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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书重新回到了江忱手中。
前天夜里意外发生太快,他还没来得及看完,尤其是燮斌晟塞到他手中的那本。如今终于能安心地将其中内容扫描录入数据库。
内容录入之后,江忱也相当于粗读完了这两本书。
他坐在桌前,随便翻开一页装作在阅读的模样,整理脑中的思绪。
方才他已经从陈慈口中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虽然大体上没有超出他的预期,但是仍然惊讶于皇后竟然已经中毒如此之深、如此之久。
或许这也正是燮斌晟发怒的原因。
依敏贤妃的反应来看,可以确定是她对林可念下的手,却不能确定是否是她对皇后下的手。毕竟拿到一点金兰絮用以教训林可念容易,长期使用金兰絮暗害皇后就难了。
还是少了证据。
江忱叹了口气,觉得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不大清醒,也不知是不是连日来事情太多太过劳累的缘故。
他这样想着,便觉身体愈发沉重,突然一个失神脑袋差点磕在桌面上!
他立即支起力气朝外高喊:“陈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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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针可闻的勤政殿。
一位头上掺夹有些许白发面容祥和的妇人进到殿里,给燮斌晟请了安,道:“不知皇上得闲儿没有,太后娘娘备了些菜,想和皇上一同用膳。”
“可巧朕昨日说要去给母后请安,既然母后起了,朕这就过去。”燮斌晟道。
玦观姑姑笑道:“皇上能来,太后一定高兴。”
手头上的事略微收了点尾之后,燮斌晟便起身去往寿康宫了。
到了寿康宫,玦观姑姑熟练地帮燮斌晟脱下鹤氅,小声说了一句:“太后刚翻过彤史册。”
燮斌晟点了头,进到屋里给太后请安。
母子二人和睦地一同用过早膳,宫人将东西撤了给添置上了热茶。
“皇后如今怎样了?”太后问道。
“母后放心,今早太医看过,说皇后已然缓过来了。儿臣瞧着精神还好,只需慢慢拔除余毒既可。至于原由,儿臣还在查。”
皇后虽不是出身世家,却是大儒王林独女。而今天下半数学子都是王林的门生,皇后又是出了名的贤良淑德,登上后位乃众望所归,在天人心中地位非比寻常。
胆敢加害皇后者,必然要遭千人唾万人骂。
太后叹了口气,道:“皇帝知道分寸便好。如今姝儿已经引咎停职思过,若有用得到她的地方来提就是。”
燮斌晟应道:“儿臣知道了。儿臣昨夜便已恢复皇后的一切供应,皇后尊荣如常。”
太后点了点头:“哀家知道,你一向最是懂事。你一向不喜皇后,也会敬她三分,待她从无差错,只是你日理万机,难免有所疏忽。皇后惯常使的大宫女前些日子没了,想来平日里总有不便之处,现在又受了苦,便由哀家做主拨个人给皇后吧。”
“皇后贤良,是儿臣失德,予皇后总不及母后周全。”燮斌晟笑道,“母后若有合适的人尽管调过去就是了,不用特地过问儿臣的。”
“你既在我跟前,我想到了也就顺便说了。”太后嗔怪道,“再者,你可是有月余未召幸后宫妃嫔了?政务再繁忙,也合该适时到后宫里走走才是。我记得这次选进来的人都是很合你眼缘的。”
燮斌晟推脱道:“近来事多,儿臣也就没能把心思分到后宫里。”
太后却摇了摇头,道:“你的性子哀家再清楚不过了。你若喜欢上一样东西,便心里眼里都是那样东西;而你若不喜欢一样东西,便是硬塞给你你都不愿的。当年选妃时,先皇为你定了王氏,你却看中了蒋氏。后来还是让蒋氏入宫做了良娣,你才愿往后宫里走一走,而且一宠便是独宠多年。而皇后至今还没一儿半女。”
说到这里,太后转而问他:“你与母后说实话,你现在眼里装的可是江氏?”
燮斌晟的笑容略微有些凝滞:“母后此话怎讲?”
“皇上前两日可是晋了江氏的位份?”
燮斌晟道:“母后也知道,儿臣是觉着既把人纳入了宫里,还让人受那般欺负,实在是有些对不住人家,这才晋位聊作补偿。”
“话虽如此,可无宠升位到底罕见。”太后道,“江氏若真的不合你心意,你也不会白日去那偏僻的浮梅苑看望了,何况你还和她说了那么久的话。”
燮斌晟自然不会解释那不过是一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小把戏,只是反问太后:“不知母后以为江氏如何?”
太后笑道:“哀家也听说了,江氏确实是个不错的。现虽遭人害了,到底也能治,你再上心也无妨,怎样哀家都是喜欢的。”
燮斌晟笑了笑,应道:“是。”
太后又道:“既然江氏入宫受了委屈,不妨让玦观从我库里挑些东西送过去,聊作补偿。若能把身子调养好,诞下皇子,也就再好不过了。”
燮斌晟只面上微微笑了笑,客气道:“母后的恩赏过重了,只
', ' ')('怕江氏承受不住。”
太后道:“只要你看重江氏,她便是怎样都受得住的。”
“是。”燮斌晟应了一声。他看了下外头灰蒙蒙的天色,对太后道:“儿臣看着这时辰,该是回勤政殿的时候了。”
“唉,皇上是该回去了。让玦观送送你吧。”
太后有些失落地说完,不舍地看着燮斌晟起身。
燮斌晟在太后宫里耽搁了时间,与太后拜别后说走就走了。
意外的是,出了宫门外头却陈慈在等着他,脸色明显带着些焦急。
待他走近了,便问陈慈:“何事?”
陈慈靠近他的耳朵,压低了声音回道:“皇上,江大人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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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馆里,丁代萱找到了方莲,一上来就把她拉到无人处说话。
方莲不解:“萱姐姐,怎么了?”
丁代萱问她:“昨天可是你跟我说,你在查看皇后医案时觉得皇后症状不对劲的?”
方莲为难了,想到昨天江忱的吩咐,只好硬着头皮回答:“嗯,是的。”
丁代萱急切地揪住她的袖子:“我问你,医案你是从哪里看到的?”
“我……”方莲灵光一闪,“我是从江忱大人那里看到的!”
谁知丁代萱听了,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方莲几乎要被丁代萱勒得眼泪都出来了,急道:“萱姐姐,要说话就好好说,你抓我的手作什么,我疼!”
可是丁代萱并没有放开她,而是瞪大了眼睛道:“你要我怎么跟你好好说话,我们回春馆可是弄丢了皇后娘娘的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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