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知楼咬紧牙关,拧过头
石鸣之轻叹口气,见她坚持不愿,放下粥碗,又问她:“你与长宁公主可有交情?”
怎么会提到长宁公主?
她成婚后不久就随石鸣之赴任,近些日子方才回京,对长宁公主的印象不算深刻。她父亲还不是靖远侯的时候就与季家交好,她一直将季惊鸾看作哥哥,幼时有几次随家人赴宴,碰巧看见季惊鸾的视线总是围绕一个姑娘,那人就是程玉。
后来公主嫁给了孟锦臣,季惊鸾独身到现在。沉知楼有时在想,若是当初她没有嫁给石鸣之,而是听从家里安排嫁给季惊鸾,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不过终是自嘲一笑,她根本不了解季惊鸾,且季惊鸾也没有娶到程玉,谁知他会不会是第二个孟锦臣......或石鸣之。
“只无意见过几次,”沉知楼简单回道,“发生何事了吗?”
石鸣之眸色深深,摇摇头,“无事。”
“嗯。”沉知楼不再追问,石鸣之从不与她多说外面的事,尤其是官场朝廷的事。起初是怕他不快,到现在,她已经习惯了沉默少言,这座宅子之外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石鸣之想起母亲对自己说的话,思考片刻,握住沉知楼的手,沉知楼想抽回来,但他握得很紧。
“母亲同我说,你与瑞哥儿不亲近......”
沉知楼猛地转头,眼中是不可置信,他怎么敢!
石鸣之眼眸半脸,下半脸都融进黑暗,他摸着沉知楼纤细的手。
“是我对不住你......”
“但瑞哥儿绝不会有第二个娘亲......”
“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沉知楼的指尖又颤抖起来,她胃中空空,想要干呕。曾经最爱的人一点点碎裂,带着尖刺的碎片扎进她的心脏,血淋淋的味道涌上喉口。
她用力扯过自己的手,石鸣之错愕看向她,沉知楼往床内缩去。
——他不是石鸣之。
——他是骗子。
春柳在一旁满脸担忧,沉知楼像找到了主心骨,吐出的字音都带了颤,“我身体不舒服......春柳、春柳,你送他出去!让他走!”
被叫到的春柳不知所措,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
石鸣之皱起眉头,单膝抵在床沿,作势要去抱沉知楼,“昙儿,别闹了......”
昙儿是沉知楼的小名,原本她最爱石鸣之无奈又宠溺地唤她。现在她却被这个称呼惊到,不知从哪爆发出那么大的力气,推了石鸣之一把,“别叫我昙儿!”
后者踉跄几步,堪堪站稳,他再抬眼,也不见了笑意。
“你病了,这几日就在房中好好静养。”
而后对被吓了一跳的春柳说:“好好照顾夫人。”
一挥袖子离开。
等到听不到脚步声,春柳叹口气,劝沉知楼,“小姐何必跟姑爷过不去呢......如今他是您唯一的指望......那瑞哥儿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