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骑士先生留下阻挡拉朵,现在还被007小姐当做肉盾甩来甩去,凭什么到了危险关头却是别人优先逃离?
俗话说嫁出去的皇子泼出去的水,布洛德的胳膊肘早就已经往外拐了。
“我是个卑劣的政客,擅长忽悠别人去送死而自己躲在安全地带,你所说的和部下共存亡的伟大设定一般出现在武将身上。”克诺修斯回答得毫不脸红,在一扇自动门的控制器上验证虹膜,将拂光湖宫殿的所有通道关卡锁死。
异能排不上用场,只能通过物理手段阻挡宪兵队的脚步了。
与此同时,合金自动门向右侧打开。
十歌将带滚轮的茧型舱体艰难地推过来,乱蓬蓬的卷发下眸光闪烁不安:“手术还没有完成,不过我把他塞进维生舱里续命了,小崽子生命力顽强的很,找个安静的地方清理伤口再缝合就可以醒来。”
昏迷中的日影全身浸泡在透明的营养液里,娃娃脸苍白如纸,肺部空气被温和无害的维生液体填充,黑发宛如水草般浮动游弋。
“交给我吧。”克诺修斯的手掌触碰到维生舱的瞬间发动异能,在重力改变下轻而易举地单手提起重达700公斤的维生舱,像牵着一只氢气球。
经过前面那扇气阀门,就是隐藏着逃生工具的地下室。
大狐狸最后回了一次头,细长眼睛里冒出湛蓝的星光:“如果被捕,我会想办法捞你们出来的。”
纪天音报以镇定的浅笑:“殿下,你太小看这群人了,哪怕被关进看守最严密的监狱里,我们也有办法活着出来。”
“你给我站住……”布洛德试图加快步伐拦住他,还想说些什么。
“让他走吧。”纪天音伏在他宽阔的背部,安抚地拍了拍自觉遭到背叛的傻乎乎伴侣,“只要克诺修斯不在这里,哪怕受审,我们也有辩解的机会。”
拂光湖外来了两支宪兵队,普通战士的数量更是多到难以估算,让所有人都逃走明显不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损失降到最低。
在整个谋逆事件里,克诺修斯是主谋,而其他人撑死算个实践未遂的从犯。
只要主谋不在,纪天音完全可以把所有过错推到大皇子身上,告诉皇帝一切都是他的儿子指使,而阿萨大帝的注意力也会转向抓回落跑的克诺修斯。
最重要的是主犯尚未归案,七英杰不会那么快就被发落。
布洛德想通这点,气鼓鼓地别过头:“我知道,但看他完好无损的离开还是有点不爽。”
一场困兽之斗在帝国古老的皇权象征之所展开。
平地而起的龙卷风吹得天空中所有战斗机摇摇晃晃,只能被迫降落在地表。
同一时刻,阴云卷着千万伏特的雷暴而来,摧毁所有通讯设施,让雷达失去作用。
一架不起眼的小型飞船强行在恶劣天气里起飞,迎着乌云中扭曲翻滚地闪电冲过去!
阴云随即散开,远远望去,仿佛夜空被撕裂一块。
克诺修斯从裂缝处逃离,完好无损地消失在云层里。
被阿萨派遣而来的战士刚要追击阻拦,操纵驾驶杆的手却将座驾带到另一个地方,仿佛那具身体已经背叛自己而去,成为了别人掌心中的傀儡玩物。
风系,雷电,思维控制……所有范围性攻击异能一同使用,达到普通人望尘莫及的效果!
然而在翔鸾阁的宫殿里,却是另一番场景。
“……咳!”
关夜飞被拉朵队长一脚命中肋骨,撞塌两面墙才堪堪停下到飞的速度。
凶残的宪兵队之首不仅战力爆棚,还影响了他的身体强化异能,致使伤势一时无法回复。
关夜飞澄澈的浅碧眼睛从灰尘弥漫的空气里望出去,其他同伴也不比他好多少……
脆弱的林间萤刚被反剪双手就哀哀地叫着喊疼。
言陵被按在墙上,一脸狼狈相还不忘嘲笑他,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外套从肩头滑落。
至于十歌……十歌又睡着了……在这种时候还能说打呼噜就打呼噜,举重若轻貌似神人。
拉朵歪头盯了一会儿毫无反抗能力的关夜飞,动作流畅地收剑入鞘,视线移到在场那只与谋反格格不入的omega身上。
瘦巴巴,很小只,野性的精光藏在无精打采的下垂眼里。
“你是谁……?”
拉朵走过去,挑起她的下颌仔细审视。
在宴席上匆匆一面不足以让她认出纪天音,但这张顶着死鱼眼的脸总让人觉得熟悉。
纪天音沉默地接受注视,呆毛蔫巴巴地垂在头顶,仿佛一声叹息。
“放开她!那是我的!”布洛德被其他人架在不远处,看见属于他的伴侣被人摸了下巴,挣扎的手上镣铐哗哗作响。
“哦。”之前毁掉大皇子塑料人老婆的拉朵迅速松手,明显不打算毁掉二皇子的真人老婆,“将所有人押送至潮声监狱,调遣黄字队看守,等候陛下发落。”
……
星历3056年秋。
在帝都由绿意盎然转为萧瑟的季节,深不见底的权力漩涡被一件没有丝毫征兆的事情激起惊天波澜。
——克诺修斯伙同布洛德密谋篡位,幸得有人向阿萨大帝通传,才及时消除了一场宫廷巨变。
为什么帝国未来的继承人,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抢夺那个早晚会落入他手的皇位?
整个事件充满谜团。
然而克诺修斯已经逃离帝都,下落不明。
阿萨大帝唯二的儿子图谋不轨,又来不及焕发第二春,难道能将兄弟俩都处以死罪或永远流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