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声走出楼道口时被乔斯亮拦住了。
“有事吗?”他冷冷问。
“家声,咱们父子俩坐下来谈谈好不好?”乔斯亮眼里有求恳。
“我没空。”董家声淡淡拔开他的手。
“家声,爸当年也不知道你妈会那么偏激,会用自杀那么激烈的手段抗议。”乔斯亮哀声道。
“如果知道了,你就不会离婚吗?”董家声冷笑,说:“乔董,你但凡有半分自责,就不会在我妈死后,百日忌不到就和那个女人结婚。”
“我已经负了你妈,就算我不和阿梅结婚,你妈也不能复活,所以,我……”乔斯亮低喃。
借口!都是借口!董家声在心中咆哮,却没有发出声音。
二十一岁了,看尽了人间百态,承受了太多委屈,他已过了冲动的年龄。
“家声,你在通讯销售部上班几个月了,依你看,罗薇顶替齐中天升任总经理怎么样?”乔斯亮看董家声没停步,只得跟着他走。
“你打算逼走还是辞退齐中天?因为乔安琪的事?”董家声捂住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乔安琪追求齐中天不成,开车撞齐中天的事,乔太想捂下的,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正泰职员之间已经传开了,董家声也听说了。
想不到乔斯亮糊涂至此,董家声真的乐得无法自抑。
“家声。”乔斯亮难堪地喊。
“乔董想过后果吗?齐中天很可能跳槽其他通讯厂家,把正泰的客户资源拉走。”董家声乐呵呵说。
“齐中天不是那种人,他刚硬强悍,很有原则,不可能拿着正泰的客户资源投奔新东家,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这么做。”乔斯亮坚定地摇头。
“既然正泰没有毁失,那你还犹豫什么?赶紧把你太太和女儿的眼中钉拔掉啊!”董家声更开心了,阔步走到车前,也不理呆站着的乔斯亮,启动引掣后大轰油门走人。
葡萄酒度数不高,可对于陶悠悠这样从没喝过酒的人来说,还是劲道不小,董家声按了许久门铃,陶悠悠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虽是醒了,也还不是很清醒,以为是齐中天,披了件外套过去开门,拉开门后也不抬头看人,眯着眼就往回走。
董家声知陶悠悠不会和齐中天怎么样,亲眼看到她是一个人睡在明显是儿童房不是主卧的房间里还是很开心,想和陶悠悠说几句,见她栽倒床上又睡了过去,舍不得弄醒她,在床前半跪了下来,贪婪地专注地看着那张小小的日思夜想的面孔。
过去三年只能在睡梦里相见的人,现在近在咫尺,可以尽情地看着数着她的眼睫毛了。
董家声轻轻地虚虚地抚着陶悠悠的眉眼,心底酸甜苦辣一起泛涌,痛苦和期盼如浪涛侵蚀了每一个思维细胞,
陶悠悠睡了个天昏地暗,醒来时迷迷糊糊闻得粥香菜香,还以为是在老家中,带着刚睡醒的浓浓鼻音喊道:“妈,我要吃姜丝拌咸菜送粥。”
“乖闺女,已经做好姜丝拌咸菜,就等你起床吃了。”董家声笑着走进房,胸前还系着围兜。
“你怎么在这里?”陶悠悠先是一怔,接着急忙扯被子盖身体。
身上穿的丝绸睡裙虽不是薄如蝉翼,也很是透明,何况睡觉时没有穿胸衣……
“周末不上班也不上课,我就回青阳来了,老师是不是忘了我也是青阳人?”董家声笑,强忍抑制着想上前抱住陶悠悠的冲动,转身走出去,还体贴地带上房门。
睡醒不用忙碌就有热呼呼的清粥吃,小菜是好怀念的妈妈味道的嫩姜切成的细丝拌可口的咸菜,董家声怕她光吃咸菜太素了,还准备了一碟肉丝橄榄菜,两样搭配着恰到好处,陶悠悠吃得一头热汗,一口气吃了三碗,吃过饭浑身充满活力,宿醉的不适一扫而空。
“齐中天告诉你这里的?”吃过饭,董家声收拾洗碗,陶悠悠像西太后一样倚靠着厨房门看他忙碌。
齐中天脑抽了才会告诉自己,董家声悄声笑,说:“我神机妙算掐指一算算到的。”
“你就贫吧。”陶悠悠才不相信呢,问道:“你什么时候回g市?”
“明天晚上。”
“那我陪你登记宾馆住吧。”陶悠悠说,齐中天肯定不欢迎董家声住他的房子的。
“不用,我想去看叔叔阿姨,晚上就在你家住下就行了,老师不知道吗?东耳房是我的专用房间。”董家声两手洗洁精泡泡,百忙中回头朝陶悠悠挤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