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话音刚落,原本还虚掩着的车门便被李光启一脚蹬开了。
趴在地上查看车轮印的小队长没料到,这个趴在车里面姿势如此滑稽的死人居然还能动弹,当即便被一车门拍了脑袋,鼻血便像两段绸子似的轻飘飘地舞动出去。
他整个人被拍得向后仰倒,磕在了另一辆车上。
“老大!”
“杀!”
隐藏在其他车辆里的幸存者们也都一下子闻声出动了,一个个抄着各自的武器从车中蜂拥而出,个个都眼睛通红,燃烧着泪水和愤怒。
相比起他们的敌人,狼组,他们显得衣装不整,参差不齐,最小的二十岁不到,最大的已经是头发花白……三个月前,他们就是被眼前的这伙暴徒夺去了朋友,亲人,甚至是爱人,甚至险些失去了生命。
但这并没有削弱他们的勇气,相反,每个人都视死如归,一往无前!
“别,别过来!”
狼组的弩手发箭了,距离很近,所以他们命中的困难小了很多,两箭下去,一箭打中最前方人员的肺,又一箭贯穿了他的心脏,让他当场倒下。
可身后的其他人却并没有因为同伴的牺牲而表现出畏惧,相反,变得更加勇猛——跟随在倒下者身后的那个小伙,利用这珍贵的同伴所换取来的时间,全力甩出腰间的扳手,当场将一名弩手砸翻在地!
紧随其后,敢死队的弓弩手也发箭了。
幸存市民中并不缺乏射击爱好者,他们早期对狼组的骚扰基本都是利用弩箭来完成的。这一箭隔了六七米的距离,却依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精准无误地擦过队友的头发,又将剩下那名弩手的额头贯穿。
这一箭,承载着人们沉寂已久的愤怒!这是幸存者们的第一滴血!
“各单位注意,用钝器杀敌,尽量不要见血!”
这下,狼组的远程火力彻底废除了。从各个废弃汽车里蹿出的敢死队员在一瞬间将他们的敌人淹没在了战斗的海洋之中。
被李光启一车门扇倒的队长显然不是泛泛之辈,在鼻血飘出去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顺势往后又是一记翻滚。这一翻滚是完全出乎李光启预料之中的,以至于他原本瞄准好的撬棍都落了空,敲在他脑袋旁边的车壳子上,打出一个骇人的凹陷。
看来刚刚将汽车内部的线路剪断的做法果然不错,战斗起来有太多可能会误打到汽车,如果触发了某辆车的警笛,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小队长三下两下,很快就滚到重装步兵身后去了。四个重装步兵见状也没有被吓破了胆子,忙列成一行,抬起盾牌准备防御。他们相信,眼前的这些家伙,不过是一群有点组织的流寇而已。
幸存者们上来了,各个都抓着棍棒砍刀,冲着他们一通乱打。这些武器打在那盾牌上,或者打在轮胎甲上,却只是爆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并没有伤及他们分毫。少数几个冲脑袋去的也打在那摩托车盔上,没有造成实际性的杀伤。
而狼组这边铁钎只是往前一突刺,便立刻密不透风地将冲上来的幸存者顶了回去。敢死队员们虽然反应都快,并没有人受伤,却是实实在在地全都后退了一大截,无人再敢上前。
先前,狼组追杀起义队员时,就是用这样简单而实用的阵型,硬生生地将留下阻击的人们屠杀殆尽!
敢死队员们看上去好像都怕了,虽然脸上个个都是不共戴天的愤恨,却没有人继续上前。
“给我,给我顶住!我去发信号!”
小队长狼狈地捂着鼻子,一瘸一拐地连忙远离了主要战场。一面逃着,他一面还在往兜里掏什么东西。
重装步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哄堂地笑了。
搞什么,这也叫埋伏?
他们甚至开始尝试推进了,试图把埋伏反而变成一场追逐游戏。这个档次的难民,也敢……
“第二队,行动。”
这份自信,在钱铁蛋突然出现在他们队伍后方的那一刻凝固。
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扭过头,就听到一声惨叫——站在阵型最中央的一名重装步兵被钱铁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膝盖顶在后腿肚上,整个人便浑身一阵触电般的绵软,跪倒在地。
随即便是清脆的咔吧声——那巨大的脑袋居然被钱铁蛋抱住,然后直接扭断!
其他人都没来得及反应,钱铁蛋已经飞快地将他拖拽了出去。那敏捷的动作与令人难以置信的动作,简直就像一只最经验丰富的野狼在拖拽刚刚猎杀的猎物。
看着他至死都凝固着恐惧的眼神,狼组的军心开始动摇了。
四名重装步兵都是人高马大的壮汉,即使当下没有足够的食物,身体也依然远比常人要壮硕许多。身体瘦小的钱铁蛋往他们跟前一站,连下巴都不到。
就这个瘦小的家伙,居然眨眼间就解决了自己的一名弟兄?
先锋小队都是狼组中的精锐啊!
他们不会知道,在长达接近十年的扫黑除恶行动中,落在钱铁蛋手上的亡命之徒足够凑出两个现在的狼组。
一呼百应,其他隐藏在车中的队员也全部睁开了尘封已久的眼眸。他们按照原计划全部打开车门,迅速冲了出去,将剩下三名重装步兵团团包围起来。在如此巨大,如此广范围的重重包围之下,重装步兵也失去了往日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