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们不敢说话,直到临下车的时候,他叫住我们:“后面的按揭怎么办?”
“我准备在郭耀飞那儿想想办法。”
“我哥?他新办公司不久,他有闲钱吗?”
我没有吱声。
“明天让明俊到我公司来。”钟泽没好气的翻了我们一眼。
后来听弟弟说,钟泽又联系他,让他去他的公司,他又给了弟弟三十万。
我知道我是欠他的了,欠的就慢慢还吧。
☆、第49章
番外之钟泽:
张伯是钟家的老管家了,张伯不知道称他为老管家是否合适,二十年前,就在钟泽很小的时候他就来到了钟家的这个宅子,他是看着钟泽长大的,钟泽的的生活起居也都是由他安排的,他母亲死的早,父亲又经常不在家,对他的照顾便格外细致。
小娃子从小就优秀,拿过的奖状不计其数,墙上贴的是满满堂堂,没有富贵人家孩子的骄横霸道,对谁都是客气礼貌的。中学时代起,他的身边就围绕着女孩,张伯知道他讨人喜欢,经常在他的书包里看到各种各样的吃的用的,都是女孩子们送的。
但是他就是省心,原本担心他会有青春期的躁动,可他每天都按时放学回家。
这种平稳的事态从他上小学一直持续到大学,在他大学毕业后被打破了。
他一直没有女朋友,直到他工作了,再到他二十八了,他的身边还是没有公开的女友。家里人着急,怕他有什么异常,旁敲侧击,他却呵呵的笑道:“你们别为我担心,我有女朋友的,她还在上学呢。”
奶奶私底下也问过张伯,“你对这孩子最熟悉了,你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他说不上来。
他一直觉得他是一个懂事的小孩,任何时候对别人的态度都是平和有礼的,从没有让人觉得不妥,哦,除了一件事,说道那件事他记忆深刻。
他记得那回,因为突如其来的状况需要用笔,他一时找不到,慌忙中进了钟泽的房间,在他桌上随便拿了一支笔。后来忘了把它还回去了,钟泽因为这件事,和他有了激烈的言辞:“不行,张伯,那支笔你必须还我,你无论如何都得把他找到。”
后来他就想,那支笔对他一定有什么特殊意义吧。
钟泽是喜欢摆弄一支笔,那是一支旧式的笔,笔尖是镀金的……细细数来,那支笔有十五个年头了,但是他很少用。
初见那个女孩,是在他回母亲老家度假的一日晌午。
女孩长着圆圆的脸,剪着当时颇为流行的学生头,一道刘海齐齐密密,身穿一件黑底碎花的棉布连衣裙,因为衣服颜色的原因加之鼻梁上卡着一副大眼镜,外形是一副古朴端庄的小大人的深沉模样,可是眼睛却骨碌碌转动,灵动狡黠透着顽皮。这两种气质在她身上融合让人不免觉得可笑又可爱。
孩子们调皮,居然跑进别人家的屋内乱捣一气,帮他们脱离“险境”后孩子们便缠着他了。好在他也喜欢小孩,加之暑假的日子也单调,他便成了他们的领袖兼老师。
他带她们玩,检查她们的作业,讲故事给她们听......
她们也会有回报,哪家包了混沌啦,做了什么好吃的啦,或是见到了什么有趣稀奇的东西啦,都会拿来带他享用。
小女孩夹在他们当中,只觉得她年纪最大也最调皮,她看人的那双眼睛乌溜溜却若有所思。
后来有一日,一孩子递来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四哥,在我们这群孩子中,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他哑然失笑了,他知道是谁写的。
只是没想到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了。
暑假的日子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终于结束了,孩子们依依不舍,一一来和他道别,“四哥,你明年还回来吗?”
“四哥你不要走了吧,就在我们这里上学。”其实,他算是家中的独子,孩子们之所以叫他是因为泥瓦工里有几个年岁相近的,大伙给他们排名就称作他为老四。
那几天,没有见到她,平时她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快动身的时候,她气喘吁吁的跑来了。
“四哥,送你的东西,留作纪念。”他低头一看,女孩手中握着一支钢笔,永久的。
“这支笔很贵吧,你哪来的钱?”他知道她的家庭条件并不好。
“嘘,别说。”她神秘兮兮的样子,“四哥,这支笔是我挣来的。”
“挣来的?”
“我希望你能记着我,我就给你买了这支笔,你以后一定不能把我忘记。”她一本正经的说。
“快说啊,你哪来的钱。”让这么点大的孩子买东西送给自己,钟泽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我去卖废纸的,”女孩说话了,眼睛往两旁看了看,压低了嗓音:“你不知道,我把不需要的旧本子和纸都集中起来卖掉了,”说道这里,女孩的脸红了,“为了多买钱,我想了个办法。”
“什么办法?”
女孩抓抓脑袋,不说话了。
“快说啊。”钟泽急了。
“说了,你不要骂我,也不许瞧不起我。”女孩乌溜溜的眼睛怔怔的看着他,顿了顿道:“我用麻袋装的废纸,我发现收废纸的人都是把麻袋扔在秤上一起称的,看不出破绽,所以我就在麻袋里装了两块大砖头。”
“什么,你……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钟泽惊的瞪大了眼。
女孩的脸闪着兴奋的神彩:“我本来也以为不会被发现,称完了他让我把麻袋放在地上,可是我一转身他又让我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我可吓坏了,不过还好,没有被发现......”
女孩傻傻的笑着,眼中闪着愉悦的光:“四哥,这是我第一次做坏事,以后不会再有了。那支笔我看了好久了,你用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