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蕴从韩起那群属下的闲聊中听说此事后,心里一动,立即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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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能治好秦绍殿下?”韩起看着主动来见他的萧蕴,急切地问。
“我懂点儿银针之术,也许能治好他。”萧蕴没把话说死,她以前只用银针替人解过毒,这治风寒还是头一次,“虽然不一定能把人救回来,可你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
韩起定了定神,目光深深:“你想要什么?”
他当然不会觉得,萧蕴愿意出手全是因为女儿家心软,看不得秦绍这个半大孩子死在路上。
“我的银针之术需要内力的支撑,你不能再对我下药了。”萧蕴涩然笑说,“反正这荒山野岭里,我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就算懂点儿武功,独自跑出去也只有死路一条。”
“如此,小殿下就交给郡主照顾了!”韩起略一思索,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秦绍的确病的很重。
萧蕴从韩起一个善用飞针之术的属下那里要来了一盒勉强能用的钢针,虽然比不得银针,暂时也能拿来充数,用这一盒钢针给秦绍针灸过后,秦绍的病情很快就开始好转。
韩起见此,心中稍安,命队伍原地休整了一夜,次日一早启程,继续西去。
萧蕴仍旧由柳七娘带上了马。
就算她跟韩起声明过,她的骑术很不错,完全能适应得了急行军,韩起也不许她独自骑乘,甚至吩咐柳七娘,严禁她独自接触队伍中的马匹。
一路向西。
三日后的一个正午,萧蕴跟着队伍停下来用饭的时候,看见了远方升起的袅袅炊烟。
这说明,前方有人烟!
总算走出了近乎与世隔绝的莽荒山林,她心中喜悦,韩起等人却非常紧张,人人绷紧了神经,生怕生出什么变故来。
柳七娘那双小眼睛里,露出了犀利的光,紧紧盯着萧蕴,生怕她在这个干关头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稍顷,前去探路的下属回来禀报韩起:“世子,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个砍柴的樵夫,他告诉我们,前方二十里处,是一个名叫庆安镇的村寨,约莫有一千口人,全是靠山吃山的猎户。”
韩起面露喜色:“什么?前面就是庆安镇?”
“那个樵夫的确是如此说!”
韩起点了点头,附在一个下属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又把随身的一枚印章接下来,交给他,而后就见就那轻功不俗的下属纵身离去,大约是要提前去庆安镇探查。
萧蕴隔得远,并未听清楚韩起都吩咐了什么,自顾自垂眸,暗暗盘算有没有脱身的办法。
她可没打算真的随着韩起去安西。
自己的小命,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比较好。
正沉思时,韩槿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她仍旧带着面纱,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里,似乎有火焰在燃烧,浑身上下透着诡异的兴奋。
萧蕴目光一凝。
韩槿的身体比她还要娇生惯养,赶路的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头,还时常发作发作身边的人。韩起虽然常常训斥她,却从未有抛下她的念头,仍旧让人好好护着这个妹妹。
萧蕴早就在心中怀疑了,这对兄妹的关系真的有这么好吗?
韩槿对韩起,态度算不上多么恭敬;韩起的脸上,也看不出真心爱护这个妹妹的迹象。可偏偏韩槿行事间给人一种有恃无恐感觉,对韩起的下属不见丝毫客气,而韩起对韩槿,则似心有忌惮,并不敢真的拿她如何。
可是,一个废太子的侧妃,甚至不是皇孙秦绍的生母,就连那张能拿出手的脸都毁了,还有什么地方值得韩起忌惮呢?
韩槿走到萧蕴身前三步之处的时候,被柳七娘拦了下来。
韩起承诺过萧蕴,不会韩槿再来折腾她,柳七娘一丝不苟地执行了韩起的命令,从不让韩槿靠近萧蕴。
韩槿早就领教过柳七娘的固执了,没和她较劲,就站在三步外,目光阴冷的看了萧蕴一眼,恶狠狠道:“萧蕴,等到了庆安镇上,我一定要你好看!”
萧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心里却在想,她或许有必要在抵达镇子之前,就脱离韩起的掌控了。
用过午饭之后,韩起吩咐队伍启程。
萧蕴依旧上了柳七娘的马。
山风猎猎,马蹄疾疾。
行至一处峡谷时,忽闻喊杀声从头顶上传来。
山谷两旁的悬崖上,一杆绣着“黑风寨”三个大字的青色布旗,不知何时立了起来,无数人影立在崖上,无数巨石滚木,夹杂着稀稀拉拉的箭雨,纷纷坠落。
“快退!”
对方占尽了地利,又是早有准备的伏击,韩起不敢恋战,急令队伍退出峡谷。
柳七娘带着萧蕴,纵马疾驰在队伍的中间,此时也跟着其他人纵马疾驰,向着山谷外退走。四个护卫护在柳七娘这一匹马的左右,替柳七娘拨开从头顶落下的滚石之雨,以免伤了萧蕴这个“娇贵”的人质。
然而,想逃出山谷并不容易。
磨盘大小的巨石从几十丈高的地方落下,那冲击力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抵挡的,就算武林高手也不行。
韩起的队伍很快就被冲散,柳七娘身边的四个护卫纷纷失散,就连柳七娘,肩膀也被一块飞石砸伤了,鲜红的血迅速染红了衣袖,也染到了萧蕴的衣服上。
所幸座下的马是战马出身,并不慌乱,也未受伤,仍旧忠实地带着主人,向着山谷外飞驰。
两人一马冲到谷口的时候,却见去路已经被一伙山贼打扮的人截断。
不错,就是山贼,不是秦暄派来的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