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衣服。
等呗。俩人站在那儿不说话等西贝妈妈找衣服来,神色怨怼。
不一会儿,西贝妈妈找来一件开襟的深绿色薄羊毛衫,她展开羊毛衫,很不好意地说: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合适的衣服,这件儿,你先穿上吧!
小艾不讲究,都找来了,就穿上,让她老人家安心,放她脱身就是!西贝和他妈妈看小艾穿上羊毛衫,看小艾扭身说再见,匆匆跑下楼梯。
西贝妈妈看看西贝面色不悦,略觉不祥。
但西贝不说,他妈也不多问。孩子都成人了,少管少操心。年轻人的那档子事儿,谁说得清!
此刻,小艾妈妈正在家喜滋滋等宝贝女儿携西贝一道来。但一开门,只见到小艾和小李,张口就问:西贝呢?
小艾面不改色心不跳:西贝硬是不来,说他妈在家等他吃饭,一定要回家吃!就把他送回家了!
小艾妈妈说:西贝这孩子,说得好好的要来的啊!我做了很多菜呢!这西贝真是的!真是的!
小艾装没听见。跟小李上上下下,出出进进往家里搬她的行军破烂儿。
这一晚上,小艾心里都在为对西贝不善而难受,点缀着些不忍,再撒上些后悔把西贝支回家这事儿的疼。她真不舒服透了。显然她小人之心。她听信良言。她狭隘。
她恹恹地倦,断了给西贝打电话的念头,没跟老妈聊什么,洗漱上床,冥想,不知自己怎么了。
小艾妈妈茫茫碌碌,以为小艾累了,没发现小艾有什么不对劲。
西贝也在家里也恹恹地倦,早早上床,苦思,不知他哪里做错了。
两人都郁结在那儿。不入预想的状态。
都懊恼,美好时光无以打发。
次日,小艾一觉睡到大中午。她妈妈上班中午不回家。她热了下昨晚的剩菜剩饭,填饱肚子。就坐沙发上发呆。发愁。寻思是不是她先打个电话找西贝。因为她纵然满肚子疙瘩,总是她不对。有话好好说明,多好呢。唉!不行。小艾咬牙,这次就不先打电话。就看他西贝怎么办?
她在房里转悠。找出路。这时,电话玲玲响起。她等它响到到快挂掉时,速速拿起话筒。
那边西贝,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声音:小艾,才睡起来吧?
小艾:嗯。
西贝:吃过没有?
小艾:嗯。
西贝:干什么呢?
小艾:没干什么?
西贝:……
小艾:……
西贝:……我晚饭后来你家吧?
小艾:嗯。
西贝:我给你买了东西,你一定会喜欢。
小艾:……好的。谢谢!
西贝:我现在陪我妈出去走走。你要出来跟我们一道逛逛吗?
小艾:……嗯。不了。我在家休息,休息。收拾昨天的带回来的东西。
西贝:那你好好休息,好好收拾。晚饭后见?
小艾:好吧。
电话挂了。小艾一下心情大好,喜得差点儿跳起来。西贝先投降了,他先了!HOHO!
她一下干劲十足。着手整理从T市带回的东西。很多东西都入柜入箱入屉后,剩下一堆白花花的珍宝——西贝的信。放哪儿呢?哦,锁起来。在锁之前,她不知不觉又一封封重读起来。直读到老妈下班,还没读完,近一百封信哦,居然比小说还长,还好看。她收起信,锁好。心情是那么舒畅。
西贝多好的人啊,有什么啊?她与他有什么啊?什么都很顺的啊!她有什么不开心的!真是莫名其妙!
她把另一个大牛皮纸信封也拿过,里面放着她所有的手续材料,包括那一张结婚证明。她抽出来看看,心想:这事儿再说吧。心头飘过一朵云,阴的。
晚饭后,西贝提着一袋东西笑眯眯进门。在客厅里拿出他的献给小艾的宝贝——哈哈,一套连衣裙,肉色的,重磅纱质,正是时下流行的布料。西贝催小艾去换了出来给他看。
小艾兴冲冲冲进闺房,换好,在小屋里自己先转圈圈地欣赏了一小会儿,才跑出让西贝欣赏。
西贝拍拍小艾的肩膀:姑娘,真漂亮!他满脸买对货物的欣慰自得的表情。
小艾妈妈也一旁点头:西贝真会买东西!同时指给小艾看西贝给她和小艾老爸买的礼物。
小艾看看礼物,看看西贝,也抬胳膊拍拍西贝的肩,心里什么阴影都没有了,一副媒婆的表情:呵呵,西贝,你还真行呢!挺细心的嘛!
接着,也不管她老妈在边上看着呢,伸手拧了下西贝的大耳朵,又拧了下。甚至,小艾那时非常非常想像圣母玛利亚一样亲亲西贝白净开阔的额头。西贝的耳朵和额头是他的头脸,长得大气而漂亮。西贝看出小艾的心思,深怕她当真当着家长的面,做出有损淑女大雅的事儿。
他连忙从耳朵上轻轻拿下小艾的手,笑着说:小艾,我看你又要瞎闹了。我们还是出去走走吧!
小艾很高兴:好啊!望着西贝:就穿你买的这个吗?西贝连说:当然!当然!
西贝推着自行车,任小艾像一只漂亮的布袋挎在他身上。在青年路、光明路上来回走着炫耀。嘿嘿!她恨不得叫卖,让市民都看到她挂着这么好货色的西贝!她的心结满幸福的雨露。而西贝的心挂满小艾的笑声。
街灯尽上,人行道有的是幽幽的暗处。西贝把自行车停在树边。他牵着小艾的手走近树身,俩人就被树婆婆的阴影护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