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善丝来到了第一扇牢笼面前,麻利地掏出钥匙,然后将锁打开。“饶,饶命啊!”
“大家不要怕,我是来救你们的!”顾不上喘气,陈善丝张开胳膊,冲关在那里面的人大声呐喊道。
“救我们?”“就和那次陈警官一样?”
“大家,我是陈警官的女儿,父亲没有完成的事情,交给我来完成。大家快些逃命吧,李光启会把你们都救走!”
然而,她的言语却并没有让难民们安稳下来,反而,投向她的目光居然大多都掺着敌意。
“出去,你出去!”
紧接着,便有两个双鬓花白的老人冲上前去,不由分说地将陈善丝推出了牢房,然后便立刻将刚刚开了的牢门拍上,又从里面拿手拽住,不让陈善丝打开。
毫无防备的陈善丝被推倒在泥泞的过道间,不知所措。李雷急了,冲里面的难民大声吼叫起来:“我们来救你们走,你们怎么还打人呢?”
他脸红脖子粗,像一只暴怒的狒狒。
“走,走得了吗?出不去还不是都要掉脑袋,我们可不想掉脑袋!”
“对,不要掉脑袋,不要掉脑袋!”
里面的难民一下振臂高呼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麻木而又激昂的难民们,陈善丝的眼泪不听话地溜出眼眶,在她的脸上留下两行泪线。
大家原来都是心甘情愿受死的么?
可是……
“我说,人家不想走,你们就别强求了呗。”
不远处,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飘入陈善丝的耳中。
是森镰!
他过来了,甚至还带了十名拿着棍棒砍刀的队员。他们迅速将陈善丝与李雷包围在墙角。
森镰走了过来,带着满面诡异的笑容。
“陈善丝队长,别来无恙啊?”
“你,你怎么……”
“哈哈哈!你问我怎么知道的?”森镰冲她晃了晃涂抹得亮晶晶的指甲。他的笑容愈发阴森恐怖,就像鬼屋里的小丑。
“整个狼组都安插着我的眼线,你以为我放弃了对你的监视吗?你的行踪,可是你最亲近的近卫,李雷告诉给我的!”
……
不远处,负责跑腿传令的李豆芽正倒腾着两条细腿,告知遍及狼营各个位置的守卫们加强防御。可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却僵直住了。
那个女孩……不是善丝队长吗?记得她和默哥关系似乎很不错……可是……
森镰也在?不好!
李豆芽差点惊呼出声,还好他克制住了自己。不然,以森镰的脾气,定会给他个杀人灭口。将邓晨安的命令抛在脑后,李豆芽冲反方向快步跑去……
陈善丝的大脑空白了。
为什么?
难民们长期受着狼组的压迫,也许是跪久了,短时间站不起来了吧……
可是你呢,李雷?
在我面前,你不一直都是一个阳光,勇敢,有担当的男子汉吗?
你为什么也会这样?
那自脸颊上滚落而下的泪,与淅淅沥沥的雨丝融为一体,她甚至都没注意到,开始下雨了。
李雷只是将头撇在一边。
你那是在逃避我的目光吗?李雷?
“你为什么也会这样,回答我!”
陈善丝终于彻底爆发了,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她在雨中显得是那样的无助。她的外衣逐渐被淋透,雨水落在她的脸上,难分得清什么是雨水,什么是泪水……
“你懂什么!你真的以为你能救下这么一群死人吗?”
李雷同样是以接近相同的情绪,歇斯底里地回复。
他不再同她拌嘴,他扭过头去。
“别怪我,我这是为了我们能活下去……森镰,现在是履行你诺言的时候了。”这个时候,他的视线对准了森镰。
森镰却似乎并不着急,只是继续修着指甲,又不紧不慢地问道:“什么诺言?”
“你说过,只要我及时报告你‘陈善丝欲反叛的意图’,就可以免除她接受狼组高层的刑罚,并保证不伤害陈善丝的生命。我作为卧底,也不会受到牵连。”
“哦。”
森镰微微一笑:“我确实说过。你们几个,放这个男的走吧。”
说罢,包围圈打开一个缺角,将李雷推出去了。然后,这个包围圈又重新收缩回来。
被推出去的李雷微微一怔。
“森镰,你不是说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
打断李雷的,是森镰渗人的笑声。他笑得是那样癫狂,宛如一位淬炼出极致剧毒的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