跟在他屁股后面。才刚走到门口,转了个个身子出去,秦臻刹然止住了脚步。
“你停下来——凌双?!”一句“你停下来做什么”还未问完,洛家笙的眼里出现了秦臻惊愕的神色,他犹豫了一秒,往外踏出一步。一刹那,他看到了站在门外过道上的人,那人,正是凌双。
少年站在通透的过道上,明亮的灯光在他身下交织出模糊的影子,他站在那里,抬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安静不动。
这不是正常的安静,这安静里透露着太多的信息,不好的信息。
洛家笙的心咯噔了一声,“你——听到了秦臻的电话?”
凌双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他的眉头无声地隆起来,他已经要哭了。他极力地忍耐,不想在别人面前掉落眼泪,可是最终,滚烫的泪水却在他忍得变形而扭曲的脸上滚落了下来。
他痛苦地哭泣,蹲在地毯上。他们从没见过他这样痛苦难过过,他那么难受,泪流得伤心欲绝却依旧无声。
这到底是什么混账事啊,秦二少想,他竟然在无形中做了一件坏事。可他怎么知道凌双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以为他一个人回了客房。
凌双一直有一个秘密。
他从未对秦悦说过,也没给别人说过。
只有凌云知道他的这个秘密。
小时候凌云特别爱欺负凌双,他心情怎么好怎么来。
凌双却从小就不和凌云计较,对方那种看他不顺眼的心思他并不怎么放在眼里,或者说从小他就不怎么把凌云的争锋相对放在眼里,只要是他觉得不算特别过分的事,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凌云去任性。
而那一个秘密,也和凌云欺负他有关。
那已经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那年凌双只有九岁,正是oga们天真可爱雌雄莫辩的年纪。
凌双早已经忘记了是在什么机缘下他和凌云一起参加了那次的聚会。那并不是一场普通的聚会,里边有着众多的孩子,来自世界各地的有钱或有背景的孩子。从几岁到十几岁,简直就是一场未来豪门继承者们的缩小版社交盛宴。
那时候凌家比现在更有钱有势,他们的父亲给他安排了随从、保镖,两位少爷风风光光地降临在国外的一处城堡。但第二天从房间里出去的,却变成了一名穿戴整齐的少爷,和一位穿着漂亮的裙子,戴着一头棕色假发的“小姐”。
凌云,在国外的盛宴上再一次整了凌双。
他让他穿裙子,化了妆,扮成女孩,给他随口取了一个叫艾尔莎的假名,编造一个虚假的家族身份,让他一整天都必须以这个身份去接触身边的其他孩子。
可是谁会知道,凌双一生里的所有,都在这一次的旅行中得以改变。
他原本是那样单纯的小男孩,他只有九岁而已。喜欢一个人,他在遇到那少年之前,从未想过会是怎样。
和那个人的相遇,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始料不及。
那少年是那样的冷,冷漠,甚至冷酷。却长得那样好看,在一群比他小的吵闹不堪的孩子里,他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仿佛他独自站立在另一个世界,和这个世界重叠的某个世界,没有人能看得到他,没有人能够碰触他。
他像冷冷的星辰发着灼眼的光芒,那样冰冷耀眼的低温,烫伤了凌双双眼,心与生命。
他听到自己的内心里宇宙的初次爆炸,从此为那个人开启无边无际的爱恋的旅程。
当他来到他的面前,有些惊讶地低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时,小小的oga几乎要说出自己的真名。
可是有人在他背后假装不经意地撞了一下他。凌云的那一下让凌双在羞涩与慌乱下脱口而出:“艾尔莎”,后来,他就再也没法告诉对方,自己其实不叫艾尔莎而叫凌双,自己不是女孩子而是男生。
