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特的包扎手法的确比艾迪的好,并且还能帮奥斯按压伤口止血。
过程中两人都沉默不语,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唯一能肯定的是,他们现在的处境是一样的危险。
耳边多了另一人的呼吸,奥斯觉得耳廓或者是脑中哪里痒痒的。向来话多的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我倒是不知道你今天也来了。来约新朋友去玩?”
柯特摇摇头,顿了顿后又摇摇头。在接收到奥斯略带鄙夷的注视后,他认命的回答道。
“没,陪一位朋友来。我就是来喝酒,放松一下的。”
好奇的奥斯笑着随口问下去。
“噢,那你的那位朋友呢。”
他看到对方别开脸,眉头皱起显出几道深深的皱纹。
“刚死,就在外面。他是喉咙中枪。”
简略却沉重的回答让奥斯的笑容凝固了,如果可以他真想抽自己几耳光。
“咳······我很抱歉。”
“没事。”
这样的对话让气氛有越来越冷的趋势,可眼下奥斯想不出任何能鼓舞人心的话题。反倒是想起了不少他和对方之前‘约会’的情景。
因为这人是名退役军人,回来还不到一年。所以一切的行为举止都变得很奇怪。有时是真的与周围格格不入,连边上陌生人掏打火机的动作、拍照时的闪光都能刺激到他。听说最开始在家的几个月这人都没法入睡。情绪非常不稳定。
当然,说不准这人就是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曾经有个惹上毒|瘾老姐,奥斯其实觉得这种‘退役后遗症’与毒瘾还蛮相似的。所以当时他并没有像许多人一样,太过‘在意’,或者说‘保护’这大兵柯特。
后来这人被他强迫着去各种地方玩,虽然一直没什么明显表现,但却没拒绝。还请他享用了几次豪华大餐了呢。
不知为何而发笑,笑完后奥斯偏头蹭了蹭自己冒汗的鼻尖,他又问道。
“按照你的经验,你觉得,这次我们能活着出去的几率会有多大。”
专注按压他伤口的人一愣,抬眼盯着他。那严肃的神情在他看来很怪异。
而他得到的回答是。
“我不会让你死在这的。”
两眼发昏得厉害,奥斯又开始感觉到疼痛了。他拼命深呼吸着,想要平复什么心情。
“你这是答非所问啊,先生。唉······”
在这之后奥斯的确是平静下来了,可他这个伤患难免的开始犯困。中枪时他就有点这样的状态了,不过艾迪死命催着他,他才没有昏过去。
现在艾迪这家伙却一去不复返了。
“你有没有、算了,你没见过他。”想起自己的朋友和这位柯特并没有交集,奥斯打住了话,接下来他却找了一个略微刺激的话题。
“刚刚死了很多人么,情况和你在战场上的感觉相比,怎么样?”
本以为会看到一些过激的反应或厌恶的神情,可他边上的大兵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柯特思索了片刻就给出了他的回答。
“如果还没有人赶来阻止,外面还会死得更多。”
停顿了片刻后,柯特长叹道。
“还能怎么比呢,都是一样的场景。人杀人。”
眼前仿佛出现了什么画面,柯特的嘴角和脸颊的肌肉在轻轻地抽动。再开口后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只不过这回大家穿着的不是军装战衣呗。”
听到这奥斯不受控制的举起手打断。
“好了,我知道了,我明白了。你可以不用再形容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