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黎未都人生中第一次货真价实地庆幸,自己是个大富之家、心理阴暗的公子哥儿。
……
他同意了周亦安的建议,整件事,先不告诉纪锴。
他也舍不得,舍不得自家那么阳光开朗的熊宝宝为糟心的事情辗转反侧。所以决定了,他要在纪锴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之前就替他把仇报了——让他的仇人罪有应得,到时候身败名裂、痛哭流涕跪在面前求饶。
非常规手段。
不会犯法,不会落人把柄,当然也没有宽容,更没有心慈手软。
黎未都觉得很正常。这个世界上,既然有法律甚至道德都无力谴责的不公,那么,自然也有有合理合法反咬回去的办法。
因果循环。
这就像一个天平,倾斜向了一边,法律道德都无法把它正回来,就由我来加点筹码。
总归,当年我爱的人受过的苦、尝过的委屈,差点被毁掉的人生,全部都要公平无比地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而且会做得很漂亮。比默默守护了他十多年的小民警,更能万无一失地保护他。
……
“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来找我。”
黎未都也不想找她。
但实在是他知道的人里,就只有她特别擅长“报复”、出神入化。
再说,世嘉的资本,经调查和他的繁荣科技居然差不多量级。一直有钱任性的黎总第一次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足够的有钱——用全部身家硬碰硬玉石俱焚,竟不一定碰得过。
所以他就来了。
面子什么的,为了纪锴可以不要。
至于原则,纪锴面前无原则——自打在一起,黎未都早就习惯底线一退再退,毛病全部治愈,没有任何原则可言的人生了。
“虽然,确实是在请求您的帮助,但我不会承你的人情,并完全不承诺给您任何想要的东西。这一切,是过去这么多年……你欠我的。”
把我丢给那样的男人,让我在那样冰冷的家里长大。你欠了我什么,你自己最清楚。
女人轻叹了一口气,抚了抚耳边的卷发优雅地站了起来,望向窗外宁静的林海,红蔻色的指尖擦过精雕细琢的椅子扶手。
“复仇这东西,不是要血债血还。而是要亲手毁掉那人最在意、最珍视、用尽毕生追求的东西。”
“可以慢慢地、一点点夺走,也可以让他瞬间失去,让他从此在痛苦、绝望,永世不得翻身的境地里充满愧疚中老去、死掉。”
几句话而已,黎未都觉得自己大概是找对人了。
……