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奇怪了!难道他的爱人和孩子都不在省城!”蝶纤迷惘的道。
“不清楚!如若真是那样,我们和乔老师一起住,正好让他不再孤苦!”楠一笑道。
“我隐隐约约的觉得,乔老师像是藏着很深的心事!知觉告诉我,他的身世并不简单!”蝶纤幽幽道。
对于蝶纤和楠一的突然拜访,乔老师显得有些吃惊。
他并没有答应蝶纤提出的同住要求,而是坚决要蝶纤住到省城大学的教工宿舍里。
乔老师说,他一个人生活习惯了,不希望被过多的人打扰。
楠一和蝶纤出门后,对乔老师反常的淡漠难以理解。
“我总觉得乔老师很神秘!他不同意我们和他住在一起,肯定是有重大原因的!”蝶纤分析道。
“也许我太好奇了,总想知道他的神秘!”楠一笑道。
“何必多管闲事呢!他既然答应给我们联系大学职工宿舍,我们就等着消息吧!”蝶纤淡淡的道,突然间噗嗤一笑,道:“我们就像是流窜犯一样,居无定所!”
“等你老了,你也许觉得这些经历会更加滑稽可笑!你不是要把年轻时候的回忆装在水晶瓶里吗?”楠一调笑道。
“也许会吧!”蝶纤苦笑道,试着往前跑了几步,蓦然转身,笑道:“你知道我现在发愁什么吗?”
“不知道!”楠一站在原地笑道。
“我发愁中午吃什么!”蝶纤笑道。
楠一追了上去,牵起蝶纤的手,低声道:“我们去买一只烧鸡!我早就想吃烧鸡了!”
蝶纤随着楠一跑动着。
俩人穿过飘柔的犹霜似雪的柳絮,渐渐朦胧了年轻而轻盈的身影。
那晚,楠一刚啃完烧鸡腿,便听见笃笃笃的急促敲门声。
蝶纤开了门,眼瞅着玉玲和倪丽含嗔带怒的进屋了。
“楠一!你怎么还和蝶纤在一起!”玉玲喊道。
楠一慢悠悠的起身,故意笑道:“妈!造谣生事是要下割舍地狱的!”
“你!”玉玲一时语塞,干瞪着眼。
“楠一,你必须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倪丽喊道,目光流火。
“倪丽,你必须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我劝你还是死了心吧!一个姑娘家,整天追着压根就不喜欢你的男人,你还有没有廉耻!”楠一盛怒之中,口不择言的道。
倪丽仿佛中了定身法,瞠目结舌。
“楠一!你胡说些什么!快给倪姑娘道歉!”玉玲喊道。
“不用道歉!我走!”倪丽此时已彻底的清醒,声音凄厉的不成调子,悲愤而出。
“倪姑娘,对不起!楠一一时糊涂,口不择言!你千万别往心里去!”玉玲冲到门口,追着呜咽不已的倪丽喊叫道。
倪丽置若罔闻,早已飞奔而去,徒留下一凄怆的背影,令玉玲无可奈何。
“楠一!你这是干什么!倪姑娘哪里对不起你?啊?”玉玲喊叫着,冲到楠一面前,下死劲儿的摇晃着他。
“妈!我不喜欢倪丽!你们就不要再费周折了!”楠一喊道。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娶倪姑娘,你也休想娶蝶纤!”玉玲咬牙切齿道,冲到蝶纤身前,指着蝶纤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婊子养的!你别以为你迷上了楠一,楠一就能被你牵着鼻子走!有我在,你休想得逞!”
“妈!我已经长大成人了,自己有权利做主自己的婚姻!”楠一接口道,目光冷毅。
“休想!除非我死了!”玉玲喝道,一把推开蝶纤,差点儿让蝶纤一个趔趄摔倒。
“妈!你这是干什么啊!”楠一劝道。
“干什么?我不能让这个狐狸精勾引你!”玉玲喊叫毕,一鼓作气的上前,抽打了蝶纤两个嘴巴子,“噼啪”两声。
“妈!”楠一喊道,随即一把推开了玉玲,挡在浑身发抖的蝶纤身前。
“你别想得逞!”玉玲骂毕,随即摔门而出。
那一路急促的脚步声终究远逝。
蝶纤紫胀着脸颊,哭道:“楠一!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楠一叹息一声,倚靠在墙壁之上,身体被灯影彻头彻尾的笼罩,半边脸上浸着昏黄的惨淡光芒,半边脸上确是一片阴沉。
“你咬牙坚持!我也咬牙坚持!你考上大学,我考上研究生,我们就远离这是非之地!”楠一咬牙道。
隔壁的住户家里传来了口琴声。
悲凉的小曲调荡荡悠悠,在寒凉的春夜里靡靡化开来,撩拨着伤心人的心湖之水。
蝶纤不由得潸然泪下,脸颊之上泛着明晃晃的光泽。她不由得仰起头,呆望着屋顶的那只昏惨惨的灯泡,觉得那仿佛是太阳……黑夜里抽象的太阳……
蝶纤生病了,不过便是伤风感冒而已,却也着实难受。
楠一陪着她去医院里打点滴。
病患太多,蝶纤只好在寒凉的走廊里打点滴。
她坐在一只油漆剥脱的长椅上,倚靠着楠一的肩头,眼瞅着那只透明管子里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流入到自己的血脉深处。
“楠一!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也就是五六岁的时候……我生了一场重病……也是在这样的医院里,我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眼瞅着输液管子里的药水滴入到我的身体里!那时候,没有人在我的身边……”蝶纤呢喃道,陷入了深沉的往事里。
楠一的心一抽,没有说一句话,却用那只温暖的手搂抱着蝶纤的肩头。他的五个指头深深的陷入蝶纤肩头的皮肉里,那股力量令蝶纤感受到一份无以言说的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