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生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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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黑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凌恪丢下这句话,转身向前。

辛涣呆愣了一下,这是同意他一起了?

他都预备好了下一套说辞,竟然没有派上用场。

两人沉默地走在雪地上,辛涣起初是跟在凌恪身后,后来就走成了并排。

北境风光别致,朔风过处,卷起一道轻薄雪屏,隔屏看景,如真似幻,辛涣收回远处的视线侧头看向身边的人,细雪飞旋环绕在周身,仿佛构建了一个两人与外界隔离的空间。

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凌恪带了点疑惑回望过来,辛涣张了下嘴又尴尬闭上,其实没想好要说什么。

凌恪朝他点了下头,又侧回过去。

刚才表情是不是有点蠢?辛涣纠结之际,见凌恪已经停下脚步,这是两座紧挨的山坡夹角,他走到夹角下搬动一块石头,积雪簌簌而落,露出石壁和山洞的真容。

洞口只有半人高,要弯腰才能进去,内里就宽敞了很多,还做了一些简单的布置,看得出凌恪之前也在这里歇过脚。

他颇为随意地重新封住洞口,辛涣见状怀疑道:“妖兽来袭的话挡得住吗?”

之前与散修小队同行时,他们说过黑夜是最危险的时候,每到傍晚都要花上一两个时辰寻找和布置休憩之地。而凌恪似乎完全没有要做其他防备的意思,辛涣不免有点担忧。

“挡不住。”

这么干脆的回答,辛涣反倒噎了一下。

好在凌恪解释了一句:“躲避天上的妖禽就行,不会有妖兽袭击。”毕竟洞口还堆着不少才被风雪掩埋的妖兽尸骨。

辛涣闭上了嘴,行吧,自己一个死皮赖脸蹭住的指手画脚做什么,真有妖兽也轮不到他出手。

凌恪走到山洞正中,取出一排四只圆球的纹器,每只圆球底座都放着六枚血晶,他又在山壁上安置了什么,洞内霎时温暖干燥起来。

暖意融入身躯的时候,辛涣被血晶的力量征服了。

太奢侈了吧?他盯着圆球明亮的光芒,像凌恪这样的城主,不应该一穷二白两袖清风吗?

这大概是刻板印象。

其实凌恪独自一人时不会布置这些,只是考虑到辛涣刚出学宫不久,又是纹院学生,或许不习惯雪地洞窟过夜的艰苦。

如果受潮染上寒疾,麻烦只会更多。

辛涣不知道他的内心想法,但连带享受了这么多好处,发现自己说着要帮凌恪,却还没体现出任何价值。

不能当个废物,辛涣深刻反思,来之前和见面后他的注意一直放在凌恪身上,还真没好好思考过军士失踪的事。

“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凌恪坐在山洞另一边的角落,辛涣主动走近挑起话头。

对方听见声音抬眼,看着他一直走到面前坐下,摇头。

辛涣也没想过问这一句凌恪就会坦诚相告,只是借机提供自己的想法:“我知道的消息不多,不过有一些猜测。”

凌恪露出倾听的神情。

辛涣却对着面前的空地半跪下去,取出炭笔画了四道横线:“失踪卫队的行动其实很值得推敲,我们分为四个节点来看。首先,第一批失踪的人。”

他在第一道横线上画了一个小圆。

“初次派出的人数应该不多,并且没有立即向上汇报,说明雪山异象在他们开始的判断中不算多么重大的事,如果这个判断是对的,那么大概率异象不是造成失踪的原因。”

他画了一个高三角形、一个不等号、一个字符“因”。

“第二次失踪的是七队剩余数百军士,是整件事的核心。”分别用大圆和着重的小三角代表。

“为什么两次人数相差如此巨大?有很多可能,比如一时冲动,但我们还是先按常理推断——假设他们有必须整队出动的理由。这个理由可能来自外部或者内部。”

横线旁引申出两条分支线,分别写上“外”、“内”。

“如果是外部,一种可能他们知道此行面临巨大的危险,几十个人应付不来,悖论在于既然事态上升为什么依然不汇报。更合理的一种是受人胁迫,比如前次失踪军士落到第三方手上——暂且引入这一方——要挟或者引诱他们前往救援。也还有第三种,时间紧迫到他们来不及汇报消息等待军部命令或支援。如果是内部……”

