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礼竟然跑了。
跑的仓促又果断。
帝京的生意都没能妥善处理。
帝京其余人都在忧心灾民,而商户们则忙着侵吞运礼留下的买卖。
紫荆没有放过机会,吞下其中大半。
相当一段时日,程玉再不用为银钱忙碌。
论及此,她应当谢谢这位赠画之人。
可他走的时机太巧。
偏偏在她决心挖出他身份的时候离开。
又恰好赶上这场大震。
帝京才是此时最能护人周全的地方,外人急不可耐想要进京,就他反其道而行,要在乱象中离京。
简直像是逃离。
他在避些什么?
是啊,他在避些什么......
运礼读完侍从递上的密信,放在烛火上燃成灰烬。
银白的弦月像一张满开的寒弓,可惜不知箭簇指向何方。
弦月之下,粼粼河水无边无际,水波一迭一迭,倾轧、消散、复起,如同纠缠在一起看不清摸不透的命运。
“主子,休息吧......”
眼前的清瘦男子生来带有玄秘,一双眼睛看破迷象,洞察人心。卜算之术更是无人能及,三两句定人命运,三两挂可知国运。
世人多慕其才能,却无比畏惧其人。
他通透至此,又怎么会不知。
对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侍从也疏离客气,就像一团白蒙蒙的水雾,似是稍不留意就会散去。
“嗯,”运礼收回视线,简短写了几句,将纸塞入信封递给侍从,“送去给你真正的主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