他们的相处时间很短,仅仅只有那个下午和夜晚的盛会,第二天凌双还在清晨的微光里睡觉,秦悦已经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当他在凉爽的空气中醒来,穿着男装变回了自己,期待着再次和秦悦相遇时,他再也没有在人群中见到他。
而他亦不知,秦悦回国之后不久便开始让人调查“艾尔莎”。秦悦什么都没有查到。一个从未存在过的人,一个虚假的国外家族,一个彻头彻尾起源于恶意的骗局。他当然什么也不可能查到。他穷尽此生也不可能找到“她”。
后来,凌双在几次聚会上见过秦悦,那人依旧又傲又冷,那人远远地立于人群,尽管一直露出谁都不想理、谁都看不上的神情,却总会成为焦点。
他们曾有过错肩的机会,可是秦悦的眼睛从凌双的身上扫过,他并没有认出他来。
少年恸哭着,他想,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是那么喜欢秦悦,喜欢了十年。可是他以为他终于彻底得到他的时候,那个人却喜欢上了别人。
原来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以为秦悦对他的喜欢只不过是镜花水月,是秦悦一直在努力配合他,是他自以为是。
他已经用尽全力,使尽招数,他已不知自己还能怎样努力,才能让秦悦的眼里只看得到自己,心里只放得下自己。
他真的,已经不知所措。
他尽力了。
他失败了。
“那个野女人,就算他带她回来我们也不会认的。”有人咬着牙在他耳边安慰。
可是世界上所有人的意见加起来,也敌不过秦悦一个人的态度。
他可以不在乎所有人,他在乎的只是秦悦。
月光穿过走廊尽头透明的玻璃墙,落进长长的过道。月色依旧那么清那么冷,像勾走了所有的温柔,只剩下冷彻骨髓的锋芒。
他哭了很久,像迷途的动物,直到有一刻他停止了哭声。
他的头从臂间抬起,擦干了眼泪与鼻涕。他慢慢站了起来。
陪着他的两名青年在灯光与交织的月光里看着他,惊讶地,看着他伤心地闭了一下眼睛,最后一颗泪滴落,刹那后,他满脸的神色如那远处的月色一样淡漠发凉。
“我要走了。”他沙着哭哑着嗓子站在两人面前。
第68章
他们都那样的惊讶而懵了一记。洛家笙和秦臻同时觉得,片刻前还伤悲欲绝的少年消失在了让人头晕的光芒里,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让人感到几许陌生的凌双。
“你要去哪里?”洛家笙紧紧皱着眉头问。
“我也不知道,洛哥……”凌双双眼没多少神采,但他用坚定的目光凝视着洛家笙的眼睛,“可是我不想回去,我不想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我一定会忍不住把那个女人杀了。”
他是认真的,另外两人同时这样想。秦臻立即说道:“那你留在洛家笙这里啊!”
凌双摇摇头:“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你——可别做什么傻事。”秦臻简直窝火,又担心凌双一个想不开干出什么来。那个他只偶尔听秦悦提起的女人在他心里哪里比得上凌双的一万分之一。
“我不会的,放心。”凌双抬手擦了一下脸,“我不会这么轻易退出,但我现在也不想见他。我想好好整理一下自己。”
“那就好,只要你不是一去不回。”洛家笙暗自叹了一口气,想伸手像往常那样摸摸凌双的头给他鼓励。但这时候对方身上散发着从未有过的距离感,那种距离感让凌双显得奇怪而疏离,他曾经所有的天真都突然消失在了这片空间里。洛家笙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好事,只不过他的手始终没有抬起来,没有伸出去,没有碰到凌双的发丝。
“放心,我还要上学呢。开学之前我会回来。”这句话让凌双自己莫名而心酸地笑了起来,他望着洛家笙和秦臻,“我现在就走,洛哥,可以麻烦你请人送我离岛吗。”
“没问题,那你的飞机呢?”
