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的母亲粗识草药,奴不过偷学一二。”云雀回道。
小谢夫人知道云雀是个孤女,母亲已经不在了,没再追问。
张樵不再看她,紧张地绷紧下颚,汗水滑过高挺的鼻梁。
倒是个有孝心的。
“这次便算了,下次不许再犯。”
“你去账房支五两银子,还是好好请个大夫给你娘瞧瞧。”
张樵似没有料到竟能因祸得福,还是云雀用眼神示意,才匆忙跪下,谢过小谢夫人。
他肩宽腿长,腰却窄而紧实,身子像山峦一般起伏,而这山,此刻就匍匐在小谢夫人脚下,她感觉喉中干痒,一股热意滑下。
“念你也不易,又是云雀同乡,日后便在园子里做事吧。”
庭芳园花草精贵,在里面做事比外院月钱高了许多。张樵抬眸,上方的人影就落进眼里,他再次恭顺叩首,脑袋几乎蹭到小谢夫人的绣鞋。
“多谢夫人。”
***
哪朝的京城宅子都精贵,若买下地方推了重盖,必是要花大把银钱,不过银钱也不算大事,更关键的是时间,程玉实在等不起。
她白日里带着红枭四处走,终于寻到一处大宅,原是前朝一富商所建,占地大,光花园就有四个,大大小小院落更是不少,后这富商卷进朝官党争,满门抄斩,常人宅院都图个吉利,嫌这宅子凶气大,且修缮花费更是不菲,一日日的无人问津,这宅子就荒废下来。
女皇登基踏过尸山血海,她的几个子女,谁手上又没沾过污血,若是忌讳死人,程玉多半老实待在某间后宅,怕是都要做上祖母了。
地方大,地段又好,修缮一番就能用,简直是为她准备的,当即令红枭准备银钱,因这宅子充了公,地契归官府所有,女皇许可之下无人从中作梗,事情办得顺顺利利。
了却一桩要紧事,程玉夜里邀谢元清月下共饮,谢元清酒量极佳,程玉喝得微醺,她仍双目清明。
另一张桌上,红枭于笙带着谢玄崝吃点心。
谢玄崝看似小口咬着点心,实际一直偷偷打量程玉,她对这个长宁公主好奇已久,可惜程玉最近都忙,很少待在府里,与她算不上熟。
坐在团子右边的于笙更是明目张胆地盯着程玉不放,他这几日怕耽误她休息,都不敢过去亲近,但次日就是休沐,心里的小盘算是藏不住了。
一张桌上只有红枭真心实意在吃东西,冷冷淡淡一个人,实际上偏爱各种精巧的点心。
白杜不在府里,说是许久不曾得空去山里采药,于筝离开的第二天,她也背着药篓出门去,如今仍未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