辛涣顿了一下才继续说。

“军士服从指令,那么做出决策的人中,队长和副队,可能出了问题。”

地上已经画成了树状图。

第三道横线旁,还是小圆圈。

“后来前去寻找的人,目的已经变成了救人,虽然这时候异象早已消失,但他们一定不会放松对其附近地域的警惕,却依然失踪,这印证了前面说的一点,异象不是造成失踪的原因。不过也不能这么绝对,或许异象的威力已经大到无法抵御。而这一次人数又减少,基本也否定了巨大危险的推断。”

“最后一个节点,是你亲自前来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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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涣说完这句没有继续,而是抬头看向凌恪,本人就在这里,后面就不必他来妄猜。

凌恪看着地上的图示,没对推论发表见地,却道:“这些字符很特别。”

辛涣奇怪地转头去看,有什么特别的?猛地一惊,他为了简化过程,竟然习惯性地用上了数学运算符。

遗洲没有魏德美列科尔德这些数学家,没人来发明这些。

这怎么解释?才下定决心不说谎,就遇上一个大难题,秘密太多真是一种负累。

凌恪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焦虑,伸手指向大于号——是辛涣排列的可能性大小,饶有兴致地问道:“这个字符如果反向开口,是否表示它比它小?”

辛涣不由侧目,这都能联想到,过于聪明了吧。

见对方的确只是对符号本身感兴趣,没有追问怀疑来历,辛涣冷静下来,主动道:“是,其实还有别的字符。”

他先把用过的符号写在在一旁空地,又添上加减等于,一一解释:“这代表相加……”

凌恪听得十分认真,还用炭笔一笔一划模仿着写了一遍,辛涣看着他全神贯注的侧脸很想捂面,心想怎么就发展成了小学数学课,教的还是大龄儿童。

然而这个大龄儿童常常一语道破天机:“这像是另一个体系的分支。”

辛涣笑容凝固。

好在这似乎只是一句随口抒发的感慨,凌恪将炭笔交还辛涣:“谢谢。”

“不客气。”辛涣干巴巴地道,好歹是发挥了价值,虽然跟他预想的不太一致。

凌恪终于把注意转回正题:“你的思路对我也有很大启发,有些是我没有想到的。”

辛涣立刻好奇起来:“那你是怎么想的?”

凌恪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辛涣这才想起自己仍属于“怀疑对象”,问了过界的问题。

他以为凌恪不会回答,正想岔开话题,却听对方缓缓开口:“天灾人祸,不外乎这两种,你认为是什么?”

“人祸。”辛涣肯定道。

“嗯。”凌恪点了下头,“如果是天灾,那上天针对的意味未免太明显了一点。人在北境失踪,涉及的是妖族。”

辛涣不大认同:“如果真是妖族所为,那也太明目张胆了,谁都会第一个怀疑他们。”

凌恪摇头道:“有一个理由。”

“什么?”

“开战。”

辛涣惊得愣了片刻,将差点脱口的“不可能”强行咽了回去。

他笃定地否定这点,是因为原书与妖族开战是在叶琅到达荥城的三年后,这才过了多久,不到三个月。

剧情就算改变也不可能变化这么大吧?不给叶琅发育时间吗?

凌恪继续说了下去:“不过妖族是明面上的势力,不排除还有暗中的,但目的就很难猜测,是针对军士,还是针对荥城,抑或针对我。”

辛涣反应过大地提高了声音:“你明知针对你还一个人来?”

凌恪神情带了点疑惑:“只是有可能。”失踪的人已经足够多,他不可能再让手下的军士涉险,但这件事必须有一个结果,他必须亲自来做。

针对自己反而是最好的一种情况,这是军士们生还几率最高的希望。

至于危险,起码他的自保能力不差,更何况有什么事是万无一失的呢?

凌恪思考片刻,或许辛涣是担心受到牵连,于是道:“明天我送你回城。”

辛涣差点气死,一口回绝:“不行!”

他真想抓着凌恪大骂一句,你知不知道你很快就要被剧情写死?

但他不能,就只能憋着闷气。

凌恪越发不明白辛涣在想什么,不过回想这人的行为向来让人摸不清路数,于是见怪不怪,捏了下他的肩膀:“先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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