“你们喜欢就拿去用吧。”凌双转过眼睛,“我不想他知道我的行踪。”
飞机是秦悦送的,机师是秦悦派的,用飞机离开,秦悦要查他曾到过哪里非常容易——如果秦悦会找他的话。
这个时候他只想彻底消失。消失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带着一种恶意的、充满报复的心态。
“我知道了。”洛家笙点点头,“哥永远站在你这边,有任何需要记得和我联系。”
凌双抿了抿嘴,“谢谢洛哥。”
秦臻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是自己的哥,一边是自己的朋友兼大嫂,谁想看到眼前这场面啊。可是他不能阻止凌双,也不会去阻止。他拉着凌双的胳膊,把凌双拉进自己的臂弯里,这时候他突然发现,之前还和他差不多高的人现在竟已超过了他的高度,而他手掌下,是对方温热而结实的背部肌肉。
“注意安全。”秦臻在凌双耳边说,“我的立场和洛家笙一样。”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人身上少年的稚气慢慢消失,让他从青葱天真的队伍里逐渐脱离,仿佛只要一个契机,他就彻底地完成蜕变,加入男人的行列。
而这个契机,已然到了。
这个夜晚,凌双无声地离岛。
秦悦并不知道。
秦悦什么都不知道。
他所知道的,是原来他心里想过多年,念过多年,终于与对方相见的心情,原来并不如自己所以为。
他曾经无数次在想象中与艾尔莎相见。那些场景他在期望中演绎过千百遍,都是以惊喜与幸福收场。
但他们终于相见,在时隔十年之后,一切却和想象中并不相同。除了第一天对方出现在他眼前,让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之外,他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本该有的激越与心动。
艾尔莎说,他们相遇的那一年其实她已家道中落,他们分别后,她曾听说过秦悦在找她,她却一直觉得配不上秦悦。所以她一直躲着,一直不敢出现。
这一次,她和他却再一次在同一座城市的同一家酒店偶遇,她猝不及防,却终于鼓起勇气来到了他的面前。
“我好怀念那一年的聚会,明明有那么多人在,但只有你显得那么特别。”艾尔莎笑得好看又羞涩,她说起那一天他们认识的场景,那个下午在热闹的欢笑里的初遇,甚至是晚上的节目互动他们一起跳的那一支曲子。
那些故事里的情节,都是真的。
是属于秦悦和艾尔莎的。
它们说服了秦悦,他对她的怀疑随着她的描述而渐渐变少,但他的心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充盈美好,短暂的惊喜之后,他却开始疑惑。如果眼前的艾尔莎真的是艾尔莎,那么他是不是一直只是在追寻着一段印象,一个由自己美化过后的幻影,一场虚拟的虚假深情。
他在遇到她的第二天晚上,她突然央求他带自己去z国。
“我父亲想把我卖了,为了振兴他的家业他根本不顾我的幸福,所以我才逃了出来。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能逃多久,我害怕,我害怕被捉回去就会被逼着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那个alpha的年纪甚至和我父亲差不多。”艾尔莎的忧虑与胆战心惊遮挡在她的双手中,她棕色长发下,她掩着脸哭泣,可怜而可悲。
秦悦并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善心者,可是坐在他面前的是谁?是他苦苦寻找了十年的他心底的深爱,哪怕面对着她时他的感觉已经不对了,哪怕他知道一切都已经改变,但他亦不会扔下她不管。
“秦悦,可以带我走吗?求你带我走吧,只要能逃得远远的,躲开我父亲和那个男人,我什么都愿意做,我都愿意!”她抓着他的手求他,哭得梨花带雨。秦悦想起凌双,他的脑子里充斥的不再是多年前的那场惊艳的初见,而是一张又一张有关于凌双的画面。
凌双的笑重叠在十年之前那女孩的脸上,这一刹那,晴空之下,他们渐渐重叠,融合,最后那一张回忆里的脸终于模糊不清,彻底消失。
“好。”秦悦说,“我带你回去。”
这是他对她长长的想念与爱恋结束时的最后一程。哪怕他发现自己对真实的她已没有任何感觉,但至少他可以帮她。
第二天,秦悦便和秦臻在电话里吵了一架。在他们非常不愉快地结束交谈后,他立刻后悔自己冲动地把这件事说出了口。
再是一天清晨,当他主动给凌双打电话时,凌双的电话关机。
秦悦有些疑惑,心底同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他再一次把电话打到了秦臻那边。
那边的人没好气地说:“今天我们出去玩了一天,现在他已经睡了。”
第69章
秦悦凝着眉头问:“你没有对他说不该说的话吧?”
