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度以为,是北地冷,他受了风。
来此地近两年,他见过不少客死他乡的。
沉度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回转故乡侍奉双亲,于是分外紧张。
可小厮把袖子从沉度的手中拽了回来。
“寻什么郎中啊大人!”
他提起方才桌上摆着的酒壶,嘿嘿一笑。
“鹿血酒大人!”
说着还竖起大拇指。
“补!”
小厮觉得自己这是为沉大人分忧。
但他不知,这是拍马屁拍到马脑门儿上了。
就这么着,不管沉度如何挣扎,摇头,摆手。
他还是被抬到了路沅君的屋里头。
路少东家本来在同大掌柜的商议,收留几个美人桥逃荒难民的事情。
安宁府逃荒的那些人,用两片石板夹着,烙出的面饼,风味极佳。
甜的咸的,大的小的,长的圆的。
外头脆的焦的,里头软的绵的。
柜上吃了几日,都觉得妙极了。
路沅君盘算着,不然那些逃荒的也别等什么开春种地了,来晋阳楼做厨子吧。
可还没商量出什么,就见沉度摇摇晃晃的被人抬了进来。
然后路沅君那算盘珠子,便拨也不是,不拨也不是。
“少东家?”
大掌柜的看向路沅君,等她发话。
路沅君起身,朝着卧榻的方向走去。
瞧见沉度半眯着眼睛,双颊绯红,领口半敞着,神色似是不大清醒。
于是拦住把人送进来的小厮,一脸的疑惑。
小厮一副我懂的神情,压低声音嘱托。
“路少东家,您可轻些!”
“我们大人可细皮嫩肉的,娇贵着呢!”
似要应证小厮的话,榻上的沉度翻了个身,哼哼唧唧的。
沉度只觉得周身燥热,他拉扯着自己的衣裳。
领口拽开,露出一大片肌肤。
倒真是挺白的。
大掌柜的见此,立刻将算盘收起来了。
朝路沅君拱了拱手,和送人进来的小厮们一起退了出去。
识时务,说得恐怕就是这样了。
路沅君满脸的嫌弃。
今日她也理智下来了,随手拽了锦被,丢到了沉度的身上,半无怜香惜玉的意思。
“盖上吧你!”
路少东家可没那心思。
借新郎是路家第一要务,却也不是唯一要务。
她转身要走,不料被突然醒来的沉度,拽住了衣袖。
他没说话,只是拖长了呼吸,艰难的喘着。
那双半眯的眼睛睁开,氤氲着雾气,瞧着还真怪可怜的。
同他昨日那副模样不一样,今夜沉度倒委屈起来了。
像路沅君占了他的便宜,就该负责似的。
路沅君皱着眉坐下,凑过去在他唇边嗅了嗅。
一股酒气。
沉度恍惚间还以为是要亲他,挺起腰来迎,却被路沅君按下。
点燃的眸子瞬间黯淡,失落极了。
“不就是鹿血酒。”
路沅君抽回衣袖,不晓得沉度此刻的苦楚。
她还觉得沉度矫情。
“至于么?”
然而锦被之下,沉大人下身欲龙早已蓄势待发。
显然答案是肯定至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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