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琳端着水往里走,春分在边上想帮忙,蓉琳不让,只能在边上小心护着。其他的宫女太监,看到蓉琳进来,想着这是小阿哥的亲额娘,皇上也没说什么,纷纷避让,就这样蓉琳竟一路顺畅的到了床前。
床边擅长儿科的林太医正在给承瑞扎针,小小的人儿,身上顶着数根银针,看着床上可怜兮兮的小人,蓉琳好容易才忍住泪意。
“小主?”
蓉琳摇摇头,抬眼看了看床边围的一圈又一圈的人,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转头冲旁边的康熙求道,“皇上,臣妾旧时曾听人言语说是病人住的地方不宜长期封闭,如此病症散不出去,反而又容易回到身体里,不如将窗户略开开散散病气?”
“庶妃不可,阿哥本就是发热,万一再吹了风……”
“可,开开吧”康熙也觉得这房里有点气闷。
“皇上……”旁边老嬷嬷还想再说什么,康熙一眼看过去,不敢说话了。
蓉琳感激的看了一眼康熙,指了春分几个去开窗透气,才又继续道,“现下林太医正替承瑞施针,不好打扰,这里乌压压的围着这么多人,万一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惊了林太医,亦或是承瑞等下醒来吓到了……”
“其他人都暂且退下。”
蓉琳再次感激的看了康熙一眼。
接连两次收到蓉琳感激的眼神,康熙虽然没说什么,心上却是有些恼的,明明承瑞也是自己的长子,怎么就好像这孩子是她一个人的,跟他这个当阿玛的没关系似的?难道他就不想承瑞好?为承瑞做点事还需要她的感激?
康熙心下哼了两声,不过想着对方确实一番慈母心肠,又不好计较,只能暂时抛到一边。
不多时,林太医施针结束,起身抹了把汗给康熙、蓉琳行礼,“小阿哥的症状暂时控制住了。”言下之意,下一次就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蓉琳刚刚好转些的心情猛然落下,康熙也是面色一沉。
半晌,康熙无声的摆了摆手,林太医再次躬身一礼出去了。
蓉琳踱步到床前,伸手轻抚了抚承瑞的小脸,想到手里的水也许可以救承瑞的性命,蓉琳很是珍惜的将那点水,小心翼翼一滴不洒的喂了进去。喂完水,蓉琳摸着承瑞额头还有些烧,叫人去拿了最烈的酒过来,沾酒给承瑞擦拭手脚腋窝。
上辈子,记忆中她有一次发高烧,爸妈都不在家,实在难受,给保姆阿姨打电话,照顾她的老阿姨就是用的这个物理降温的方法,只是没有配合退烧药,也不知道对承瑞管不管用?还有那两口水,效果也不知道怎么样?
蓉琳心心念念着小承瑞的病,自然而然便把康熙给忽略了。等到再回过神来,康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蓉琳也没太在意,历史上康熙是个不错的皇帝,想来也是挺勤政的,自然不可能一直在这里陪他们母子(却不知康熙从这里离开后并没有回前朝,而是去了赫舍里氏的坤宁宫,顺便替她拉了一波仇恨),只是在春分来问她是否回去钟粹宫时,摇头拒绝了。“我要在这看着承瑞,其他人我不放心。”
晚间,宫女按照太医的吩咐给承瑞喂药,只是可能药有点苦,小家伙很抗拒,不愿意往下咽,一碗饭端上来喂进去的还没有洒的多。
“这样不行,把药给我”蓉琳卷起袖子,一手从宫女手中接过药碗,自己喝一口,然后反哺到承瑞嘴里,另一手固定住承瑞的脑袋,以舌压迫迫使承瑞咽下去……
“皇后娘娘……”
赫舍里氏内心里其实很不愿意到绛雪轩来,她的承祜也才半岁大,身子骨也说不上多健壮,怕这边的病症传给承祜,她过来绛雪轩,今天就不能再去看她的承祜。可是康熙今天特意去坤宁宫叮嘱她多照看马佳庶妃母子,太皇太后那边也让人给她传话,她不来实在说不过去,这才等到这时候才过来,没想到进门就看到让她震惊的一幕。
倒不是说蓉琳的行为有多出格,而是这个时候的大家夫人亲自养育孩子的都少,孩子生下来后多是交给奶娘、嬷嬷们照顾,当娘的每天能早晚能看一看就算不错的了,孩子生病了也是找大夫、太医,像蓉琳这样以口喂药的可以说是闻所未闻,就跟不用说亲眼所见了。
不过,设身处地的想想,赫舍里氏倒也能理解,宫里这个地方,子以母贵、母以子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宫里的孩子对于他们的母妃而言,除了亲情上的还夹杂着不少利益纠葛。
“娘娘?”
皇后娘娘点点头,抬脚往里走。刚进门,一股药味就扑面而来。
里面蓉琳听到动静,快手快脚的拾掇好承瑞,忙起身出来迎。
原身的记忆里有面见皇后的礼节,只是这并非正式场合,皇后的目的又是过来探病、顺便敲打一下照顾承瑞的太医和宫女太监,自然不会为难蓉琳。
两人很友好的聊了聊承瑞的病情,皇后作势到床前看了承瑞两眼,又把太医叫过来问了问,安抚了蓉琳一番,就离开了。前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娘娘,您怎么不多待会儿?”赫舍里氏这么快就从绛雪轩出来,是同样出生赫舍里氏,打小看着赫舍里氏长大后面又跟着赫舍里氏进宫的徐嬷嬷没有想到的,她还想着打点点东西给绛雪轩送过来做人情呢,谁曾想娘娘就已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