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难以言喻的不适感让许天晴险些瘫软,可见贺元恺面带焦躁地冲了过来,她却不知为何又有了极大的力气与极快的反应速率,立刻将仍未松手的铁棍往他头上砸。
他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前跪,她则又使劲一推,使得他转而以背着地,后脑勺也狠狠地磕了上去。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压到他身上,直接挥拳往他脸上打。
事到如今,那些被贺元恺明令不让靠近的侍卫也不可能再按兵不动,迅速地将她团团包围,那锐利的锋刃也抵上了她的喉咙。许天晴寻思自己也快死了,当然要在临死前继续揍身下的男人,最好还能抢在断气前将他揍到当场归西。
但下一秒,贺元恺便迅速捉住了她的拳头,且再度下令道:“都退下。”
对他忠心耿耿的男人们终归是急了:“皇上……”
“朕说了,都退下!”他猛地抬高了音量,“先唤孙太医去昭阳宫候着,说定嫔身体不适,得仔细瞧瞧是怎么回事。”
那些自己绝对干不过的壮实男人刚退出一步,许天晴便用起了另一只手,再狠狠给了这可恶的皇帝一拳。但到了这会儿,先前暴跳如雷的她也稍微冷静了些,挥完这拳便居高临下地将其盯着,但也并不急着出声发言。
反倒是贺元恺,流了不少血也还是十分坦然,被她大伤亦仍自带一种高傲与挑衅之感:“消气了吗?”
她掐着他的下巴:“除非你死了。”
“看来是消了些。”自以为是的一语完毕,他又道出了意味深长的一句,“朕终究会去的,你不必担忧。”
她垂着眼,鼻腔也因按耐不住的泪意而稍显堵塞:“贺元恺,你他妈把我的人都还给我。”
“可你的选择已经做好了,不是吗?”他摸了把自个儿额间渗出的鲜血,再抹到她那同样有不少血污——都是别人的血——的脸上,再空出干净的手背,企图抚去对方的眼泪,“去将段守铮放下来,不必带去内务府,待他伤好了就送去定嫔那里,保护定嫔的安全。”
一把甩开了贺元恺的手,许天晴飞快地站了起来,再重新转身看往段守铮所在的方向。待其当真被取掉了一切束缚物,她迫不及待地靠了上去,却又发现了新的不对劲。
他低头看着她,张着嘴显然是想要说什么,泄出唇齿缝隙的声音竟是嘶哑微弱得过分,根本就连一个字都讲不清楚。到了最后,他只能默默地指着自己的喉咙,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