“我没有。”秦臻斩钉截铁地说,“既然大哥你开了口,我当然不会主动告诉他那种事情。”
他没有主动说,只是不小心让凌双听到了而已。
秦臻向来听秦悦的话,很少当着面和他对着干,但这两次的秦臻分明就是豁出去了,一副没好气的态度。秦悦虽然觉得没太大的必要和秦臻解释,但他还是告诉秦臻:“我和艾尔莎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难得解释一次,那边的秦臻却不想听:“你和她怎样不管我的事,你开心就带她回来吧。”才说着,那头传来洛家笙叫秦臻的声音,于是秦臻说,“洛家笙叫我帮忙,我先过去了,拜拜。”
说完再一次掐了秦悦的电话。
“……”秦大少听到电话里的忙音有些冒火,但现在不是跟秦臻计较的时候,一收了线,他立刻给助理打了个电话,没过片刻,房门便被人敲响。
“秦总。”外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进来。”秦悦身朝门口,面无表情地说。
助理推开秦大少的酒店房间门,利落地走进来对他说:“我已经通知机组,现在就要出发回国吗?您下午还有一次会面安排——”
“现在就走。”秦悦微微收紧牙龈,下午的会面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客户聚会,他原本就没什么兴趣。才说完他终于想到什么,回头对开始给他收拾行李的人问道,“艾尔莎那边你通知没有?”
“没有呢,”助理起身愣了一下,因为秦悦突然说要走,她匆忙联系了机场那边就来找秦悦了,“我现在就去——”
“算了我自己去吧。”秦悦叹了一口,不再多言,朝门口走去。
因为住在同一家酒店,所以秦悦也没有电话通知,而是乘着电梯直接到了艾尔莎住的楼层。
出了电梯,沿着走廊走到艾尔莎的房门外,刚准备敲门,秦悦发现房门虚掩着,他皱了皱眉,还没动作,隐隐听到里边传来争执的声音。只有一道女声,像是在打电话,秦悦定定站在原地,听着那些模糊的音色里夹杂着一句清晰的“那你到底什么时候付钱?”
秦悦一直没有出声,一直听着那些他听不清的对话。
是的,他只听清楚了一句话,可是他听清楚了艾尔莎在他面前从来没有出现的语气,音调,音色,这一些,隔着一道门,却在秦悦的眼前构建起了另外一个艾尔莎的形象。那形象,与温婉懂事的落魄千金相去甚远。
他可以理解,家道中落后一个人的生活会怎么改变她,改变她的性格和一切。
但这一刻,秦悦的心里越发地生出质疑。直觉的质疑。
一个让人付钱的艾尔莎。付的是什么钱。又是谁付钱给她?
秦悦一直有耐心地等着,房间里安静了超过一分钟之后,他才抬手敲响了房门。
凌双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随着夜而离开海洋中那一座美丽的岛屿,在海上凝望着茫茫夜色,一秒钟、一分钟、一个小时、几个小时……最后,他靠在躺椅上,在掠过夹板的海风中孤单地睡着了。
他蜷在风中,在凉夜里不安地做着梦,一个悲伤的梦,直到他突然醒来。他发现自己还在甲板上,身上搭着一条毯子。
此时,清晨的微光从海平面破开,一缕金黄正跃跃欲试想要从天地尽头跳上天空,海鸥清脆而热闹的叫声从四周传来,风不再冷,吹在人的脸上是如此凉爽。
这应该是一个美丽而惬意的早晨。
望着风景的人却没有欣赏任何景色的精神。
群翔的海鸥告知甲板上的人类,这艘巨大的游艇已从无边的大海接近了陆地。
小半小时后,凌双告别了刘叔和其他船员,如他来时那样,他只背着一个背包,提着一只篮球站在了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