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丞派了很多人去找狼的下落,但黑狼像是熟悉这里,遁入王宫的密道,消失得无影无踪。
它随着密道到达王城边缘,在门口有人接应,恢复人类形态,谨慎地穿上衣服,又恢复了削去兽性的正经样子。
顾珝咳嗽一声,问:“大哥见到珍珠了?”
顾焱提着外套,低着头,想了一下,“没有,没来得及。”
“怎么会,我给大哥的图上标好了的,珍珠的卧室不难找,位置也不显眼,我调开了守卫……那岂不是白跑一趟。”
顾珝有点郁闷,点起烟来,“你不知道,最近纪丞那个狗东西加强了防御,我现在都很难进去,今天这样的机会,很难得。”
顾焱沉默一阵,“走吧。”
兄弟两有些年头没见,却没有隔阂,顾珝把他请到自己的庄园里,没有告诉任何人顾焱的身份,让他暂且住下。
“男性oga让伴侣受孕的概率那么低,他们结婚四五年了,也没见厉轻再怀孕,珍珠怎么可能这么巧,是他的孩子。大哥不用气馁,总还有时机。等你见着珍珠就明白了,他长得……跟他妈很像,但是和纪丞——”
他嗤之以鼻,“毫不相干。”
顾焱抬起脸,样子和气质更比五年前要成熟许多,眼神透着不可动摇的坚定,“你二哥在赶来的路上,是不是顾家的孩子,要珍珠一根头发就知道了。”
“耽误了这么多年……”顾珝叹息着,“珍珠已经到了有记忆的年纪,这个时候离开,只怕不好哄。”
顾焱显得镇定,“他的母亲会哄好他。”
“大哥……!厉轻已经,不算顾家的oga了。”
“我知道。”他拍拍顾珝的肩,“我也知道,你还在想她。”
顾珝猛皱了下脸,“我记恨她而已。”
“真记恨她,她早死了。”
顾珝的样子有点难堪,“她还是老样子,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一个背叛者,没有哪个alpha会原谅这样的oga,她还活着是因为她恬不知耻得来王妃的身份,如果她流落街头,我只会一枪崩了她。倒是大哥你,前年联邦指定了个oga上门,去年又有新人,也是人鱼,你和二哥谁也没接,为什么。”
“这几年联邦政府在重整,军部很忙。”
“忙。”顾珝连连点头,滑稽地笑起来,“忙。”
顾焱严肃板着脸,“我一直在等珍珠的身份确定,这是最大的原因。”
“大哥要是再婚,够再生好几个珍珠了。”
“你二哥不愿意,但是我娶个oga进顾家,他再怎么样也会负责,对他来说是个负担。”
“二哥……啊,是,二哥是这种alpha。”顾珝撇着嘴点头,把他的原因听了个遍,还是一副难被说服的样子。
“我怎么记得……大哥以前还挺喜欢厉轻的。她也最喜欢你。”
“alpha和oga在一起有些感觉很正常,不寻常的是她和纪丞。”顾焱坐在床边,摸着凉凉的丝绸,这床单的触感和那条裙子有点像,他松了手,微低着头,“过几天我再去一趟。”
“嗯。”
顾珝想去什么,欲言又止,恹恹摸着口袋里的烟,退出了房门。
再过两天是厉轻的发情期,他必须进宫一趟,像大哥说的,oga是脆弱的生物,根本就不能抵抗alpha的吸引力。他倒要看看,她和纪丞的感情能不能打得过发情期让人癫狂的性欲。
这是个厉轻无法安眠的夜晚,纪丞早早来为她注射了抑制剂,握着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夫妻二人相拥而眠,第二日,纪丞很忙,但晚上准时回来为她注射抑制剂。
厉轻的发情问题是一个禁忌,她不能发情,必须凭借大量的抑制剂度过一月又一月的发情期,她的身体接受过alpha的标记,也曾经和alpha一起度过发情期,远离了这些,她竭力压制生理冲动,期间会精神不振,发热恶心,终日卧于床榻,任由体内的化学物质相互博弈,静静等待它的过去。
纪丞的守卫把王妃的卧室守得十分严密,没有人可以在这个特殊的时候打扰到她。仆人艾琳守在她的房间,静止站立在门口,像一座无用的雕像。
珍珠这两日都不怎么能见到妈妈,也不能出去,偶尔会闹脾气哭起来,只能等纪丞晚上回来哄他,一直到睡着为止,他睡着,手抓着他的衣服不放,渴望父母的陪伴,渴望自由的玩耍。
纪丞的眼神很柔,擦去珍珠眼角委屈的泪,亲吻他的额头,一直等到他睡熟才悄声离开。
回到厉轻身边,他摸到她滚烫的身子,察觉出不对劲,她已经烧到昏迷,张着唇呼吸,嘴皮干得起皮。
再连续注射了两剂抑制剂,喂她喝了些水,烧才渐渐退下去,她软软趴在他怀里,有气无力,难受地用鼻尖蹭着他的颈,求欢的信号。
外面天就要亮了,他该走了。
“小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