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伴左大臣这名嫁人的女儿年龄最小,因对她格外的爱怜,方教她服侍于华贵无双的中宫御前。可他人有所不知的,是这一名二位的大伴大臣素来不与藤原太政大臣融洽。藤原太政大臣将女儿嫁与皇帝作中宫,实在夜里想来都将牙关咬的滋滋作响的缠绵幽怨。
藤中纳言尚未结发的时候,时常因着父亲的身份,便利地出入宫禁。依仗皇帝陛下的青睐,早早地得到进入清凉殿的特权。侍奉于皇帝左右的大伴大臣在那时,也有一个年龄相近于藤中纳言的孩子。尽管能诗会赋,容姿非凡,比较起藤中纳言,各个方面都较次一些,而不为皇帝陛下的喜爱。故而教大伴大臣有难以言喻的情结。
不见藤中纳言其人时,便带着恨意地凭空揣度,这样刁钻的父亲其子势必有着不相上下的刻薄。真当见到了藤中纳言的本人,又因为心里那种固执,而无法接受他的可爱。
然而高雅的德行与温润的话语朝夕伴在身旁,那种情景之下的人格更像一种无形的蛮力教人难以抗衡。自然而然犹如唾面自干,碎牙自咽,对藤中纳言奇诡的喜欢,无论如何再讲不出怨言。大伴左大臣如此宠爱这名才貌双绝的可爱女婿,以至于将左京的红梅殿别墅腾出,教新婚的二人居住在那里。
岁及舞勺的藤中纳言,由红梅殿左大臣执行加冠的仪式。等这里的宴席圆满,再到左大臣的宅邸招亲。于是请阴阳头占卜了良辰吉日,飨宴仪式布置得无一不妥当。到冠礼举行的那日,按照道理待加冠者应事先穿着阙腋袍,于正殿的戴冠座席上静候加冠者与剪发执行人的到来。加冠者这一身份委实特殊重要,因此要与藤中纳言一起在加冠的地方提前准备,以绝此后仪式之差错。
然这一日,红梅殿大臣的踪影迟迟未现于小野宫殿前。藤原太政大臣暗自抱怨,以为这是一种另类的羞辱。碍于藤中纳言的颜面,也只好降心相从,派人速速尊请红梅殿大臣的大驾。此时有人登门拜访,通知太政大臣,加冠者临时害了恶病,此故无法如约而至。
于是只好违背事先的约定,由父亲本人亲自为儿子加冠,都觉得很不吉利。这时又有家臣来报,剪发的官员身体抱恙,亦无法出席冠礼仪式。这事分外蹊跷,并无所犯忌,不该在吉日发生如是接二连三的变故。可又十分害怕违反吉日的规定,改日加冠亦是闻所未闻之事。匆匆更替了剪发之人,加冠的典礼在阻碍重重之中艰辛完成。
只是一场宴席,因此办得十分扫兴。又何况天皇亲临于此,本以为风光无限的一日,太政大臣顿时感到索然无味,患得患失,旦望这场宴席早早地结束,唯有对接下来的婚事心里还抱有一些期许。
可到了夜里,红梅殿的使者前来告知,红梅殿大臣的病情危重,恐怕夜间的婚礼难以执行。此消息一经交代,众人都大觉无趣,不禁都怨天尤人起来,说是时运不济,祸不单行,法师也分外无能。总而言之,非常吵杂,一时之间都忘记了作为高门的礼节。渐渐愈演愈烈,其间间杂口无遮拦之言。藤原太政大臣万分羞愧,又怒火中烧,隐忍数次,险些大发雷霆,只好由藤中纳言代为主持收场。
在那不久之后的一日里,忽然传出藤中纳言身患恶疾的噩耗。以至于这场靡不有初的金玉良缘,遥遥没有善终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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